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底氣
稻香
魔杰座
周杰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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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我去了一所普通的中學，發小到了郊外的另一所。從學校回來，發小委屈地說：「我再不穿這雙紅鞋了。」我看她腳上穿的紅鞋是鮮紅色的，有點像向陽時的那種鮮亮感，雖不甚新，卻乾乾淨淨。系著紅色的鞋帶子，帶子上點綴著些亮晶晶的裝飾。她看我盯著她的鞋子，腳自動向後縮了一下。我抬頭看她，經她細講，才知道，是因為她長的太漂亮了。這雙她總愛穿的紅鞋也成了人們認識她的標籤——你看那個穿紅鞋的女孩。有好多男孩子追求她，她說有一個男孩她也喜歡，我說那你為什麼不接受他呢。經過一年的時間，她才和他好了。她說，她要看看這男孩對她是不是真心的，她還很驕傲地告訴我，這男孩對他好，而最迷她的地方是，他太酷了。我問她，他怎麼酷了？他從不怕讓人誤會，不論別人怎麼議論他，他都無所謂，喜怒不形於色，她這麼對我說。我當時就納悶了，一個人被人誤會，為什麼不解釋？
同樣是在高中，我又結識了一位大美女，那幾年，我其實也很高興總能認識美女，對自己的綠葉作用並沒領悟。她來到我們班那天，所有的同學都被她吸引。那天，她坐在我的前桌，可下午，她非要和我同桌互換位置。她對著我笑，說一看到我就覺得我很好。我聽了，心裡暖洋洋的。之後，我們吃飯上課總是相跟著。我就常常感受到那種別人目光中鮮亮的她，而灰暗的我，灰暗也在我心裡生根發芽。其實，我不醜，那以後，卻總覺得自己太丑。我性格內向，不善與人交流，有些孤僻，總是想學著她做事，卻怎麼也學不來。
她有做了很多影響我的事。比如上課從來不認真聽講，卻偷偷在桌子下面看世界名著。奇怪的是，每次考試都能拿全班第一；他寫字也和別人不同，信紙上一條一條，她喜歡調轉頭，把底部當頂部，開始去寫；這些在我心裡，都是仰慕。她走路直挻，喜歡穿套裝，顯得很有氣質。她在宿舍也不一般，拿著雜誌上有趣的文字逗笑，常常笑的前仰後翻。舍友對她也默默敬仰。我能遇見她真是好特別的事。
有一天學校外面來了一輛麵包車，從車裡下來好多男人，他們進了女生宿舍就直喊她的名字。我們一屋的人，想把門關上，卻也來不及了。一個男人進來走近她，她當時正在床上躺著，男人俯低了身子，兩人面對面，臉對臉那麼近，相互瞪視。那男人橫著臉，說了幾句狠話，她也面無表情，毫不示弱。我們看著他們不明所以。他們僵持了幾分鐘之後男人就這麼走了。舍友摸不著頭腦，有個女孩膽子很大，便問她：「他們想幹什麼？」她說：「那你還不知道？」宿舍里頓時啞雀無聲，沒有人敢再問什麼。
高二那年，她退學了，聽說她自考大專去了。有一天她找我，想讓我幫她忙，給我寫了一封信，她的字也很美。她並沒有再直接聯繫我，是讓另一個同學找我給我信。我知道，一年的相處，我們都知道彼此不一樣。
記得剛認識她，借了她的衣架用，卻把衣架弄折了，她當時臉一下沉下去，有些不高興，嘴上卻沒責怪我。那時的我，雖天真，卻不快樂，細小的瑣碎的事總記掛在心頭，揮之不去。晚自習上，我難過地求她原諒我，卻把氣氛搞得異常尷尬。她沒怎麼理睬我，只簡短地回應了一下，我知道，在她心裡那不是一個事，早過去了。可這件事卻總在我的心頭，我放不下，我不能夠忍受別人對我的一點點否定，我不允許自己總是犯錯。
一個人，沒有別人對他的否定，他也不一定就得到了人們的肯定，沒有肯定，也不一定就是否定。可是對於有些人，少一點否定，就算是一種肯定。自信這件事，就像是走路時踩在腳下的地，加速時的健步的自行車，游泳時的華貴泳衣，沒有，你寸步難行。
再一次見她，她騎自行車帶我們去了她的姥姥家，她那時二十歲了，要和她的男朋友去旅行，因為母親不允許，就做個幌子。記得她曾對我說，我和她是不一樣的，脾性就不一樣。再後來，我聽同學說，她當時是從原來的學校轉學來的，並說她犯了校規。
不是說一個人可以胡作非為，而是說，一個人做什麼，除了個性之外，必然有她的背景。你敢借給別人一塊錢，是因為你有兩塊錢；你敢下海游泳，除了有安全的外在保障之外，還是你的技能。
在那樣的年紀，艷陽枝顫，嬌花紅綠，輕風流水，什麼都不需要太多言語，青春盡情揮霍。她很勇敢地在她的年華里，享盡所有光華，而我卻在艷陽的枝丫下，在蔭冷中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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