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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過凌晨4點的醫院,不足談人生

花露水 腎上線



這是我和安子的故事,希望能給你,帶來一絲力量。

  • 難熬的夜

一回頭,瞥見掛在牆上的鐘錶,已經4點了。

此刻,我還能聽見病房裡有病友打著輕微的鼾聲,真羨慕這樣的睡眠啊。突然想到持久的失眠對身體很不好,我在心裡苦笑了一下,還是替自己惜命了一秒鐘。

5月的一天,我最好的朋友安子被查出患了白血病。

那時我還鼓勵她一定要堅強,沒有過不去的坎!沒想到那麼快,這話就得用來安慰自己了。在好朋友查出白血病沒多久,我被查出比較嚴重的慢性腎臟病了。

學生時代時,她住上鋪,我住下鋪,現在她常住樓下血液科,我常住樓上腎內科,我們為此還調侃了好一陣,真是「難姐難妹」,生病也要被老天綁在一起,肯定上輩子是夫妻沒跑了。

窗外依舊很黑,我的心情也如這黑暗一樣沉重,這樣美好的年紀,不甘心啊!

一眨眼才過一秒鐘,真是漫長而難熬的夜。

  • 恍如夢境

因為剛好做腎穿刺檢查,被要求躺在病床上一天不能下床,我心急如焚,不是因為自己不能動彈而焦躁,而是安子發燒了。

普通人發燒很快就好了,可對於血液病病人來說,發燒可能是致命的。

醫生曾告訴我她身體里的白細胞,已經不會像正常人的一樣去抗擊細菌了,一次感染對她來說很可能是致命的。

第一次我有了對死亡真切的恐懼!

剛被告知得病時,我很焦慮。我的腎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不知道生病多久了。醫生說,對於我的性別體型來說,血肌酐130umol/l代表腎功能有明顯受損了,只是以前一直沒有發現而已,這次腎穿刺的目的是為了查明腎臟到底出現了什麼樣的病變,對症下藥。

我還年輕,這樣的腎功能能保住多久,醫生沒有給我肯定的答覆。想到未來的某一天可能將要面對透析,我焦慮了很久。

以前是焦慮,這一次安子病情的突然惡化,讓我有了深深的恐懼。生病以後我無數次想過死亡,我想也許等到真要透析那一步,我乾脆就不活了。可真當死亡向我的安靠近時,我竟然如此恐懼。我第一次有了「貪生怕死的窩囊」,哪怕我和安子一直這樣被病拖著,只要我們倆還可以一起說說笑笑,我想再苦我也能堅持下去。

等我能下床去看安的時候,她還在發著低燒,不過已經沒有持續嚇人的41℃體溫了。

我不能去握她的手,她住在和周圍隔離的層流床上,隔著塑料薄膜她說:昨晚上,我燒糊塗了,一直以為你拉著我,我可能說了些胡話:不要拉我,醫生,讓她放開我之類的話,大晚上又沒什麼人,把那個小大夫嚇得今早上都不敢來看我,哈哈........

我努力擠了擠笑容:虧你還能笑,嚇死我了。冥冥之中,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感應到了我,我求老天不要帶你走......我很害怕,安......我不知道,不敢確定,我很怕你這次......

安子說:呸呸呸,別想我這麼快.....上次醫院沒有我的血型了,我知道是你瞞著我去獻血,跟人家做互配,我還納悶怎麼那麼快通知我有血了。就你這小身板還學人家獻血,是不是突然覺得我拖累你了,開始討嫌我了,想早點.......

她說著就哭了。我也哭了。

如果病魔除了痛苦、焦慮和身體的折磨,還能帶點什麼好的東西來,我想那就是痛苦中我們互相扶持的愛吧。

雖然我們在哭,但因為有了不斷打氣加油的彼此,我們都熬過了許多灰暗的時間。

  • 重生

每隔21天,安就要去醫院化療,住1個禮拜院,直到整個療程結束。我每隔一個月,去門診複診一次,直到.......管它呢,隨便直到什麼時候。

我常常想起在醫院住院時,失眠的那些夜晚。

雖然在黑黑的走廊里,冰冷狹小的病床上,我什麼也沒有想明白,但出院後,我的心反而一天天感到更加幸福了。

我以前對自己的期望是,賺很多錢,有很多姐妹在一起瘋,還要找一個好老公,有兩個可愛的孩子,有一個大房子,還是別墅帶大落地窗的那種。

現實是,我的工作支持我吃飯買葯就所剩無幾了,沒有老公,也沒小孩,除了安這一個好姐妹,其他朋友也漸漸不聯繫了。

現在才感到,原來這些外在的,所謂的「理想」都無關緊要,經受得住此生的痛苦,讓內心依然有感受幸福、平和的力量,才是真正重要的

我現在已經不焦慮買不買得起房子;我也不再擔心年紀漸長,卻沒有穩定的家庭;甚至一次次在醫院複診的過程中,從前的緊張焦慮現在慢慢釋然了。

也許這樣的改變,就是病痛一次次反覆打擊給我的。一遍遍用身體的痛苦折磨,告訴我:執著什麼呢?那些自以為能掌控一切的感覺,擁有一切,才是生命的假象。

不要執著地認為這一生必須要身體健康,人生完滿。眼看著起高樓,眼看著樓蹋,世事無常才是本來的樣子,苦與樂,什麼都熬不過時間。

  • 後來

安子終究離開了我。她走得很快而沒有什麼痛苦,走得那天,我和安的媽媽陪著她,她那時已經不能說話,她的眼淚,我都懂。

離開醫院時,本想著應該像電視劇一樣,天灰濛濛下雨,和親人的眼淚一起送送安,可那天的天,卻異常晴朗。

醫院的門口,依舊人流傳動,就像安子從來沒來過一樣。

可不是嗎?每個人都那樣渺小,微不足道,這個醫院的老院長,聽說也是這天去世了,一樣的沒有喧鬧,一切都在悄無聲息進行。

每個人都希望混到不平凡,對他人產生足夠的影響力,才算沒白來這個人世,所以金字塔底,在貧窮、疾病中掙扎的人,看著金字塔尖富有、健康、改變世界的他們,充滿羨慕。

掙扎中的我,也曾對生活有許多的質問和不甘心,為什麼老天眷顧的幸運兒,是他們不是我?

經歷了好朋友的死,自己的病,我才從這樣的執拗中解脫。原來一直以來,並不是疾病本身讓我難過,而是我對疾病的否定和對生活的不甘心讓我如此不快。

我和安子在醫院時,有樂也有苦,和平常的人生並沒有多少不同。如果我沒有生病,安也沒有生病,我們一直在原本設計好的路上,一直追求著那些抓不牢的身外之物,到頭來又能怎樣呢?還不是一樣,終有一天我們會不帶一物悄無聲息離開,這個世界會彷彿沒有過我們。

生命的長與短,如今對於我已經沒那麼重要。安離開我後的每一天,都是老天給我多出來的眷顧。

有時在醫院碰到愁眉不展的病友,我真想他們一個擁抱: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早一天放下心結,早一天感恩餘生的第一天!過去已經發生的,和未來沒發生的,都丟掉吧!別讓心一直那樣苦,那樣苦了.......



編外話:

很感謝花露水願意給我們大家分享她的故事。

希望,我們腎上線能和腎友們一直一直相互扶持,走過歡喜,走過悲傷,過好餘生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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