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你這件事，心動也欣喜
盡頭
盡頭
趙方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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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姜可人，媽媽說在我還未剛出生的時候，她就覺得我是上天賜予小天使，說我是最可愛的人，因而取名可人。
而我總是自嘲，覺得可人就是可憐沒人愛的意思。
我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家庭，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和我的父母相遇，並能相依相伴。
我爸永遠在我媽罵我的前一刻，衝到戰線前為我保駕護航。我媽是個很嘮叨的人，可我懂得，嘮叨也是愛。
噢，對了，我還有一個哥哥。
我們相差三歲，從小無代溝，以拳打腳踢為相處方式，哥哥很高冷，聽不得我嘰嘰喳喳的叫喚，惹怒了就會凶我。
然而只要我需要，他總是跑的最快的那一個人。
我是個樂觀的姑娘，很喜歡笑。我爸總說我這叫傻，我媽說我傻的可愛，我哥總嘲笑我二。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開始有了自己的小情緒，偶爾沉默一言不發。我覺得這很正常，可我媽不這麼認為，在我進入青春期的那段時間，她的嘮叨讓我煩躁，我們總是爭執爭吵，有時吵得凶了，我就哇的一聲趴在床上放聲哭。
小學畢業的最後一天，我和最好的兩個好朋友在校門外擁抱，手裡拿著同學錄，花紙上寫滿了想念和不舍，我們約定要去同一所中學，我們約定要一直一直很好。眼睛裡閃著淚花，是我的，是她的，是我們的回憶和捨不得。
後來，我們去了不同的學校。
最初的我們每天都會通電話，說學校里發生的新奇的事情，說遇見過的人，說同桌的糗事，聊到很晚窩在被子里嘿嘿嘿的笑。漸漸地，我們聯繫少了，有時是半個月一通電話，有時是好幾個月，或者是一個學期。
直至我們失去聯繫。
我又遇到了很多好朋友，結交了新的好友圈。我們每天都能見面，下課總是彼此調侃，天南地北的聊。
我也收到過粉紅色的信紙，那時我對著來路不明的信紙反覆看了好多遍，還是不懂陌生人來信的目的，揉作一團扔進了垃圾桶，也不知道身後不遠處陌生人的難過和尷尬。便蹦蹦跳跳摟著好友一起向學校門口跑去。
高中是我度過最難捱的階段，我總這樣解讀這段生活。
我遇到過很差勁的人，也有過最難過的時候，甚至是憔悴痛哭到失去了自己原本的模樣。我變得不喜歡笑，不喜歡說話，不喜歡上學，甚至覺得每天早晨出門也需要莫大的勇氣。
有段時間，所有的壓力和情緒一洪而來，像千斤頂一般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整天都沉浸在鬱鬱寡歡的情愫里，走路不抬頭，別人說話稍微加重語氣，我嘩啦一聲就哭。
那年的自卑如影隨形，以至於很多個夜晚都睡的很忐忑，噩夢不斷，驚嚇不斷，痛苦不斷。夢裡的我拚命跑，也逃不掉暗黑的悄無聲息的恐懼的黑影，醒來時天還沒亮，躺在床上全身像是被禁錮，動彈不得，枕邊濕了一大半，等天亮。
我想起兒時在一起玩的小夥伴，想起我的脆弱和不堪，想起寒冬里送禮物的人，想起逗我開心的人，想起尾隨一路跟著回家的人，想起陪伴身邊的好友，想起同我一樣愛笑的姑娘，想起待我如家人般的好友，想起那年一起放風箏的我們。
總覺得這些好像過去並不久，但那些人的模樣已經在我的腦海里若隱若現，直至蕩然無存。
時間真的過了很多年，翻了下日曆竟然有十多年了。
我被這個數字嚇到。
我懷念的，我眷戀的，我想念的，好像只剩下一團空氣里的拚命掙扎的殘留的回憶。
人到底長不長情，我不知道。
對此我總是疑問，不同的人告訴我不同的答案。
他們的回答裡帶著情緒，有滿足，有憤懣，有不安，有歡喜。
每次回到家裡，我總是會去見一個人，她是我的老師，卻也是我最眷念的人。
我喜歡她的笑，像是年少的自己，沒有摻雜任何雜質的乾淨舒服的笑容。
