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遷為聖的路線圖
司馬遷被後人稱作「史聖」,就在於《史記》。「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既是《史記》的意義,也是司馬遷畢生的追求。他之所以忍辱偷生,就是為了一部五十萬多字的《史記》,司馬遷成就了《史記》,《史記》也成就了司馬遷「史聖」的地位。
讀《太史公自序》,我們大致可以梳理出司馬遷成為「史聖」的路線圖:首先是家族的優勢。上古以來,司馬家族就是朝廷史官,連綿不斷的家族遺傳基因,造就史聖成長的先天體質。其次是父親的影響。他的父親司馬談是正統的史官,從小讓司馬遷浸潤史海,並有許多真知灼見,比如對先秦以來的六家學說(陰陽、儒、墨、名、法、道德)的精要評價,就影響了司馬遷的學問價值取向,司馬談臨死前對司馬遷的遺言,使司馬遷的志向堅定不移。再次是司馬遷的史學文學功底。九歲成誦的天資聰穎,年輕時的山川遊歷,太史府的典籍薰陶,使年輕的司馬遷具備深厚的表達能力。最後是人到中年的恥辱影響。因李陵事件影響,被迫宮刑的奇恥大辱,使司馬遷心無旁鶩地專攻史記,苟活只是對《史記》的不苟且。
從《太史公自序》中,我們看不出司馬遷對宮刑的任何怨恨!不是不怨,只是沒有時間再去糾結過往,所以發憤著述就是最大的人生大事,想到所受屈辱,未嘗不後背發汗。至極的辱,便是極致的榮。司馬遷超越世俗的人生,信步走上聖賢之路。
我們常常慨嘆社會不公,命運不濟,把灰暗人生的責任歸結為時代與社會的原因,而不從自身尋找原因,尋求解決困境的辦法,所以就心安理得地讓自己沉淪,雖然苟活百歲,也不過對生命苟且而已。
從歷史人物,反觀自己人生,並以實際行動與古代先賢同呼吸共命運,司馬遷做到了。比如他認為「賢聖發憤之所為作」:周文王演周易,孔子做春秋,屈原賦離騷,左丘明著國語,孫臏寫兵書,呂不韋傳呂覽,韓非說難孤憤……都是「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一部《史記》,不也是「意有所鬱結」的產物嗎?
我輩也常悲戚,只是更多兒女私情,雞毛蒜皮,缺少家國情懷的「大寫意」,這就是人生的高下有別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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