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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價的代價:資本主義、自然與星球未來

36氪專門為讀書設立了【36氪領讀】欄目,篩選一些值得讀的書,並提供一些書摘。希望你手邊有一本稱心的書,讓讀書這場運動繼續下去。


內容簡介

作者運用前沿的生態學研究、西方列強殖民史、原住民鬥爭史和其他被壓迫人群的反抗史,闡明資本主義正是通過廉價戰略——使自然、貨幣、勞動、關懷、食物、能源和生命保持廉價——才造成了當今世界的現狀及資本主義即將滅亡的趨勢。

這是一本讓人耳目一新的、再認識資本主義的偉大著作。跟其他同類書相比,本書的獨特性在於作者主張從 「世界-生態」理論的視角下去理解資本主義。該理論主張用生命網路(web of life)的方式思考人類歷史,研究權力、生產和再生產是如何通過生命網路實現的。作者認為資本主義是集權力、資本和自然界於一體的各種關係的集合,資本主義在追求無窮無盡積累的驅動下,通過不斷開闢新邊疆而實現全球擴張。新邊疆是資本與自然界的交匯區,正是在一個一個新邊疆,資本主義國家運用暴力、文化、知識確保廉價戰略得以貫徹,才獲得巨大的市場。


拉傑?帕特爾(Raj Patel)

美國知名記者、作家、社會活動家和學者。拉傑擁有牛津大學政治經濟學與哲學學士學位、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碩士學位和康奈爾大學發展社會學博士學位。

詹森?W.摩爾(Jason W. Moore)

美國紐約州立大學賓漢頓分校地理學者和世界歷史學家,是「資本紀」理念和世界生態學觀點方面的主要理論學家。撰寫了大量環境史、全球危機和經濟變革等方面的相關文章,創作以及參與過七部作品,其中包括《生命網路中的資本主義:生態與資本的累積》。


閃電和雷霆需要時間,行星的光芒需要時間,已完成的事也需要時間來讓人看見和聽見。這事距離他們比最遙遠的星星還要遙遠—雖然那是他們自己干出來的。

——弗里德里希·尼采 《快樂的科學·瘋子》

因為幸運地遇到一個長期的氣候紅利時代,所以穩定的農業、城市、民族與國家、信息技術,以及現代世界的方方面面,才展現在人類面前。

這樣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海平面在上升,氣候正在變得不穩定,平均氣溫在升高。文明世界出現在一個叫作「全新世」的地質時代。有人曾經將人類所處的新的氣候時代稱之為「人新世」。

未來的智慧物種將知道人類曾經存在過,因為有人將化石記錄塞滿了諸如原子彈的放射物、石油工業的塑料製品和雞骨頭等人類奇蹟。

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不可預測的,在另一個層面上卻又完全可以預測。在 21世紀,不管人類決定做什麼,生命網路 (the web of life) 將發生「突然和不可逆轉」的變化。地球系統科學家們用一個很乏味的詞語,描述這個發生在生物圈系統史上如此重大變化的轉折點:狀態轉變。

不幸地是,從發生這個地質轉變中所出現的生態,也產生了這樣的人類:他們沒有準備好接受這種狀態轉變。尼采筆下的瘋子宣布了上帝之死,結果遭到了類似的境遇:儘管工業化的歐洲已經削弱了上帝的影響,使得星期日上午去教堂做禮拜變成了半強制的活動。但是,19 世紀的歐洲社會卻不敢想像一個沒有上帝的世界。 21世紀也有相似的情形:讓大多數人想像這個星球的終結,要比讓他們想像資本主義的終結來得容易。

為與時俱進, 我們的知識觀也需要大轉變!

將人類所處的新地質時代命名為「人新世」頗費周折。 首先需要我們從語言學角度對其嚴謹考究。 這個詞的詞根(希臘語意為「人類」 ) 表明,正是因為人類就是人類(如同孩子就是孩子、蛇就是蛇一樣)這個原因,才造成了氣候變化,才導致了地球的第六次大滅絕。

誠然,自從上一個冰河時代結束以來,人類就一直在改變著這個星球。多個世紀以來,人類的狩獵速度稍微高於為自然補充的速度,再加上氣候的變化和草原的變遷,導致了北美草原猛獁象的滅絕,東亞猩猩的近親巨猿的滅絕 ,歐洲愛爾蘭巨型駝鹿的滅絕 。一萬兩千年前,人類通過在農業方面的溫室氣體排放,甚至在歷史上曾一度對抑制全球氣候變冷發揮了一定作用。

獵殺大型哺乳動物直至其滅絕,那是一回事,但是今天人類對自然與地球的破壞速度之快、範圍之廣,從人類動作笨拙的前輩的活動中,是推斷不出來的。今天的人類活動並非通過幾個世紀的過度捕獵才導致一些哺乳動物滅絕。有些人今天簡直就是見什麼殺什麼,從巨型動物到微生物,無所倖免,其速度要比背景滅絕速率 高一百倍。

