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義是什麼？」這是我看到的最真誠的回答

最新 03-07

Part 1

1990年2月14日，NASA對當時的旅行者一號飛船發出指令，要求它從太陽系的邊緣為地球拍一張照。在這張照片里，地球不過是一個模模糊糊的暗淡藍點。根據這張照片，美國天文學家卡爾·薩根完成了《暗淡藍點》這部著名的科普讀物，他說：「你所愛的每一個人，你認識的每一個人，你聽說過的每一個人，曾經存在過的每一個人，都在它上面度過他們的一生。我們的歡樂與痛苦聚集在一起，數以千計的自以為是的宗教、意識形態和經濟學說，所有的獵人與強盜、英雄與懦夫、文明的締造者與毀滅者、國王與農夫、年輕的情侶、母親與父親、滿懷希望的孩子、發明家和探險家、德高望重的教師、腐敗的政客、超級明星、最高領袖、人類歷史上的每一個聖人與罪犯，都住在這裡，一粒懸浮在陽光中的微塵。」

(▲旅行者一號拍攝的地球照片)

卡爾·薩根的這段話讓不少人又重新開始思考起宇宙、生命和自我存在的意義。人們不禁感慨：在這廣袤的天地萬物之間，你我命若蜉蝣。人是宇宙的產物，我們的思維不可能超出宇宙而存在。也就是說，我們無法站在一個超越宇宙的高度去認識宇宙。那麼這是否就意味著，人類只能被動地把自己生命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宇宙的最終命運上呢？我想答案是否定的。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Part 2

《自私的基因》里一個主要觀點是：我們都是生存的機器-——作為載運工具的機器人，其程序是盲目編製的，為的是永久保存基因這種秉性自私的分子。既然人類不過是基因生存的機器，那生命的意義又是什麼呢？我的答案是：改變和創造。

什麼情況下我們會覺得做事情沒有意義？——對結果無能為力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在真空中吶喊，即便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得到任何反饋。最貼切的例子就是死亡。我們每一個人對死亡這件事都是無能為力的。

在電影《唐人街探案2》中，得了絕症的美國醫生詹姆斯為了獲得永生，在曲解了道家學說的前提下選擇用殺人煉丹的方式延續生命。結果自然是失敗的。自殺前，詹姆斯絕望地發表了一段感慨。他說他從前信奉上帝，可上帝卻不能挽救他妻子的生命，讓他摯愛的妻子永遠離自己而去了。後來他又相信過科學，但得了絕症後，科學也無法帶他脫離致命的苦海。這使他感到極度的恐慌與無助。

詹姆斯不能理解的是，生命的意義從來就不是永生，而是改變與創造。循規蹈矩地存在，那是無生命的物質依循著物理規則就能做到的事請。但是人類不同。每一個作為生命體的個人，都有能力對一些與生俱來的東西加以改變，也可以通過體力或腦力勞動創造出新的事物，我們並非對一切事情都無能為力。我們可以讓很多東西變得跟從前不一樣，我們可以創造出承載著人類思想情感的音樂與文學，我們可以培育出新的生命讓其在宇宙間探索和遊歷……這些，都是生命存在的意義。

道金斯在《自私的基因》里談到，基因控制著人體的製造，但其影響全然是單向的。後天獲得的特性不能遺傳。也就是說，不論你一生獲得的聰明才智有多少，絕不會有點滴經由遺傳途徑傳給你的子女——新的一代會從零開始。如果我們秉持著「生命的意義在於永生」這樣的觀點去思考問題，我們就會發現，幾乎所有事情都會把我們推向絕望的懸崖邊上，包括遺傳。「我的後天獲得不能遺傳給我的子女，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別急，讓我們換個角度想。正是因為我們的下一代會從零開始，他們才會有更多的自我創造的餘地。一張白紙和一張名畫擺在你面前，讓你在這兩張紙上繼續創作。請問哪張紙的創作餘地更大？答案是顯而易見的——白紙。我們用畫筆在純白的紙張上繪畫或塗鴉，好壞美醜都是自己的創造。但若是後者，你在這張畫中所創造的價值，就只有你自己創作的那部分。其餘價值並不屬於你。

再舉一個例子。生活中有人天生麗質難自棄，五官清秀惹人疼。有人生來富二代，從來不愁吃與穿。有人從小成長於暴力家庭，致使性格產生嚴重的缺陷。不論是好看的外表、富有的資產還是惱人的性格，這些都是我們的家庭或環境帶給我們的。

但是試想一下，如果性格有缺陷的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通過學習意識到了自己的缺陷和不足，並通過努力儘力克服弱點，從而使性格得到較大程度的改變。這種變化，就是一種巨大的價值。在我看來，與生俱來的優勢並不值得歌頌，後天改變的東西才是評估一個人生命價值的關鍵。家庭和環境帶給你的，那叫資本。靠自己後天努力得來的，才叫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