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在最深的絕望里，遇見最美的風景

文/麥大人

01

前幾天，朋友強烈推薦我看《七號房的禮物》這部影片。她說自己看了哭得稀里嘩啦，地上扔了一堆的紙巾。

這是一部2013年上映的韓國悲劇電影，影片講述了一個7號房的監獄生活，一群罪大惡極的兇犯，為了幫助獄友龍九與女兒見面的親情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李龍九是一個智障，卻有著仙女一般的可愛女兒藝勝。一天，為了給女兒買一個美少女戰士的書包，意外捲入了一場幼童誘拐姦殺案，死者正是當地警察局長的女兒。

於是，我們憨厚的龍九就被稀里糊塗地投入了監獄。這時，劇情也隨之展開。在這個特殊的七號牢房中，聚集著一群五毒俱全的「社會渣滓」。

刻板而平靜的監獄生活，因為龍九的到來，也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他們的生活依舊，內心世界卻不斷閃現出人性的光輝。

七號房的人們，原本覺得龍九是人渣一樣的下三濫。只因一件偶然械鬥事件，這群人卻把他當做恩人來對待。從此以後，七號房的靈魂人物就變成了萌妹子藝勝。他們的人生追求，就是安全策劃龍九與藝勝的見面。

刻薄而無情的監獄保安科長，也因龍九的奮不顧身，從火海里死裡逃生撿回一條命。通過不斷切換場景，這個痛失愛子的硬漢，內心的故作堅強一點點被融化。

通過多次相處，科長發現龍九有可能遭受冤屈時，轉而傾盡全力地捍衛龍九的申訴。低頭請求警察局長的那一幕，讓人扼腕正義被邪惡蒙蔽的痛心，極權之下人心的醜惡，側面反映了韓國警局的黑暗。

幼兒園門口，接藝勝放學回家的畫面，讓人倍感溫情。一臉正氣的科長，平時寡言少語。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好惡，把藝勝當做親生女兒來撫養。

這樣的男人世間稀少，這樣的朋友彌足珍貴。

這對善良的父女倆，幾乎贏得了所有人的支持，眼看就要越獄成功，那個五彩斑斕的氣球，寄託著我們所有的希望。焦急的觀眾，懸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門眼，你一定也在不停地祈禱，希望奇蹟會發生！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驚呆了，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而我們的滿懷期望也瞬間崩塌。最終，繩索被鐵絲網勾住，這也象徵著陷入俗世泥沼中的我們，縱使萬般努力，也難逃社會這張萬花筒般的大網。

然而這位傻爸爸和乖女兒，卻不為之所動。他們或許已經知道，留給父女倆相處的美好時光已經不多。

什麼都不去想，什麼也不去做。只是靜靜享受這份來之不易、彌足珍貴的寧靜，感受夕陽西下、倦鳥歸林的美好。

但這空中樓閣一樣的寧靜，註定是不會長久的。美好的畫面，終究被那血淋淋一樣的現實擊打得支離破碎。

「我錯了，救救我。」

這最後的吶喊，彷彿迴光返照一般，只是徒增了幾句悲愴的回聲，不能也絲毫不會改變這個殘酷而醜陋的結局。

事實上，故事還沒開始，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02

電影《美麗人生》，是我最喜愛的影片之一。

講述了一對猶太父子被關進了納粹集中營，偉大的父親利用自己幽默風趣的想像力扯謊，說他們正在玩一個積分遊戲，最終保全了孩子的身心健康，自己卻慘死在納粹的槍口下。

這是一個發生在二戰的動人故事，猶太青年圭多在小鎮邂逅美麗的教師朵拉，之後心生愛慕，通過各種方式最終抱得美人歸，過上了寧靜的幸福生活。

但好景不長，丈夫和兒子被納粹抓進了猶太人集中營，朵拉堅持同去。在地獄一般的牢籠里，為了不讓年幼無知的孩子留下心理陰影，圭多哄騙孩子他們只是在玩一場遊戲。遵守遊戲規則的人最終計分1000，就能贏得一輛真正的坦克回家。

