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山村迷路敲門後都沒人開門,突然一老伯從門縫裡說:快跑!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卷耳 | 禁止轉載
我叫林耳,今年二十一歲,在沈城開了一家白味軒,專門做死人的生意。
今日除夕,我在店裡擺弄一面帶著銅柄的菱花鏡子,這面鏡子是從張家園子快遞過來,收件人是我二叔。
我一看是張家園子的東西,立刻就興奮了,張家園子啥地方,可是有名的古玩市場,這鏡子肯定是好東西啊。
我拿過來,左看右看,把它放在手裡擺弄。說實話,咱也不是專業的,看了好一通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就在這個時候,二叔到店裡來了,看見我手裡的鏡子,有點驚訝,「呦,這是哪來的?」
我給他看了快遞單,他摸了摸下巴,「這個鏡子有點面熟啊?」
我一聽,這有故事啊,急忙纏著二叔,「二叔,怎麼地啊,見過?」
二叔看了看我,「去去去,你懂啥?去跟阿四把桌子擦了。」
我不去,纏著二叔說:「我要聽故事。」
當然,二叔還是沒能撐住我的死纏爛打,給我講了這麼一個故事。
1
這件事,還要從三十年前說起。
三十年前,在沈城有個傳說,每年的臘月二十八開始,一直到正月十五,無論是大人小孩,只要到了半夜,都不能出門。
因為在街上會有髒東西,俗話說叫小人,這個小人呢,一有機會就會跟在人的身後,人去哪它去哪,一直能跟到家裡。
過年,本來就是一年的新舊交替之際,家裡來了不幹凈的東西,這新的一年都不會安生。況且這種東西確實陰氣太重,一般人免不了會生一場大病。
但是這個小人確實又沒有惡意,應該是不知姓名的孤魂野鬼,找不到回家的路,看到每年過年的時候,地獄裡的亡魂回來過年,心生嚮往,便跟在人身後,也去過個年,圖個熱鬧。
那個時候白味軒還是我爺爺在掌管,他聽聞這個傳說之後,就去查了一下,發現書上還真有這件事的記載,但所有的記載都沒有說清楚這個孤魂野鬼的來源,只說如果家裡來了這個東西,只需要在庭院里放一串鞭炮驅趕就好了,並不會傷及人的性命。
就因為這個,我爺爺也沒太當回事,畢竟不是什麼厲鬼,自然也賣不出好價錢,抓他也挺費勁的,就此作罷了。
但我爺爺是晚上開店,肯定免不了走夜路。大過年的時候,吃完年夜飯,我爺爺準備去店裡,他晚上喝了點酒,有點暈,誰知半路碰到了一個跟他一模一樣醉鬼,他拉著我爺爺,問他有沒有見過一個叫麗娘的女子。
我爺爺哪知道?迷迷糊糊地說沒見過,別說見過了,這聽都沒聽過,這都改革開放好幾年了,哪還有人家起名字叫娘的?這不是搞老封建那一套么?
那個男子聽聞也不再糾纏了,就一邊拿著酒壺,一邊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嘴裡止不住地喊著,麗娘,麗娘,聲音十分凄慘。
我爺爺覺得八成是出來私奔的小兩口之後過不了苦日子就分散了,男的為情所困,趁著過年喝了點酒,就在街上遊盪。
剛走了兩步,我爺爺一抬頭,突然發現那個醉鬼,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他前面去了。
我爺爺揉了揉眼,還以為自己老花眼了,醉鬼走在前面,見到一個在外面的人就問他有沒有見過麗娘,可是剩下的人都彷彿看不見醉鬼一般,根本不和他搭話。
醉鬼纏了一段時間,就放棄了,直到看到他跟在一個小孩後面,問他有沒有見過一個阿姨叫麗娘的時候,我爺爺突然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小孩不過五六歲,穿著厚厚的大花襖,戴著虎頭帽,小臉凍得通紅,他居然真的抬起頭,說了句沒有。
那個醉鬼聽到這句話之後,並沒有像剛才那樣失落,反而欣喜起來。小孩往前走,他跟在那個小孩的身後,亦步亦趨,彷彿在模仿小孩走路。
爺爺看完感覺到背後一陣發涼,再定睛一看,那個醉鬼,居然沒有腳!