那年她叫我在辦公室里說話，她寬慰我，希望我能開心的，簡單的生活。
她說，天塌下來也有姚明頂著呢，壓不到咱們。
她說，你不要這樣，我擔心你。
她說，你應該快快樂樂。
她說，我羨慕你這樣的年紀，你知道嗎。
我哭，哭到說不出話。
然後的很多天，她會等我一起放學，一起回家。
路上她手臂環繞著我，她說你別怕，我在。
其實很奇怪，現在我也奇怪，但那時候就是害怕到整個人都在發抖。
怎麼了呢？
你又說不出怎麼了。
我第一年回來的時候，記得那天陰天，風風火火的跑去她家，她站在門口接我，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家裡很暖，簡單幹凈，我坐在沙發聽她說話，她一直在笑，她問我現在的生活如何，問我是否適應。
我一個勁的點頭，連說好，很好。不知怎麼，又哭了。
她摟了摟我，說你要勇敢，都會好的。
那時候，她已經在家休息了半年，因為肚子里的小寶寶快要出生了。
再中間幾年回來的時候，每次在家呆的時間都很短，以至於一直沒機會去看望她。
趕上了這次的相見，那天風很大，吹亂了我的頭髮，遮住了眼前的路「砰」的一聲撞到了柱子上，我竟然莫名覺得很開心。再次風風火火跑去了她的家，見面時她依舊滿臉笑容，我們擁抱，簡單問候。
她說，感覺你很不一樣了耶。
我問，怎麼不一樣了。
她說，更穩重了，恩，沒有以前愁眉苦臉了。
我笑，哈哈哈哈，我長大了。
她說，看到你這樣真好。
我接著話，說，我也覺得真好。
我見到了小寶寶，快要三歲了，時光如梭。很可愛的小男孩，一直在對著我笑，並不怕生，臨走前還抱了抱小可愛，他還親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她出去吃飯，聊了很多，這是我們第一次這樣敞開心扉的沒有任何芥蒂的談話。她不是老師，她是朋友。
有很多共同話題，我們總在笑。期間她說了很多次，她喜歡現在的我，像極了她的性格，開朗樂觀活潑。
我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從以前到現在，像是認識很多年的老友。不害怕時間的距離，每次見面都有說不完的話題。
離開的時候，她說你別害怕，我一直在。
她說，我一直在關注你，所以希望你好。
她說，順其自然生活，保持好的心態。
她笑，我也在笑，並堅定的點著頭。
突然想起身邊最要好的朋友，也對我說過，別怕，我在。
我笑出了聲，天空懸掛的一輪圓月，彷彿也在笑著說：姜可人同學，你是最棒的。
02
我是一名高中老師。
帶過的學生里有個姑娘最讓我印象深刻，她的名字我很喜歡，叫可人，叫起來讓人很溫暖。可是她的名字和她的性格有點不相符。
那年姑娘總是淚眼朦朧，我叫她到辦公室來想談談。小姑娘站在我面前低著頭不說話，我問到底也不說話，很急人。
我就換了一種方式和她說話，我知道她在認真的聽。我也擔心自己會無法打開她的心結，將近一節課的時間過去了，姑娘不說話就是低著頭流淚。
在我訴說無用時候準備放棄叫她回去，她突然開口和我說話，顫顫巍巍的聲音，哭啞的嗓音讓我心疼。可能姑娘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成這麼脆弱，我安慰她說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
年齡的增長，一些人能更好的適應生活的節奏，而總有一些人，適應緩慢。甚至落下情結。
我在她的身上，有种放不下的擔心。她總在發抖，我也不敢多問。只是儘力的多說一些讓她寬慰的話語。
那陣放學回家，我和姑娘約好一起回家。為了緩解她的不安，路上我總是摟著她，讓她不要害怕。時間久了，我發現，姑娘對我沒有了戒心，和我說更多的話，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多了笑容。
其實姑娘不知道她笑起來真好看。
我羨慕姑娘的年紀，也心疼她的心疼，因為我也曾經有過晦暗的歲月。那時的我也是，一個人孤獨無助。我想盡全力幫助她，我希望她開心，能一直笑容滿面。
姑娘畢業後第一次來看我的時候，我看得出來她過得並不是很好。滿臉的憔悴疲倦和黑眼圈，面無表情，也不太笑。我問她近況，姑娘說著說著就哭了，我遞給她紙巾，等她情緒緩和。