天真無邪的孩子信以為真，強忍著集中營里的飢餓、死亡、恐懼和一切惡劣條件的生活環境，最終熬到戰爭解放，獲得自由。

這部片子，整個過程充滿黑色戲劇元素，讓我們爆笑不止，最後卻是以悲劇收場。

就在我們以為皆大歡喜時，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光總是顯得那麼漫長。喜劇的烘托只是讓我們對結局不那麼感傷，影片自始至終都傳遞出一種正能量。不論在多麼嚴酷的環境下，我們都不能失去對生活的信心，依然保有對明天的憧憬。

看完影片，心裡對這位父親肅然起敬。圭多不僅是一個稱職的丈夫，更是一位偉大的父親。

他對妻子，忠貞不渝。對孩子，呵護備至。對國家，無愧於心。為了護幼子周全，不惜犧牲自己寶貴生命。他畢生的努力，只為兒子提供最好的成長環境，只為那個最親的人不受傷害。

這樣的人，無愧於天地，展現著赤子之心。

對於熱愛生活的我們，噩夢只是暫時的，美麗的人生才是永恆的。

即使處於悲慘的世界，依然可以笑傲人生。哪怕下一刻即將死去，臉上依然笑容綻放。

03

多年前，記得還在上大學，聽到電台主持人介紹《黑暗中的舞者》，後來下載到筆記本里看，一直保存了下來。

影片的背景，是20世紀60年代的美國小鎮，一位捷克裔單親母親為了治療患先天性疾病的兒子，獨自在工廠打工的悲慘經歷。

影片採用很紀實的手法，不斷切換場景，歌手比約克飾演的塞爾瑪載歌載舞的場面，感覺幻境一樣，顯得唯美而不真實。但是她身邊的一個個人物，卻是那麼鮮明獨特。

宏大的音樂氣氛，似乎為了減輕觀影者的低落情緒，但絲毫不能改變人物的殘酷命運，那種面對死亡的冷酷和絕望。

塞爾瑪出淤泥而不染，面對絕望的現實，她並沒有對生活產生絕望。她永遠都是帶著迷人的微笑，比任何人都努力地生活著，不光為自己，更為了身邊那個有可能會失明的兒子。

但不管她怎麼努力，始終徘徊在社會的邊沿，離夢想越來越遠，離黑暗卻越來越近。

曾經幫助過她的人，一個個背叛了她。人們會同情弱者，但也更容易傷害弱者。

而這些背叛，大多不是出於本心，更多是現實生活的無奈，社會的逼迫造成的。塞爾瑪的心理，對她們沒有一絲恨意，她選擇原諒了所有人，卻也讓自己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可以說，音樂和兒子就是她生命的全部。當她壓抑時，選擇用音樂來放鬆也可以說是麻痹自己，即使她一步步陷入失明帶來的黑暗，仍在心中跳起黑暗中的舞蹈。

無論如何，也要讓兒子做上手術，讓他像正常人一樣活著。這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也是這些年艱難屈辱活著的唯一訴求。

當得知兒子已經獲得治療時，她終於放心，用歌聲驅散死亡的陰影，無懼於生死，平靜地走向絞刑架。

我們還沉浸在她天籟般的歌聲里時，腳下的踏板突然打開，魔鬼露出了猙獰的面孔，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戛然而止，永遠那麼殘酷。

作為觀者，看完影片久久難忘，全身充滿著壓抑和無力感，內心從來木有這麼沉重過，我想今後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看這部片子了。

今天文中提到的幾部片子，都帶有悲情的色彩。可以說一部比一部殘酷，一部比一部絕望。《黑暗中的舞者》，簡直讓人生出窒息的苦痛。

三部影片都以悲劇結束，我們無意去探討人性。人性的善惡太過寬泛，個人力量實在渺小，所有人的悲劇，都是社會的原罪。

我們窮畢生之力，只是為了守望那個最親的人。只是這樣的結局太過殘酷，這樣的代價難以承受。

但我卻在最深的絕望里 ，遇見了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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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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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簡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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