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的軍令狀，是打給諸葛亮的欠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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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藍天，草原，牧人，氂牛，隔壁老奶奶的轉經筒，在一次次美麗而又傷感的記憶中伴隨著高原特有的風寒、奶香徐徐向我走來。於是眼前就展開了一幅畫卷，畫中便有了母親、瀟、童謠、足跡......
記憶中的童年是灰色的。爸爸不幸意外早逝，媽媽迫於生計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玉樹！從那時起，關於玉樹這個地名便深深印記在腦海，想起「玉樹」這個詞就感覺特別溫暖。玉樹在記憶中是陽光，是思念的煦風。
思念著玉樹，夢想著玉樹，卻沒有想過要離開達州去尋夢玉樹。家鄉有美麗的丁香、有爸爸的墳墓、有會唱歌的桑樹、有古老的青石牌坊、還有爸爸留下的小屋，小屋裡有很多很關於我藍色的夢想……
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個初秋的午後，細碎的陽光從秋葉的間隙間向我席捲而來。我坐在屋前廢棄的磨盤前想著遠方的媽媽，做著我藍色的夢……
——梁紅梅《遙遠的玉樹》
關羽的軍令狀
文 |高曉亮
曹操赤壁兵敗，率部潰退，突破趙雲、張飛的圍堵，人馬折損大半，到達華容道已是人困馬乏，筋疲力盡，無力再戰，曹操不得不屈尊降貴苦苦哀求關羽放他一馬。關羽念及昔日恩情，網開一面，曹操得以生還。關羽雖違抗軍令，但最終還是免於追責。事後，劉備問諸葛亮：「軍事明知曹操命不該絕，為何還要雲長立軍令狀」？諸葛亮狡黠一笑，搖扇離去。劉備望著飄然而去的諸葛亮，眼裡心裡都塞滿了厚重的疑惑。
按理說，劉備是君，諸葛亮是臣，上級有疑問垂詢下屬，下級不應該藏著掖著，應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諸葛亮卻故作高深莫測，笑而不語，沒有正面回答。他雖然聲稱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那是對公事而言，但是對個人來說，他心裡還是有一些小秘密的。諸葛亮很明白一個道理：一個人如果沒有私密，就如同女人沒有穿衣服一樣，赤裸裸的，很容易被他人看清看透，也就失去了神秘感和吸引力，所以，諸葛亮不想讓包括劉備在內的何別人知道他的小九九。
最初，諸葛亮胸懷輔佐明君治天下的遠大理想，只是沒有機會施展才華，就在隆中一邊躬耕務農，一邊等待機遇。當然，諸葛亮坐等也是有明確目標的，他在等候劉備的到來。他曾經全面地分析過北方的曹氏集團和江東的孫氏集團，曹操多謀仕，孫權多才俊，這兩家未必能看中他。劉備是皇室後裔，正統血脈，奇缺人才，憑他的本領，如果加入劉備的公司，必會重用，大有作為。即使有如此想法，諸葛亮也不能放下身段主動上門應聘，否則，會被劉備輕看，甚至低看，所以，他要等劉備親自來茅屋請他出山。後來，終於把劉備等來了，但也不能一請就去，這樣既體現不出自身價值，也體現不出劉備的誠意。諸葛亮就故意去司馬徽家串串門，到名勝景區玩一玩，讓劉備空跑兩回，藉此機會考驗一下劉備的耐心和誠意。但諸葛亮也很明白事不過三的涵義，做事太過，劉備會認為他沒有真才實學，故作清高，對他也就會失去耐心和興趣。諸葛亮把握分寸很精準，第三次，兩人不期而遇。在草堂上，看似劉備謙虛討教，實則是面試諸葛亮。諸葛亮等的就是這一天，豈能不重視。他由內到外，綜合研判了國際形勢，指點地圖，從北到南，詳細分析了天時地利人和，給劉備做了一份魏、蜀、吳三分天下的規劃。諸葛亮的戰略布局正合劉備的心意，面試順利通過，當場錄用。
