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快要放棄你了
春寒料峭,你最近好嗎?我已經很久沒聽到有關於你的消息了,你的臉的輪廓在我腦海中卻還是16歲的樣子。
我追逐了你七年,七年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卻是一個人從高中到大學的全部時光。卻足以將我全部的熱情殆盡。在人生的第一個分水嶺里,你一直是我生活的中心,直到現在全身還頑強的生長著所有為你保留的習慣。在畢業後,你找過我,看你為生活奔波的樣子,我才發現你已經離我那麼遙遠了。城市五彩絢爛的霓虹燈把每晚的星夜照耀的格外蒼白,那就讓燈光再亮些吧,燦爛過萬家煙火,這樣你會不會少一些焦慮感呢?
我還記得第一次遇見你的場景,你手裡抱著一摞子書,匆匆忙忙,在教學樓的轉角處,剛好撞到了我的胸口,書散落了一地,你慌忙失措地拉著我的手臂,問我有沒有受傷,臉上夾雜著恐慌和擔憂的神色,在那一刻我就被你迷倒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後來知道你和我是同班同學,我心裡高興極了,像夏天的林間風緩緩拂過心間。在書里看到邂逅這樣曖昧的詞也不由的讓我想到初次的相遇,邂逅到底是什麼呢?就是本來以為很平常的事情,以為只是風聲,在後來想起來的日子,才發現其實是星光,是夜晚隱約聽到的琴聲。
你的皮膚很白皙又清透,像玉石,很乾凈的一張臉,你那時的眼神里總是透露著天真和無邪的光,汪住了一江春水,生長了一地的草長鶯飛,每次都深深陷入你的眼眸的光。因為皮膚很白,鼻子上長得幾顆可愛的小雀斑也格外顯眼,它們長在你的臉上,給你的臉更添加了幾分生氣,實在是可愛極了。
那時候你坐在我前面的斜對角位置,黑色的髮絲粘在潔白的脖子,你話很少,嫻靜像一株默默開放的蘭花,你很害羞,很少面向別人,我總是喜歡偷偷看你,你沒有發現我的目光。任何時候,我總是一眼看到你的側臉,你上課微微皺起眉頭,認真記筆記的樣子,手指的關節因為握筆太用力而微微發白。望向你的時候,我的心裡總是莫名覺得靜不下來,一直設法想要消除內心的焦慮和煩躁,想要回到原來的狀態,但總是不成功,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天你在教室里,嫌空調下面太涼,把座位換在了我身邊。你當時正在寫數學題,你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臂,那一瞬間如同一股電流擊中全身,迅速縮回手佯裝自己在看小說,也不敢再用眼角的餘光瞟你。心跳加快,血液沸騰就是那種感覺吧。突然你用筆輕輕戳我的手臂,問我數學題,我緊張地講不出來話來,你彷彿看透我的心思似的,仰著你的臉沖著我甜甜地笑,簡直像撒旦的魔爪伸向人間。我拿過你的草稿紙,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寫下每一步的詳細講解,怕自己的字太丑,又怕寫下來的步驟太簡潔你的小腦子轉不過來,手心都在出汗,因為太過緊張寫錯字了,也用膠帶一點點地粘掉,再遞給你。你又沖我笑,我徹底淪陷了。
那天你穿著一件薄薄的水藍色連衣裙,荷葉袖,非常可愛。上課時望向你,不小心看到你肩上露出黑色的細細肩帶邊,感覺自己的心像被小貓粉色的小舌頭舔了一下一樣,痒痒的。不禁有點面頰發燙,收回了目光,並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你的理科成績很爛,特別是物理,而我是物理課代表,所以每次在你的試捲髮下來之前我都會私自先看你有哪些東西不會的,並且內心期待著你會來問我題目。不知道是不是在心裡呼喚了太久,你果然會經常過來問我題目,我很開心,你的天真爛漫和各種不經意的肢體接觸讓我從心底歡呼雀躍。因為這樣你開始和我關係變好,會和我談天說笑。
後來,中間發生了太多事情,我看著你開始和別人戀愛,甜蜜,再後來,失戀。這一切對於我來說是極大地折磨。那幾年,深夜不能寐的幾年,太難了,到現在我都在禁止自己回想。
畢業以後,偷偷問她你想去的學校,報了志願,偷偷送你花,祝你畢業快樂。在大學裡也經常聽到你戀愛,又失戀的消息,然後又義無反顧投入到下一份戀情當中。
在很多個瞬間,我知道你察覺到我喜歡你這件事情,我甚至有你也喜歡我的錯覺。我找了各種借口送你禮物,為了接近你,你身邊和你關係最好的女孩子後來成為了我最好的異性朋友。直到半年前,我還會周期性問她有關於你的信息。
大學畢業後,那天我在一個群里看到有個人的網名和你一樣,也叫「蘇麻離青」,內心無比觸動,你看你,還是無時無刻不在我生活的各個瞬間牽動著我的情緒。我加了她,和你相同網名性情也有幾分像的女孩子,我和她講了我對你的心情,突然覺得對一個陌生人反而可以自在的吐露心聲,她和我聊了很久,讓我勇敢一點,我知道沒希望的。
再後來的後來,你來找我了。你說你沒地方去了,想在我這裡借宿一晚。我說好。
我們面對面坐著,看你細細地嚼著飯菜,你的臉上開始有了生活的痕迹。我一直靜靜看著你,記下你每一個動作和神情,內心多麼希望你能夠和你這樣一輩子。我突然鼓起勇氣問你為什麼和那麼多人在一起過,唯獨沒有選我。你說我喜歡你喜歡的太認真了,認真到讓你害怕。
那一瞬間,我的胃裡翻江倒海,有無數苦水往上涌。
你住了一晚就匆匆走了,你說你要離開這個城市了。我就在那個時候又接到你的電話,你問我有沒有在衛生間看到你的耳環,你好像有一隻耳環落在我家了。我說沒有。這是我第一次對你撒謊,然後你就沒再多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我在燈光下用手指摩挲著你掉下的耳環,細細的圓形小墜子,它曾經在你的耳下閃耀著,襯托著你的半透明的耳垂,還微微帶著你的體溫。
「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未留住你卻仍然溫暖」。是這種感覺吧。
章子怡用幽怨的眼神一字一字的說道「我心裡有過你,喜歡人不犯法,可我也只能到喜歡為止了。」我在電影院第一次哭得淚流滿面。
我想我快要放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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