我們認為,發生變化的其實是資本主義,現代歷史是從15世紀開始的,是在一個應稱作「資本新世」 的時代開始演繹的。使用這個名稱意味著對資本主義的重視,明白資本主義不僅是一個經濟體系,而且是人類與地球生命網路中其餘成員發生複雜聯繫的組織原則。

我們在本書中展示給讀者的是,現代世界是如何通過廉價的事物而創造的:自然、貨幣、勞動、關懷、食物、能源及生命。這句話中的每一個詞都很晦澀。

廉價並不是說物美價廉,也不是說交易當中的另一方,而是一種戰略——降低價格,是為了控制更廣泛生命網路的一套戰略。「東西」之所以成為東西,那是通過軍隊、神職人員、會計和書報而成的。最重要的是,人類和自然存在的方式並不是像牛頓力學定律描述的那樣直接和機械。人類為了生存而不斷向外擴展的生命網路構建活動,既凌亂不堪、爭執不斷,又相互維繫。

我們對資本主義、生命繁衍以及那幾件廉價東西的觀點,是我們稱之為「世界—生態」大觀點中的一部分。世界—生態觀點是近年出現的一種思維方式,用此認真思考生命網路中的人類歷史。作為開場白,我們並不將人類與生命網路分開,我們倒是要提出一些問題,即人類(以及人類安排的權力和暴力、工作、不平等)如何和諧地存在於自然之中。

資本主義並非一種生態中的一個部分,其本身就是一種生態(將權力、資本、自然連為一體的一整套關係)。因此,當我們寫世界—生態(這兩個詞中間加了一個連字元)時,我們是借用「世界—體系」的更老一些的傳統觀點,認為資本主義創造的這種生態,在無限積累的力量的驅使下,通過邊疆擴展到了全球。

因此,當我們說「世界—生態」時,並非要聯想「世界的生態」,而是建議以這種方式分析這一問題:權力、生產和再生產之間的關係是如何通過生命網運作的。世界—生態這一觀點,可以讓我們看到,現代世界的暴力和剝削的關係是怎樣根植於有5個世紀歷史的資本主義的,以及這些不平等的安排(即使今天看起來是必要的)是如何不可預料的,而且處於多麼史無前例的危機之中。

那麼,世界—生態這一觀點,給我們提供的就不僅僅是如何看待資本主義、自然和可能發生的未來了。它給我們提供了一個視角,讓我們看到在現代歷史長河中,人類是如何創造了環境,環境又是如何創造了人類。

這開闊了我們的視野,可以讓我們反思已經掌握的如何看待變革(生態方面的,經濟方面的,所有方面的)的方式是怎樣捲入今天的危機之中的。如果我們想理解給這個世界命名和給其施加影響這兩者之間的關係,那麼,這個視野就是至關重要的了。為社會公平公正而進行的各種運動一直都在堅持「給這個系統取名字」,因為思想、語言和解放之間的關係,對於權力來說是直接和關鍵的。

世界—生態讓我們看到,那些我們想當然的概念(比如自然與社會)之所以成為問題,不僅是因為它們掩蓋了實際的生活和歷史,還因為它們崛起於殖民主義和資本主義暴力的傳統。這些主要概念的形成,不僅與剝奪各殖民地和歐洲農民的土地緊密相連,而且這些概念本身也是剝奪和大屠殺的工具。

自然與社會之間的分離,對於一個新的、現代的宇宙論來說,是必不可少的,因為在這種理論中,空間是平的,時間是線性的,自然是外部的。我們通常意識不到這段血腥的歷史,這一點足以證明,現代性有非凡的能力讓我們忘記過去。

因此,世界—生態觀點不僅致力重新思考,而且承諾要記住過去。我們經常將資本主義對生命和環境的破壞簡單地歸咎於其對經濟的貪婪,而實際上,資本主義的很多東西真的不能歸類於經濟學。與新自由派的廢話相反,在能讓資本主義運行的各種機制中,企業和市場在大部分上都效果不佳。

文化、國家和科學群體必須致力讓人類服從於性別、種族和階級的準則。新的資源地理布局需要在地圖上標出並弄到手,不斷上漲的債務需要付清,貨幣需要捍衛。世界—生態觀提供了一種方式讓我們認識這一點,即讓我們記住(並重新看待)人類和生命網路中其他非人類自然的生命和勞動。

「世界—生態」觀點是有希望的。正視資本主義賴以生存的生命構建網路,也就是發現用以面對資本新世的新的概念工具。隨著法治活動開發出應對全球危機的戰略 ,我們需要考慮創新和擴展的民主生活形式的繁衍。正是出於這個原因,我們才以這樣的觀點結束我們的緒論部分和本書的全部內容,因為這些觀點能夠給我們指引航向,讓我們為前方的狀態轉變做好充分準備。

