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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書《黔中怪啖》在創世中文網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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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人心慾念不消,則世間妖魔不滅。「色、香、味、形」的口腹之慾,與「情、神、性、物」的極致追求何其相似!明末黔中之地,明軍屯堡與蠻夷部落之間,碰撞交融出一道道山珍野味,一出出人間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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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我一起吃遍黔中美食,了解黔中文化,看遍風景;

將小說第一章放在這裡吧!

聽父親說我們這支的祖上是隨著太祖皇帝「調北征南」的平滇戰爭後留在這裡駐紮的,聽說祖上是個不大不小的長官,駐紮時的同僚大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僅有少數人攜家帶口的,其他人都是光混一條,一人吃飯全家不餓的漢子。

太祖皇帝有皇令:征南軍的官兵必須攜帶妻室兒女,沒有妻室的,政府配發媳婦。祖上與在一個軍伍里的同僚們便組成了一屯,又娶了當地土司的女兒,再加上在這裡落戶生根。

也有過很是輝煌的時期,最輝煌的時候是祖上的一位叔父負責鹽政司,積攢了一些家財,可是「窮不過五服,富不過三代。」歷經幾代也漸漸沒落,如今也就剩下先祖時建的一所三進宅子,剩下孤兒寡母,母親是父親按照家族歷來的規定娶了附近部落的子女。

雖然自太祖設立行省後,又調北調南,大量的漢民便攜家帶口的遷徙過來,並定居,兩百多年裡也在這裡繁衍生息,這個當初的兵囤,漸漸便繁華起來,人來人往甚是熱鬧。漢人大規模南遷,執政的官員又是漢人擔任,周圍的部落村寨有願意學習漢人文化的,便漸漸被漢人同化,有不願改變自有習俗的,便退避到更遠的地方。

父親去世後,母親將臨街的地方改成了鋪子,靠著收租也能保證衣食無慮。

父親尚再世時,為我啟蒙讀了些書,父親去世後,母親曾鬱郁了一段時日,但是很快外家來看望她後,她便振作了起來,便開始想著法子多方託人幫我延請西席,但打聽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又時常念叨要是宣慰司的學堂開著,便能將我送到那裡去讀書,那裡延請的都是有真學識的漢人才子。可如今宣慰司的官職已空置很久,漢人的官家大概是不會再任命新的宣慰司了,各部土司也所剩無幾。

這一天我在門前玩的時候,父親的同僚龐叔隨同一個穿直裰長衣、戴四方巾的青年男子走到我跟前,龐叔問:你母親可在家?

我那時已經6歲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看到龐叔身後的人便知道大概是母親託了他為我找來的西席先生,便有些不願回答。父親教導啟蒙讀書時,便對讀書二字生厭,母親如今又找來一個西席,今後就不能如現今這般玩耍。

我正想說母親不在時,守著門房的老吉木便已經通傳了母親,大概他一直坐在門邊老遠就看到龐叔過來了罷!便操著彆扭的漢話請龐叔和同來的儒生進門。

又喊我:「阿幾,你阿嫫請你同來。」

老吉木是母親帶來的陪嫁,儘管父親去世家道中落,也沒有離開,一直在家中做些事情,也一直照著母親族裡的輩分喊我和母親。

進了中堂,各自坐下。龐叔向母親介紹了那儒生:「原是家裡有族人犯事被牽連發配過來的,但並未說發配過來做些什麼。參加過科考,是位舉人老爺,小弟從中周旋便過來當先生,已跟楊先生商量過,嫂嫂家裡不必出束脩,只是楊先生要住在這裡恐寡居的嫂嫂不甚方便,嫂嫂看怎樣安排更合適?其他一應的吃食住行也請嫂嫂多費心。」

那儒生也拱手施禮道:「我是京城人士,姓楊,名仲英,字元章,戴罪之身,今後有失禮之處,望夫人海涵。」

母親連恭謹回禮稱:「我本是外族女子,沒有漢族女子的規矩,哪裡當得夫人二字。楊先生若不嫌棄就住在外院東邊的院里,我再找人將中間砌上一道牆,東西兩邊隔開便是。束脩哪裡有不出的道理,衣食住行也應更加周全才是,萬不可委屈了楊先生。楊先生今後就住在這裡,不必客氣,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儘管跟老吉木說,他自會辦的妥當。」

老吉木站在旁邊並未出去,也拱手點頭跟楊先生打了招呼。自此楊先生便算是在我家住了下來。

因是楊先生來家裡的第一天,母親便讓家裡的廚房擺了一桌漢人的席面,龐叔作陪,我也坐在主位桌邊,算是半個主人為楊先生洗塵。

敬酒開席後,我抬頭便看到楊先生有些表情扭曲的臉孔,龐叔看到我疑惑的眼望向楊先生,哈哈大笑著說:「是不是吃不慣飯菜?是被菜中的茱萸辣到了罷!」

旁邊伺候的吉木嬸忙給楊先生到了杯茶,漱口後楊先生才好些!說道:「讓龐兄見笑了。」

「這裡天氣潮濕是要吃些茱萸,喝些酒才可使身體發汗。這是為了招待你廚房多方了很多的茱萸吧!也虧得嫂嫂有心了。」龐叔一邊說一邊又給楊先生倒滿了酒。

楊先生聞言問道:「龐兄此話怎講?」

「這越椒在這邊荒之地可是好東西,尤其對於長途跋涉之人來說可說是有神效之物,初入黔中邊荒之地,一路風餐露宿未免不會腹痛畏寒,吐瀉不止,而越椒的作用就是溫中止痛,降逆止吐之效。」龐叔頗有些感嘆的說道。

「龐兄高才,楊某受教了。可這越椒是?」楊先生拱手說道。

「哈哈哈,越椒就是茱萸,就是那句『遍插茱萸少了一隻』的茱萸。」龐叔大笑著說。

「龐叔,是『遍插茱萸少一人』。」我無奈糾正道,龐叔總是這樣學著父親掉書袋子,可是又總是出錯,每每聽得人哭笑不得。

「啊,對是少一人,這茱萸的說法可是冉兄在世時告知於我的,因黔中邊遠,又是兵衛所駐紮之地,總會有像你們這樣文弱的書生被流放過來,冉兄是急公好義之人,每每總是對流放之人多加照顧,也鑽研一些歧黃之術,日子久了,我跟著也多少了解些。可惜冉兄狀志未酬,英年早逝,留下孤兒寡母。」說完嘆口氣仰起頭自飲一杯。

聽龐叔說完,我有些難過,原來父親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一邊的楊先生緩過勁來,便舉杯道:「小冉兒喚我一聲先生,之後我會用心教導於他,今後請龐兄多指正。」

「對對對,師父如父,我也厚著老臉自稱一聲兄長,我這個老兄以後請楊老弟定要好好教導於冉兄的兒子。」說著一把將我拍到地板上,又按著我的頭科勒三個響頭說道:「快快跪下拜師,要不然以後這樣的老師哪裡找!」

真真是三個響噹噹的跪拜禮,起來後我都覺得自己暈頭轉向的,但隱約好似看到楊先生驚愕的表情里好似也帶著點高興的樣子。

如此這般,這位京城來的楊先生便成了我的師父,而之後我遇到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從拜師的那一刻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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