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的三重境界:眼中字、手中字、胸中字
漢字是書法的基礎和原材料,所以這裡用三個「字」代表書法的三種書寫境界。
01
眼中字
有小孩的家長肯定對這一境界有所體會,小朋友抄寫漢字時,眼睛盯著字看了一會,就按自己看到的形狀給寫下來,比如「口」字,正確的筆順我們都知道,但小孩不知道,寫起來也就很好玩,有的從上到下或從左到右一筆畫成,有的先寫一豎接著後面一筆完成封口,有的先寫右邊一豎然後倒著一筆畫完。這就是「眼中字」含意的最好解釋了。當然這是比較初始的階段。這一階段,對書法是沒有什麼概念的,只是看著字怎麼樣就照葫蘆畫瓢把字畫出來了。這一階段只看到字了,但並沒有任何思考。這一階段也許不能叫書法,只能叫寫字。因為書法是寫字,但寫字卻不一定是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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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一定程度後,就會知道,原來「口」字按這樣的印刷體橫平豎直寫出來是不好看的,要有上寬下窄、橫細豎粗,左細右粗,這樣寫出來的「口」字才好看。這就「看」到了的字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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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手中字
在第一境界「眼中字」階段,注意力只是停留在「眼」上,並沒有全心放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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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從「眼」過渡到「手」時,書法就又上了一個台階。這一境界的初始階段會非常糾結於握筆姿勢,筆鋒的長短,墨汁的濃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於是就開始了一個全新的探索過程,筆在手上,通過觀察字帖,通過手的擺動運筆把字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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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我們會把注意力轉移到筆鋒上。清周星蓮《臨池管見》中說:「書法在用筆,用筆貴用鋒。」從琢磨手,琢磨筆,到琢磨鋒,逐漸提升了書法的技法,手中的字也慢慢好起來,越來越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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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胸中字
唐代張懷瓘所說的「善識書者,唯觀神采,不見字形」。通過上面兩層境界,我們完成了「觀察」與「書寫」兩種技法的訓練,也是書法的基本功,沒上面兩層深厚的基本功,也無從進入「胸中字」的境界。這時我們看到的已不是「字」,而是一種精彩,一種生命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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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書論》說:夫書者,玄妙之伎也,若非通人志士,學無及之。
意思是說:書法,是種深奧微妙的技藝,如果不是學識淵博通達且有大志之人,是學不到手的。所謂「書法」,也可以理解為「抒發」,是宣洩、是傾吐、是解釋。也就是說,書法的概念就是:通過外在的某種有形的方式來陳述內心某種無形的情感。這,也就進入了「胸中字」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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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之法,乃為至法」,「經意之極,若不經意」。到了這一境界,書法已經無法,已經不再刻意,也已經不再糾結,字已經融化在一個人的血脈中,眼中看到的已不僅僅是「字」,手中寫出來的也已經不僅僅是「字」,每一條線條,每一個字,都是生命的感悟,是情感的流露,是靈魂的躍動。(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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