蒼白的環境保護論,如果其原則理論仍然基於歷史上完全垮台了的觀點,即人類永恆不變地與自然相分離,那麼它就不可能帶來變化。不幸的是,今天的許多政見都想當然地認為,這個世界能夠轉變成廉價物。回顧一下上一次金融危機是怎麼引起的吧,那就是因為美國零售銀行與商業銀行之間的界限被拆除了。大蕭條時期的《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設置了那道障礙,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將來發生那種交易,而當時卻認為,那種交易將全球經濟帶入了20 世紀30 年代的深淵。

當時,美國的社會主義者和共產主義者都在鼓動將銀行國有化,因此,富蘭克林 · 羅斯福新政就提出了這個法案作為一種折中的保護措施。當21世紀的自由派抗議者要求重新啟動《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時,他們其實是在要求一種折中,而並非要求價格突降的房地產業。

同樣,當美國的工會要求每小時工資報酬15美元時,卻對未來工作的宏偉藍圖視而不見。為什麼護理業和食品服務業工人的將來,要接受一個幾乎不能糊口的工資增長呢?為什麼人類尊嚴非要與艱苦勞動連在一起呢?人類要求的不僅是免於艱辛的勞動,而且還有機會為一個更好的世界做出貢獻,難道沒有這樣的空間嗎?

儘管國家福利已經擴大,成為美國家庭收入中增長最快的份額,截至2000年,已經占家庭收入的20%。然而,這種轉移卻並沒有終結女性的勞動。減輕家務勞動,給以報酬並且重新分配,這個政治要求確實只能是終極目標了。

我們看到,我們夢想得到的變化,是當前資本主義政治體制根本提供不了的。再舉個例子,從印度到美國的智囊團里,都有人鼓吹使用廉價的礦物燃料。儘管自由派建議未來使用光伏能源,但是他們卻很容易忘記替代技術依賴的礦山基礎設施包含的艱辛勞動。他們或是忽略貧窮,提高食物的價格,或是設計替代食品從而使貧窮繼續下去(儘管添加了維生素),總之在生產食物時總有一套辦法。當然了,當優越主義以「保衛國家」的名義,回歸到俄羅斯、南非、美國等國時,「廉價的生命」的政治邏輯仍將根深蒂固。

我們對未來也並不樂觀,因為從芝加哥大學的國家民意研究中心所獲得的投票數據可以看出,嬰兒潮時期出生的美國人中,有35%的人認為,與白種人相比,黑人更加懶惰,或者說工作不那麼努力,在千禧一代人(18~36歲)中,有31%的人有同樣的感覺。

儘管我們對知識界有一種合理的悲觀情緒,但是我們對一些組織的工作所展示出的意志力還是抱樂觀態度的,因為他們看到在社會關係中,存在著非常多的可變性。其中的許多組織已經在著手解決廉價物的問題:工會要求更高的工資;氣候變化活動家們要求重新評價我們與能源的關係;還有,那些讀過納奧米 · 克萊因(Naomi Klein)的著作的人會承認,需要改變的東西還有很多,參與食物運動的人想要改變我們吃的東西,想要改變我們的耕種方法,為的是讓人人都吃得好;家務勞動組織者們要求社會承認家務勞動和護理機構的勞動;「佔領華爾街運動」要求取消債務,還要求那些受到止贖和被趕出家園威脅的人仍然能留在自己的家園;激進的生態學家們想要改變我們對地球上所有生命的認識;維護黑人生命、保護原住民組織、保證移民權利運動的積極者們,要求平等並對歷史上的不公平做出補償。

每一場這樣的運動都有可能引起危機。資本主義從來都伴隨著抵抗,從奴隸起義到工人大罷工,從抗擊殖民主義和廢除舊制,到組織女性和原住民維護自己的權利,可是資本主義又總能生存下去。然而,今天所有的運動都是相互聯繫的,形成一股力量,可以給悲觀主義提供一劑良藥。能夠將這些運動聯繫在一起的就是世界—生態觀。

我們不想提供那種走過去老路的解決方法。在這一點上,我們和愛麗絲 · 沃克(Alice Walker)的觀點一致:「行動主義就是我為住在這個星球上所付的租金」。再有,如果說資本主義之後還能生存,那麼這種生存也是通過人民自己進行的鬥爭換來的。我們不否認,如果政治鬥爭發生改變,必須從人民現在的利益出發。但是,我們不能容忍出現與資本主義從自然、社會和經濟中炮製出來的相同的抽象概念。我們必須為新的文明找到語言和政治理論,並通過資本主義的生態所引起的狀態轉變,找到生活方式。

正是出於這種想法,我們在結論中才提出一系列的觀點,以期通過對補償的辯論,幫助我們認識並指導人類在自然中的位置。權衡幾個世紀剝削所造成的不公平,可能會「再聖化」 人類在生命網路中的關係,重新分配關懷、土地和工作,讓人人都有機會為改善自己的生活做出貢獻,為改善他們周圍的生態做出貢獻,這樣就可以解除資本主義每天都逼迫我們做的那種抽象暴力。

我們給這種憧憬起名為「補償生態學」,將其作為看待歷史和未來的一種方法,作為對平等和人類在生命網路中重新構想關係的一種實踐和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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