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加快駐以色列使館般遷節奏的背後動因 特約
鄭東超 當代世界研究中心副研究員
近日,美國將駐以色列使館遷往耶路撒冷的事件有了新進展。美國國務院宣布,今年5月14日,以色列建國70周年之際,將駐以色列使館從特拉維夫遷至耶路撒冷,這無疑是美國贈送以色列的「國慶大禮包」。美國的遷館行動比預想得快,反映出特朗普是下定決心要完成遷館工作。鑒於遷館仍存在不確定因素,無論屆時美國駐以色列使館能否按計劃完成搬遷,美國向外界釋放出明確的信息,將駐以色列使館搬遷至耶路撒冷「美國是認真的」。遷館帶來的溢出效應,必將給巴以關係帶來負面衝擊,對地區形勢造成不確定影響。
特朗普政府急於遷館的背後動因
之前有分析人士認為,特朗普政府儘管宣布決定遷館,但遷館涉及問題較多,需要數年時間。更有悲觀者認為,特朗普政府決定遷館,主要原因在於兌現競選承諾,贏得國內民眾對他的支持,是一種姿態展示,不一定有實際結果。但現在看,美國遷館是動了真格。特朗普政府為何冒天下之大不韙、突破美國自二戰以來歷屆政府的政策禁忌來推動遷館?對於遷館的動因有很多分析,筆者認為,推動特朗普政府做出遷館決定且迅速實施有其他原因,這與特朗普獨特的執政風格以及強硬且利猶太人由外圍進入決策中心有莫大關係。
參選總統時,特朗普就被貼上不按常理出牌的標籤,言行難以預料,有美國學者甚至認為他不靠譜。但作為成功的商人,特朗普具備了兩個特質,一是善於言辭忽悠,外界難以琢磨其內心真實想法。二是利益至上,逐利慾強。這兩個特質不可避免地影響特朗普的內外政策決策。就遷館問題而言,之所以打破以往政府推遲實施美國國會通過的「耶路撒冷使館法案」的慣例,在於特朗普希望以遷館為突破口,顯示和增強美國在中東地區的影響力和主導力。在特朗普的思維中,既然以往將美國駐以色列使館設在特拉維夫,未能化解巴以問題,遷館也不會惡化巴以關係,甚至可能為巴以問題尋找新的路徑。
另一方面,特朗普決定遷館與猶太人影響有直接關係。龐大的親猶太人利益集團是影響美國政壇的傳統政治力量,維護以色列的安全也是自1948年以色列建國以來美國歷屆政府在中東地區的重要目標。但在特朗普政府,猶太人對政府的影響力更大,美國猶太人院外集團已經從外圍遊說進入政府的核心部門。有不少持強硬立場的猶太人在特朗普政府身居要職,其中典型代表是特朗普的女婿庫什納和美國駐以色列大使弗里德曼,他們作為猶太人,具有天然的親以色列情結,是遷館的大力支持者。這些猶太人不僅有強烈意願,並且對特朗普政策具有直接的影響力和引導力。兩方面因素疊加,加速了遷館的進程。
此外,中東地區格局碎片化態勢,也為特朗普政府遷館打開了機遇之窗。阿拉伯國家是美國考量是否遷館的重要因素,阿以矛盾是中東地區的主要矛盾,耶路撒冷的地位問題是矛盾的焦點。阿拉伯國家是中東地區的主要域內力量,多數還是美國的盟國。因此美國決定是否遷館必定要考慮那些阿拉伯國家的感受,擔憂過於偏袒以色列,將觸碰阿拉伯國家的底線,造成美國在中東地區的外交被動。但是特朗普政府看準了目前阿拉伯世界內部分裂內耗嚴重,決定遷館可能會引來阿拉伯世界的群體激憤,但不會對美國的決定做出具有實質意義的強硬回應,這提升了特朗普決定遷館的底氣。
遷館並非一片坦途
在世界絕大多數國家的質疑和反對聲中,美國一意孤行,做出駐以色列使館遷館的決定,並明確遷館時間。但遷館難言如美國所希望的順利,將面臨不小的困難。
一是安全問題。眾所周知,以色列在中東地區備受孤立,至今中東多數國家不承認以色列的合法存在,這種對以色列的敵視根源不僅在於主權爭議,還有民族和宗教的矛盾。美國在耶路撒冷地位問題上的立場突破,必然冒犯伊斯蘭國家。在這種情況下,不排除中東地區的極端分子以美國人或美國設施為目標,施加報復,進而對遷館造成一定阻力。
二是盟國的堅決反對。目前看,除以色列的支持外,幾乎所有的美國盟國都持反對態度。歐盟認為「美國不應該單邊承認耶路撒冷是以色列的首都。這個城市的性質應該通過談判來予以定義,必須盡一切可能避免給重啟以巴和談帶來困難的因素。」美國的阿拉伯盟國更不支持美國。此外,聯合國2017年12月21日就有關耶路撒冷地位問題召開緊急會議,以壓倒性多數投票通過決議,要求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通過談判決定耶路撒冷的地位,任何宣稱改變耶路撒冷地位的決定和行動「無效」。也看出國際社會的普遍態度,使得美國遷館不具有國際承認的合法性。
三是搬遷將經歷較長時間周期。如果按照美國宣布在今年5月14日遷館,時間無疑非常緊張。美國在耶路撒冷的使館建設仍在設計規劃階段,從建造至使用,預計需要數年時間。據美國媒體報道,新使館將暫時設在耶路撒冷的阿諾納區,屆時美國駐以色列大使和其他少數工作人員在臨時使館辦公,其他多數使館工作人員仍在特拉維夫工作。因此,嚴格意義上講,如果今年5月美國如願搬遷,也僅是部分搬遷。並且,中東地區風雲變幻,難以保證期間會發生不確定事件。
遷館對巴以問題的影響
巴以和談將受到巨大衝擊。美國決定將使館遷往耶路撒冷,意味著巴以之間的和談失去了基本前提。因為巴以和談的重要焦點之一就是耶路撒冷的地位問題。短期內巴以和談將陷入僵局,巴以關係將進入極寒態勢。
美國將失去在巴以之間的調解者身份。自冷戰結束以來,化解巴以之間的矛盾是美國政府努力的方向。儘管在調解巴以問題上,美國秉持親以色列的基本立場,但這種傾向是曖昧的、是有克制的。在親以色列上特朗普政府步子邁得過大,突破了巴勒斯坦的底線,巴勒斯坦對美國的信任度降入低谷,美國失去了協調巴以關係的平衡力,對巴勒斯坦的話語影響力下降。
巴以之間爆發軍事衝突的可能性陡增。客觀而言,巴以之間實力相差懸殊,但巴勒斯坦人從未因為實力不濟而向以色列低頭。特別是以哈馬斯為首的主張武力解決巴以問題的巴勒斯坦力量,很可能伺機而動,對以色列發起襲擊,引發巴以之間新一輪的軍事衝突。
因此,美國遷館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將對巴以問題的解決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作為全球性大國,美國本應積極推動中東地區的和平與穩定,但實際舉動顯然會破壞地區穩定,難以發揮「穩定源」的作用。(責任編輯 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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