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遺珠[三塊廣告牌],導演竟是戲劇屆大咖
[三塊廣告牌]沒拿奧斯卡最佳劇本也就算了,還沒拿最佳影片;沒拿最佳影片也就算了,還沒拿最佳導演。
對小金人,越來越看不懂了。
不過,也不妨礙馬丁·麥克唐納圈粉啊,既不拘一格、天馬行空,又能將橫溢的才華安放進完美嚴密的敘事軌道——天才吧!
不是石破天驚。人家早就是話劇圈裡大腕兒,浸淫多年,劇作才華有目共睹。
轉站電影,算是強勢注入的一股新鮮血液吧。
直面戲劇
馬丁·麥克唐納,早先在英國戲劇圈浸淫多年,是「直面戲劇」派翹楚。
「直面戲劇」(in-yer-face theatre)——顧名思義,無限逼近,讓你無可逃遁。
想像一下,「精神崩潰、毒癮、血腥暴力、性虐待、戰爭恐怖和種族屠殺」,這些得深吸一口氣才能看下去的橋段,在距離你幾步之遙的舞台輪番上演。
不由分說、劈頭蓋臉。
觀劇過程中,你的心理安全距離、私人空間被「侵犯」,不得不透過殘酷恐怖的意向,直視某種真實;同時,最嚴肅、深入的參與和思考,發生了。
經典劇目《4:48精神崩潰》通篇沒有時間、地點,甚至清晰對白,只有朦朧詩般的語言,甚至醫療對話、臨床記錄、數字排列……
▲藉由該劇,觀眾親歷作家生命彌留之際的焦灼、絕望
編劇薩拉·凱恩曾受抑鬱症折磨,在寫下這部抑鬱症女性心理體驗過程的《4:48精神崩潰》之後一周,在醫院用鞋帶自殺。
薩拉·凱恩曾這樣解釋:「我不斷寫劇,只是為了逃避地獄,然而始終未能如願……」
「當你們坐在席間一邊看一邊覺得,那是對地獄完美的表述時,這也許是值得的。」
《那年我學開車》由「洛麗塔」親自講述自己隱秘、欣喜夾裹著苦澀的前半生。
▲與姨父的禁忌之戀從好奇、試探、躲避到幾乎修成禁果……該劇也成了所有「洛麗塔和教授」的故事中,最坦誠相見的一部
舞台表現上,「直面戲劇」調動感官刺激,帶觀眾入戲。
《伊尼什莫爾島的上尉》2006年百老匯上演時,每場演出要用掉六加侖假血;
《麗南山的美人》則給觀眾看一對母女的赤膊廝殺:女兒把滾沸的熱油澆到母親懷裡。
電影也「直面」
馬丁·麥克唐納得「直面戲劇」真味,其麾下的電影[三塊廣告牌]也遺傳了「直面」氣質。
主角米爾德里德,是一根刺。
女兒被姦殺,警察辦事不力,於是「幫」警察找到兇手,成了生活的唯一目的。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神父來勸:冤冤相報何時了?
▲米爾德里德嗆起來,毫不客氣
警長求饒:自己身患癌症,大限不遠了。
▲米爾德里德明刀子、明劍放過去
其來勢洶洶,對於人情常理,直截了當一副我鳥你的屌樣——很有「直面」的酷勁兒。
當然,對手也接得「漂亮」。
▲丈夫上一秒還在勸:撤掉該死的廣告牌吧,警察會找你麻煩……下一秒就掀桌子、掐脖子
相較一般「直面戲劇」,[三塊廣告牌]在暴力影像表達方面,走得不算遠,但有限幾場流血的戲,讓你隔著銀幕生疼。
▲米爾德里德反將一局,把電錐摁進醫生指甲
▲或者,警長突然噴你一臉血
黑色幽默
馬丁·麥克唐納生、長在英國,卻因為父母是愛爾蘭人,而以愛爾蘭人自居。
其話劇作品也是習慣性地,重口味版愛爾蘭黑色幽默——這也讓他在眾「直面戲劇」同仁中,獨樹一幟。
《枕頭人》的故事發生在一間審訊室。
作家卡圖蘭被捕,因為城中的連環虐殺兒童案,與他書中所寫嚴絲合縫的重合。
在審訊過程中,作家訴說起自己寫作的九個暗黑故事:
裹刀片蘋果的故事、砍腳趾的故事、活埋進棺材的小基督、枕頭人、以及自己的自傳故事……
審訊的結局,兇手是他智力障礙的哥哥,仿照書里的描寫,行兇。
▲一臉無辜的哥哥(右),竟成了幕後大boss。呵呵,黑不黑?
另外九個故事,也是清一色暗黑系,共同交織成一張撲朔迷離的網。
比如裹刀片蘋果的故事:
小女孩的爸爸虐待成性,小女孩用刀片把蘋果刻成小人形狀,送給爸爸,並忠告:不要吃。
作為回應,爸爸把蘋果整個吞下,當場死亡——小女孩把刀片插進了蘋果里。
相比話劇圈的《枕頭人》高密度的黑,馬丁·麥克唐納的電影還是含蓄、收斂了。
[七個神經病],一個編劇為寫劇本《七個變態》,不靈光。
朋友都替他著急——索性暗搓搓殺幾個人,幫你找靈感。
[殺手沒有假期],老殺手把槍窩在胸口,從閣樓躍身而下,冒死為朋友留下決戰武器。
不料,他人還沒斷氣,槍先撞個粉碎。
▲[三塊廣告牌],米爾德里德一氣之下朝女兒甩句:我希望你被姦殺!
好吧,一語成戳
……
你問,為啥直面呢,就非得這麼暗黑?
生活有無數理由讓人喊F,或許麥克唐納把寫劇作當成一種出口。
▲不光是我私自揣測,他也這麼想([七個神經病])
※《權力的遊戲》編劇兼執行製片將打造「星戰」新系列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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