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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新翻 再話白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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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蕉

(1907-1969)

「再版」前言

這是我2007年初採訪白蕉先生長女何雪聰女士的錄音整理,2009年夏在網上「初版」,現在舊文新看,拿出來「再版」、再議。

2018年3月5日

前言

白蕉,近現代書壇的大家,很長時間以來被人忽略,近些年來漸漸被大家所熟知,這是歷史的幸運,是今人的福氣!有人說白蕉「三百年來寥寥」,有人說白蕉「近代寫王第一」,我說「香光之後,白蕉而已」。

白蕉書畫小品

白蕉的書畫作品,近年才有結集,這一撥里,最早出版的是《蘭題雜存》,據說有很多人見到以後如獲至寶,晝夜臨習。接著,《白蕉書畫集》《海派代表書法家系列作品集·白蕉卷》也相繼出版,《書法十講》等文字著述也偶見於一些書論合集中。不過先生的作品也好、文字也好,都沒有真正系統的總結出版,不得不令人感到遺憾——猶如董其昌的「容台」諸集自建國以後從未出版一樣,令人遺憾。每每於書店中見到某某人出了全集、文集、大部頭銅版紙價格不菲的書畫集,我就會想到白蕉和董其昌,進而慨嘆良久。

何雪聰女士在父親的作品前留影(2007年攝於中國美術館)

2007年1月,海派書法晉京展開幕,我有幸作為媒體工作者對其開幕式進行了採訪,對於這樣的官辦展覽,似乎平常很活躍的一些書畫論壇並不感興趣,沒有派出人員來,來的都是官方媒體,我也不例外;官方媒體的記者是外行,因此他們只會圍著主辦方、名家採訪,我卻是個例外。有幸,我見到了白蕉先生的長女何雪聰女士,並了解到白蕉先生及其家庭的一些軼事。採訪錄音內容兩年多來一直閑置,直到今天整理出來給大家看看,其中有一些內容是大家所不知的,算是我的獨家披露吧。

採訪實錄

本文字稿未經何雪聰女士審閱,特此聲明。

王:請您簡單介說說您的父親白蕉先生。

何:上海解放以後我就參軍出去了,這之後和我爸爸聯繫比較少,偶爾回去看看。文化大革命起來以後幾乎就斷掉了。我在北京工作,父親文革中也就去世了,我就更少回去了。

王:我曾經見網上有一篇文章(《我的家庭——白蕉長女記述她的家庭》),似乎是您口述的?

何:對,我外孫女幫我整理的。

王:那篇文章近來我正在看,也整理了一些關於白蕉先生的資料。

何:是嗎,唉,還有真喜歡他的!我爸爸不光是這個字,他的蘭花我特別喜歡。最近我們老家的金山博物館出了一個集子(《白蕉書畫集》)。

白蕉尺牘

王:那個集子我也知道,不過似乎市場上沒有見到,比較難買。

何:我有個弟弟在四川,還有個妹妹,妹妹知道以後聯繫了一下(金山博物館),後來送了我們一人一本。他們也向我們道歉,集子編輯的時候沒有把我們三個子女寫在裡頭,只收錄了那邊的子女。後來金山博物館寫了一個更正,新的都會更正了。上海知道這個事了,和他們談,出了這次的集子(《海派代表書法家系列作品集·白蕉卷》),這次的集子我還沒有看到。今天展覽,上海來的同志給我講,說我的大弟弟一個人占著爸爸的書畫作品,不太合作(出版),之前的金山博物館也遇到了這樣的情況。我們三個子女從來沒有開口向他們要過(父親的作品)。我們很大度,我媽媽也很大度,我媽媽2000年才去世的,大家都很不願意去爭。今天聽說他不太合作,我覺得不太對,你拿著這麼多爸爸的好作品,應該讓大家欣賞,是吧。

白蕉各時期留影

王:對!現在白蕉先生的書畫出版的很少。

何:他不拿出來,連我的小弟弟也不給。我們這邊的子女對出版的東西,能贈送一本當然好,沒有贈送我們自己也買,我們都很喜歡爸爸的作品。我這樣評價——我爸爸的蘭花沒有人比得上的。蘭花和他的字有關係的,字寫不好蘭花也畫不好。

王:我覺得他的字有神仙氣,超脫。

何:很秀氣。金山博物館那本集子很值得買,收錄了畫蘭花的課徒稿。去年剛出版。不過拔尖的東西他(大弟弟)都沒有拿出來。唉,何必呢?我有機會要去上海給他做做工作。

王:這樣最好,您今年高壽?

