讓開花的開花，讓凋落的凋落

讓開花的開花，讓凋落的凋落

文 ▏青乙

夜色，好像怕驚擾了誰的夢，悄然的來了。遠處蕭疏的鞭炮聲，仿若夜裡遠遠的有人叫喚；又似乎如泣如訴，如怨如怒。聽不真切，是悲抑或喜。元宵呢，舊時，這可是盛大的節日。而我，喜歡隻身一人。

仰躺著，彷彿一條平靜浮游的魚，緩慢地呼吸，眯縫著雙眼。不需要任何情緒，不需要任何意義，電話可以關了，不許吵我。此刻，就想成為空氣的一部分，沒有思想，沒有知覺，沒有血肉，恰似一個作古經年的人，靈魂在飄蕩，然後回看自己的塋地，看著這塵世間謂之為「墳冢」的土包，哀草萋萋，殘陽夕落，月兒泠泠冷冷：寂滅，不過爾爾，輪迴亦不過爾爾。這是我不斷重複的夢境。

不要以為，我是載著滿心的凄蒼在回看塵世。如果這樣想我，那你一定是矯情的泛濫了你的悲憫。不要，不要這樣，我的朋友。其實，此刻我很好，是前所未有的。

我只想，只想靜靜的看著熱鬧的塵世，看著日升月落，看著熱鬧與繁華，看著頹垣斷壁。巨大的夜幕是我的臉，他喜歡無悲無喜地看著蒼茫人間。

佛說，要慈悲。我認為：慈，即給人以快樂；悲，即去除別人的痛苦。慈悲合在一起就是去苦予樂，是一種利他，更是一種成全。替人打開心結是語言的布施，扶一老者免於摔倒是行為布施……阿彌陀佛。

木心喜歡懷著悲愴的心情看著不知悲傷的事物。這已近乎佛心了。而我則喜歡不帶任何情慾的打量一切：你若高興便縱歌長笑；你若悲傷亦可長歌當哭；你若倦了，也可默默然，不言不語。這本是眾生象，與我何涉？讓該生長的生長，讓該寂滅的寂滅，任它花謝花飛花滿天。

平靜呵，上可以飛升青天攬明月，下可直通九幽之深。讓我，是一陣風，一片月光，默然，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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