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石伽大師藏畫里的悲歡離合

申石伽大師藏畫里的悲歡離合

朱修祥

自己手裡收藏著西泠申石伽特意為當時的我倆精心繪製的題為「龍飛鳳舞」的水墨青竹珍品，此幅佳作雖全為墨色，但濃淡穿插，虛實相生，以濕潤的筆觸為主色調。使人感到嫩枝新葉，青翠欲滴。石伽老先生畫技法嫻熟、獨標風骨，詩魂畫格，相得益彰。他的詩清逸秀奇、情趣盎然；尤以畫竹享有大名，早有「江南竹王」之譽，他的山水畫，行家無不服膺，足可與近現代畫壇頂級大師相頡頏。都說申石伽的竹，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李苦禪的鷹，黃胄的驢以及李可染的牛舉世無雙，非常名貴。三年前有一次，蒙特利爾有一位華裔中國字畫鑒賞收藏家曾登門拜訪，願以五千加幣的高價收購自己珍藏的這幅名畫，被婉言謝絕了，因為不光申石伽老人的字畫精緻貴重，更因為這幅畫里蘊藏著一個令人惋惜的情感故事。

當年自己在準備踏上象徵婚姻殿堂的紅地毯之前，特地和未婚妻一同前往上海滬西興國路的老式公寓，去拜望住在那裡的申石伽老先生。我工作、生活於上海的時候，喜歡文學，痴迷字畫，因此對申石伽先生這類資深的大畫家，自然是頂禮膜拜，萬分敬仰。托朋友，找路子，終於非常榮幸的認識了老先生，有時蒙允拜見，或觀賞圖畫，或品讀詩詞，或聆聽教誨，受益匪淺；終生難忘……

清癯修長的申石伽那時既已年逾八旬，但耳聰目明，腰背硬朗，每天仍能臨窗揮毫不輟。見到我和未婚妻，非常高興，石伽老人的夫人夏畹君，（先祖夏同善，即為楊乃武冤案平反奔走的循吏。）也為我們熱情的倒茶水，兩老用自己共同生活六十餘年不平凡的經歷來勉勵我們要「相依為命，恩愛如初。」臨了申老還興緻勃勃為我倆揮毫潑墨，畫了一幅題為「龍飛鳳舞」的水墨青竹圖，以致祝賀。……申石伽先生駕鶴西去既有十七載，（今年3月6日，是老人家誕辰112周年）當年曾經和我忘情的愛撫、擁抱、親吻的那一位，如今也勞燕分飛各奔東西，分道揚鑣形同路人，只是石伽老人為我們特意所畫的意境高遠，氣象開闊的「青竹圖」墨跡還伴隨著自己，而且墨跡依舊那麼的鮮艷，字跡還是那麼的清晰。自己常常看著、看著，很傷感也很迷茫。唉唉:哀怨紅塵中，人情冷暖，悲嘆人世間，滄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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