何:八十,虛歲八十了。

王:祝您健康!這是我的名片。

何:現在年輕人的字不行啊,喜歡國粹的那是非常少。

王:現在的年輕人寫字都想出自己的面貌,往往不願意跟著古人走。

何:是的,但是一看,給人印象就很「那個」。

白蕉扇面書法

王:白蕉先生《書法十講》這樣的論著近年很少見。

何:上海那邊家裡還有,我手頭沒有了。好多年沒有再版了。

王:先生的各種資料也很難找。

何:上海會多一些,我也好幾年沒有回家了,心臟不好。很難得碰見年輕人喜歡這些。

王:祝您身體健康!再見!

何:謝謝!

談話本來已告一段落,剛走幾步,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再次過去攀談。

王:再請問一下,白蕉先生的蘭花是完全寫生學成的?

何:對,沒有老師。

王:那書法呢?

何:書法他也沒有老師,自己學的。

《蘭題雜存》是白蕉先生最著名的作品

王:原來果然如此,當初看先生傳記的時候,沒有提到他的師承,只提到他有一些書畫圈的朋友而已。我很驚訝。

何:我祖父喜歡寫字養花,養了很多蘭花。天冷了,蘭花要搬到屋裡,到了屋裡,燈光一照,蘭花的影子就映到牆上。我爸爸就寫生,我媽媽就幫他轉動花盆,變換角度。他沒有老師的。

晚年白蕉

後記:後來亦各處聽說白蕉先生的另一些細節:喜歡用舊筆,新筆買來分給認識的人用,別人用舊了給他。於白蕉先生某作品上見先生詩云:「紹黃瀘白最相宜」,其「瀘白」應指我鄉瀘州老窖美酒,故每每於酒宴間與書友提起,頗為自豪。

關於白蕉先生很希望和大家探討的問題很多,希望大家能夠暢所欲言,您有好的話題也可以提出來。前些時候「沈白之爭」很是激烈,原則上本帖不討論此方面的內容,盡量就白論白,未知大家意下如何?

1、如何理解白蕉的無師自通?

2、有人認為,白蕉晚期書法對日本「三跡」甚有取法,大家怎麼看?

3、白蕉對二王的解析有何獨到之處?

4、白蕉對今天學書的人,特別是青年人有何啟示?

晚年白蕉

我十分重視沈尹默、白蕉、啟功等先生對傳統的繼承,前一段討論田氏歐楷的時候,有的朋友覺得我不重視歐楷——這是不可能的,這三位大家幼年都是學習歐楷開蒙的!!我若干年前開始關注歐楷,也正是受了這三位「同出歐門」的啟發。

正好引出我寫漏了的一個話題——5、歐體啟蒙對沈尹默、白蕉、啟功的影響

······以上為舊文全文······

後記再後記:

八九年前對白蕉很是著迷,依稀記得那個時候,學白蕉的風氣還沒有大盛。

2007年海派書法晉京展所展出的白蕉書法作品

近年來,採訪中提到的「大弟弟」也將先人的部分精品陸續在網上公開和出版了,出版物價格很貴,我對白蕉的興趣也沒有那樣濃厚了,因此一本都沒有買,但是公布出來總是好的。而近來學白蕉的人似乎漸漸多起來,其中大有知名的人在,陳忠康學白的面目很重,上過《百家講壇》的於鍾華,幾乎完全學白,其眷屬及其餘等人更不用說了。

學白者眾,但是少有能讓人看得起的,因為他們對白蕉的辦法太片面,所得的東西太淺薄死板。因為白蕉於他們而言,並不是指路人、也不是前賢師友,而更多是「南山捷徑」,焉能成功?

展覽作品局部

再回到白蕉本人,我當年認為「香光之後,白蕉而已」,現在看來評價過高。白蕉雖好,但是其字皆在「意料之中」,達不到董其昌那個級別的書家「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境界。他雖然對自己的作品要求很嚴,一不滿意就要毀掉,但是從他現存的遺作來看,面目趨同還是很明顯的,這也就為當代人片面化學習他的字提供了溫床。當然,如果不是他晚年致力草書未果就受到迫害而逝世,衰年變法也未可知。可惜,假設的藝術史並不成立。

展覽作品細部

拙作《學書妄言》里有這樣一個說法:白蕉書可看不可學,此頗近董香光。現在看來,這個論斷依舊有效。

白蕉今年誕辰111周年,何雪聰女士2007年接受採訪時就已經八十高齡了,衷心祝願她健康、快樂、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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