諸葛亮一進入劉備陣營，就被拉進核心管理層，委以軍師重任。這下，關羽和張飛就不高興了，他倆常私下嘀咕：諸葛亮騎不得馬，拿不動刀，更不能衝鋒陷陣，憑什麼和我們平起平坐。只是礙於大哥劉備的面子，才沒有在公司里大叫大嚷。平日里見面，兩人既不主動跟諸葛亮打招呼，也不給好臉色。諸葛亮豈能不會察言觀色，自知資歷淺，無業績，時時處處恭謙避讓，即使關張送過來的是一個冷屁股，他也要回敬一個熱臉蛋。諸葛亮不計較關張對他不恭不敬，但不能容忍他們對工作不負責任，尤其是在部署火燒博望坡的戰鬥時，張飛雖說有意為難，但最終還是服從調遣，關羽竟然無視他的權威，不聽從將令，讓他當眾出醜，不是有劉備劍印在手，還真下不了台。劉備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也是無可奈何，誰讓關張是他拜把子兄弟。看了一眼諸葛亮，也只能暗自嘆息：「軍師呀，你就受一點委屈吧」。
是該找機會整飭一下關張二人了，不然，他們老是把三間房看成間半，時常小瞧人。諸葛亮開始琢磨這件事情。關張二人生性剛烈、威武不屈，用武力征服是不可能的，靠德能來感化，一時半會也難以奏效。但凡蓋世英雄，大多都有一個通病，有一處軟肋，那就是：害怕欠人情。如果關張二人欠他諸葛亮一個人情，一個天大的人情，就如同背上一個沉重的包袱，一輩子卸不下來，他們能不低頭？能不服軟？即便是腰桿剛硬，雙腿也會輕微發抖的。諸葛亮耐心地等待時機。
十年終於等到個閏臘月，機會來了。諸葛亮配合周瑜成功火燒赤壁，曹操大敗。諸葛亮料定曹操不該亡，必走捷徑華容道逃回江陵。於是，諸葛亮精心布局套路，決計讓關羽把守華容道。在點將帳中，諸葛亮分別給趙雲、張飛、糜竺等武將文官安排了任務，就是不給猛將關羽派活。關羽自負清高，但也怕別人看不起，別人看不起他，他就會發怒，一發怒，往往會喪失正確的判斷。果不其然，關羽沖諸葛亮發火了。這正是諸葛亮想要的結果。在諸葛亮的激將下，關羽當場立了軍令狀，當然，諸葛亮也寫下字據，以示公平公正、公事公辦。
關羽的軍令狀在眾人的眼裡，是一張承諾書或者保證書，而在諸葛亮眼裡則是一張字據，一張白帛黑字的欠條。諸葛亮心裡樂了，原因是他憑這張欠條可以讓關羽和張飛心悅誠服。諸葛亮多次在腦子裡盤算過：曹操到華容道之前，先要過趙雲和張飛的防線，趙雲和張飛雖說武藝高強，但曹操有張遼、徐晃、張頜等諸多勇士猛將的保護，會受驚嚇卻無性命之憂。到了華容道，關羽是不會斷然斬殺曹操的，還會主動讓道放其逃走。因為關羽重義輕利。關羽在千里走單騎前，借宿曹操處。棲身曹營，曹操把關羽視為上賓，當作兄弟，三天兩頭送好吃的、好喝的，辭別時，又送美女、又贈金銀。關羽的心即使是塊石頭，也應該被曹操的熱情暖燙了，更何況關羽自恃英雄俠士，豈會不明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關羽不殺曹操，那麼就違反了軍令，就要受到軍法處置。關羽是劉備陣營里響噹噹的人物，要處死他，張飛等一幫兄弟定會跪地討饒的，劉備也會親自伏地求情，甚至聲淚俱下說「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他的目的達到了，取得了完勝，再沒有理由不賣關羽人情、不給眾兄弟面子、不落實領導意圖，自然要順水推舟赦免了關羽。
故事的發展，和諸葛亮心裡預演的一模一樣，關羽被諸葛亮算計了，欠下不殺之情，口服心服，低頭作揖，誠摯叩謝，上至劉備，下至兵士，皆大歡喜。
少不看水滸，老不讀三國，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看起來，三國套路很是深，不如回到讀書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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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高曉亮，發表有散文作品等，現居陝西漢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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