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在月山的杜鵑花》-4.離開月山的烏龜03

第四章 離開月山的烏龜

這間屋子是三姐住的，畢竟是保姆的房間，顯得簡陋而破舊。房間的地板上面鋪著舊席子。牆上的壁紙隨著門窗透過的風來回飄動，透過屋門上已經撕裂的紙可以窺見屋裡面。好久沒見到三姐，也許因著吃得好，三姐滿面紅光，只是略顯疲倦。三姐實在太忙了，顧不上招呼我，一直在水泉和廚房之間跑來跑去地忙碌著。白天三姐拿一頓飯給我吃，我才能解決了飢餓感。

到了晚上，主人吃完後剩下的菜和大醬湯才是三姐和我的那份。我跟著三姐蹲在廚房吃晚飯，成校長的小女兒跑進廚房，看到我也在，吃驚地看著我。三姐難為情地說：「這是我弟弟，趕遠路來的。」她不聲不響地出去了。也沒有人招呼我，我茫然地左顧右盼。我對於目前面臨的一切，沒有任何資格抱怨。

那天晚上，我和三姐蓋著一張毛毯。睡前，三姐詢問了父母的狀況和家裡的情況。她知道我在賢順姐那兒做過長工，可還不知道玉子已經死了。我告訴了她玉子的不幸，三姐整夜睡不著，一直在哭。也許她感到自己與玉子有同病相憐之處，就更加難過吧。

從此，我開始住在三姐的屋子裡，我們姐弟就這樣拚命地在一個主人家裡幹活。成校長給我一點點兒零用錢，但根本無法攢錢。我每天從凌晨干到一整天，實在太累了。有時候三姐受到主人的責備，我假裝沒聽見，埋頭苦幹我的工作，只有晚上，我們睡覺前抱在一起哭會兒。或許我挨罵的時候，姐姐也是如此吧。這個狀況與我期待的完全不同，上學的願望漸漸淡去，可我依然銘記我的烏龜哲學——「我不競爭，只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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