我知道的，姑娘還沒有從情緒里和自己和解。這也是我一直擔心她的原因。
我說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希望能調動她的情緒。那天聊了很長時間，偶爾能看到她笑，心裡一陣暖。
很想走進她的生活，又覺得她給自己上了一道鎖，別人進不去，她自己也出不來。我希望姑娘能遇到更多溫暖有趣的人，帶動她，鼓勵她，感染她。
春節後的幾天，姑娘發來信息說要來看看我。聊天的間隙，我察覺到姑娘的語氣不同以往，調皮中帶著欣喜，我選好時間想帶她去吃飯。她回復我：只想你見見我，看我是不是變了很多。
見到姑娘的那天，我在家裡等她來，聽到門鈴聲，掩不住的開心。
她看到我，一直在笑，話也比以前多了。
我聽著她手舞足蹈的講訴，懸著的心瞬間安穩了很多。
褪去了幾年前的冰冷，姑娘變得更開朗了。她看著我的眼睛說話，這是之前我在姑娘面前很難見到的，眼裡帶著笑意，我似乎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我一直擔心，擔心她陷入自己的情緒里難以走出來。
每個人都很難，而我們也很難在別人痛苦時候走進他們的生活里，除了牽掛好像很難有實質性的改變。
好在姑娘自己走出來了，我由衷的高興。
姑娘很喜歡小朋友，和家裡的老二玩的很上癮，兩人一直在有趣互動。
吃飯的時候，我和姑娘談人生，聊夢想。
我突然發現，我們之間的共同話題原來這麼多，眼前的姑娘一直笑意不斷，願意和我分享她很多的情緒，她的生活狀態，她的理想追求。
我喜歡這樣的她。
更欣賞蛻變後的她。
我希望她不勉強自己，過想過的生活。有一個好的生活態度，不論遭逢何事，總會出現轉機。
晚上還有課，不得不提早結束了談話。姑娘送我到校門口，我們擁抱告別，此經一別，願下次的相見是更好的我們。
03
我不太喜歡長大，倒不是不喜歡，應該是痛並快樂著。
因為不懂人情世故，所以總是犯錯。犯錯無法解決，只能委屈隱忍。
很多時候，不說話反而成為了一種被誇讚的態度。
懂你的人，一個眼神就能會意。
不懂你的人，你們之間就像隔了千山萬水，永遠詞不達意。
我不是不喜歡沉默一言不發的你，只是我害怕你會陷入自己情緒圈，一直原地踏步，最後丟失了自己。
生活本就不易，我們都不容易。
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煩惱，無一人倖免。
好在兜兜轉轉最後你還是變成了自己喜歡的模樣。
一帆風順的生活，固然欣喜。
多繞了些路也並不是壞事，你還比別人看了更多的風景，不是嗎？
我們之間隔了距離，隔了時差，這並不可怕。
怕的是，我找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不懂我的欲言又止。
二零一八年二月X日，小朋友笑著對我說，姐姐，你今天好可愛喲。
我捏著她的臉，說：你也不賴，小傢伙，會說話了。
小朋友咧著嘴笑的很暖心，像是彩色的棉花糖，甜甜的。
END
2018 / 03 / 07 星期三
想要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想要看色彩繽紛的風景和風景里的你。
想要在全世界留下腳印，你的我的她的。
想要生活就這麼簡簡單單，簡簡單單的愛。
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全數咽了回去。
貓不是二哈的意中人，所以貓選擇了繼續前行，不再為誰停留。
我想和你說生活其實很簡單。
只是我們寧願把所有的誤會放大也不願意用一個微笑來息事寧人。
大多人都喜歡用u can u up 作為導火索。
最後談崩了，炸裂了，就都散場了。
你和你的詞不達意。
我和我的心領神會。
再見面時，我們依舊是陌路人。
離開反而是為了更好的相遇。
但總歸，我們還會遇到更多有趣的靈魂。
在未來的某一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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