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之名的放縱與禁錮 我們都會愛上一次《鬼媽媽》

很少寫歐美動畫，前段時間重新刷了一遍《鬼媽媽》。在二十好幾的這個年紀來看，有一些不一樣的感觸。初看《鬼媽媽》是在大學上動漫鑒賞選修課的時候，整個教室里黑漆漆的，當時比較慫的我，還沒敢看鬼媽媽追趕柯拉琳的場景。其實，不是很可怕，只是像女主柯拉琳那種年紀的小朋友看，或許會有一些不適感。

回到作品本身，這部作品講的還是美國精神主軸之一的家庭愛。這部作品不同於很多講述家庭愛的美國動畫電影，並沒有選擇溫馨明快的基調，而是以深沉的色調營造出了一個壓抑的環境。故事本身也屬於驚悚懸疑的題材。女主柯拉琳像所有十幾歲的少女一樣，充滿好奇心，希望得到自己父母的關注和疼愛，對靈異的事物抱有興趣。因為種種原因，他們一家搬到了另一個小鎮上居住。這卻不是什麼讓人振奮的事情，剛搬進去的房子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柯拉琳的爸爸一直悶頭在房間里工作，媽媽則忙於整理房子。他們都沒有時間去照顧到柯拉琳的情緒。柯拉琳只能自己去找些樂子。於是乎，柯拉琳開始在這個觀眾看來很詭異的小鎮上展開探險。她遇見了住在樓上的奇怪的雜技演員B先生，一個被戲稱為"多餘"的小男生，以及一堆吵吵鬧鬧的老姐妹。

這個小鎮上顯然沒有更多有趣的事情來滿足柯拉琳。在度過了又一個習以為常的糟糕日常之後，柯拉琳發現了一個小秘密。在她搬進的老房子里，有一個奇怪的小門。柯拉琳的神奇冒險也從這裡開始了。這扇門的背後有一個狹窄的甬道，通過這條甬道，柯拉琳就可以前往一個鏡像世界。

這裡的一切，都是她日常生活的鏡像，看起來一切都是一樣的，除了每個人的眼睛都變成了紐扣。當然，鏡像世界與現實世界的不同還不止於此。對柯拉琳來說，這裡就是天堂。從來不做飯的媽媽會為她準備可口的晚餐，爸爸不再只是盯著電腦工作，他會為柯拉琳彈鋼琴。家裡原本像廢墟一樣的花園被爸爸用花草打造成柯拉琳的頭像。平時話嘮的"多餘"在這裡也是個好夥伴；奇怪的雜技演員B先生，和他的老鼠雜技團能表演精彩的節目；總是在吵架的姐妹花重會年輕時的狀態風華絕代。

這裡的一切都比現實世界好太多太多，柯拉琳在現實世界無法得到滿足的地方，在這裡都能實現。她開始沉迷鏡像世界，甚至開始拿鏡像世界裡的父母和自己真實的父母做比較。就當她幾乎完全沉浸在鏡像世界的時候，好日子說到頭就到頭了。鏡像世界的鬼媽媽企圖誘惑柯拉琳縫上扣子眼，但是柯拉琳不肯。鬼媽媽顯得很大度，並沒有勉強她。但是通過鏡像世界的多餘和爸爸，柯拉琳發現這個世界並不如她想像中那麼美好。

果然，像很多童話故事一樣，壞巫婆該撕下面具了。原來，在這個小鎮上曾經失蹤過幾個和柯拉琳差不多大的孩子。一切都是柯拉琳鏡像世界的鬼媽媽在背後搞的鬼。這位看起來溫柔和藹的鬼媽媽，其實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巫婆。她誘騙孩子來到這個世界，用糖衣炮彈迷惑他們，然後奪取他們的生命，永遠禁錮他們的靈魂。

當柯拉琳知道真相後，想要逃離已經來不及。巫婆用柯拉琳的父母作為威脅，好在聰明的柯拉琳通過打賭的方式贏過了巫婆。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回到現實世界之後，柯拉琳更加珍惜她的父母。而終於在工作和搬家都告一段落之後，爸爸媽媽也有時間可以陪柯拉琳了。

故事本身其實很單純，不過越是單純的故事，越有思考的空間。再次刷完《鬼媽媽》之後，我首先想到的是成長。每個孩子的成長過程，可能都是一個和父母剝離的過程。一方面，我們開始獨立；另一方面，我們因為在獨立中遇到的困難，學會更加珍惜親情。柯拉琳的經歷每個人其實都經歷過。小的時候，父母也是處於事業的關鍵時期，總是很忙很容易忽略子女的一些成長曆程。得不到足夠關懷的時候，我們都會希望自己有個鬼媽媽提供給我們的鏡像世界。因為在那裡一切都可以順風順水。直到我們發現，美好的表現背後不一定有同樣美好的內在。這個時候我們必須學會獨立去面對，然後成長起來。這種情況並不只是存在與我們青春期的時候，甚至在我們成年之後也是一樣的。所以，我相信每一對父母，都會有孩子忽然長大了的感覺。

而讓我覺得有些不滿意的地方是，在這整部作品當中，我可以看到柯拉琳作為女兒和一個獨立的小女孩的成長。但遺憾的是，我並沒有看到太多柯拉琳父母，作為長輩的轉變。誠然，柯拉琳的爸爸媽媽還是很愛她的。所以，媽媽會默默給柯拉琳買手套，即便當時她已經拒絕了柯拉琳。爸爸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後，也會抽出時間來陪伴柯拉琳。這些小細節是很暖，但卻不特別，只要是愛自己孩子的父母都會做到這些。但是，在整部作品當中，柯拉琳卻有了重大的轉變，她從厭惡一切，到學會珍惜。這中間女兒經歷了什麼，改變了什麼。我認為柯拉琳的父母並沒有表現出更多的意願去主動了解。若故事還會繼續，或許柯拉琳不會再次陷入鬼媽媽式的溫柔陷阱。但卻還是會有對爸媽感到無奈無語的瞬間吧。

我總覺得，《鬼媽媽》不僅是一部教孩子要懂得辨別是非，懂得珍惜家人的作品。從父母的角度，也應該得到一些反思吧。

文：霜天@艾歐動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