這大半夜的,有個人跟在你身後,弓著腰,在模仿你走路,他沒有腳!
冷風一吹,爺爺的酒頓時醒了大半,他知道這是遇上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他急忙跟在後面。可是路過一個衚衕的時候,一轉彎,卻發現那個醉鬼不見了。
壞了壞了,我爺爺知道碰上麻煩了,想看看那個孩子怎麼樣,他又跟了兩步,從孩子的正前方的大門裡,跑出來一個婦人。
婦人長得很粗壯,看上去凶神惡煞的,她一把抱住孩子,呵斥道:「讓你別瞎跑,這麼晚出來幹什麼?知不知道全家都在找你?」
孩子冷冷地看著大人,眼神很陌生。
旁邊有一個聲音說:「算了算了,孩子愛玩,跑跑也正常,這大過年的,就別說他了,都把孩子嚇傻了。找到了就好了,讓阿振和小狄回來吧,跟他們說找到了。」
婦人抱起孩子,一路上低聲呵斥,孩子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爺爺站在原地,看著大人與小孩離去的背影,他當時喝了酒,腦子裡亂鬨哄的,並不知道自己剛才看到的究竟是幻象還是現實,一陣冷風吹來,感覺頭有點疼。
2
爺爺回到白味軒之後,心裡總是放心不下那個孩子,總覺得有事要發生,他便告訴二叔,讓他多留意最近這街坊鄰居,一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立刻告訴他。
二叔當時也是年輕,滿口答應下來,但卻趁著出去打聽事情的空當出去賭錢。
爺爺聽聞以後,氣得不得了,到棋牌室就把二叔抓出來了。二叔垂頭喪氣,爺爺站在棋牌室門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狠狠地呵斥他,二叔覺得臉上掛不住,居然一溜煙跑了。
爺爺一看二叔居然敢跑,氣性更大了,追在二叔後面,一邊跑一邊喊:「小兔崽子,要是讓我逮住你,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二叔一聽這個,哪還敢停下來?跑得更快了,這跑著跑著,就跑不見了。
爺爺一看跟丟了,也停了下來,可是這一停下來,爺爺就發懵了。這個地方,他不認識啊。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這確實在沈城啊,跟著二叔也頂多跑了十分鐘,怎麼著也跑不出去幾公里。這就幾公里,怎麼感覺像是跑到了另一個地方?
棋牌室是一些小混混在郊區開的,郊區人少,是管理的灰色地段。這裡房子很多,但大多很破舊,像是十幾年沒有人住過的樣子,衚衕也是很窄,很長,像是一條深不見底的蛇道。
爺爺四處轉了一圈,發現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太陽漸漸落山了,黑暗從四面八方涌了上來,爺爺心裡感覺不對勁,他小聲地叫了一聲二叔的名字。
沒有回應。
一隻烏鴉在樹上凄凄慘慘地叫著,它站的那棵樹造型奇形,彷彿是一隻從地下伸出來焦黑的手。
嘎——嘎——嘎。
爺爺慢慢地轉過頭,他的影子凌亂地躺在地上,像一具四分五裂的屍體,天色越來越暗了,爺爺咬咬牙,決定先在這個地方住下來。
他走到一個庭院前,這個庭院彷彿被人遺棄很久了,門上銹跡斑斑,他敲了敲門。
咚咚咚。
沒有人回應?
爺爺皺著眉頭又敲了一遍,這次有人回應了,在門的半腰處有一個巴掌大小的小門,有人從裡面拱出一張臉來。
他的臉很白,嘴唇很紅,眉毛像蛇一樣。
「你找誰?」
他眼睛滴溜溜的。
爺爺說:「我不找誰,我是外面來的,太晚了回不去了,能不能在這裡借宿一晚?」
他看著爺爺,「塊泡。」
爺爺沒聽清,「你說什麼?」
那個人突然把臉從洞口抽出去,然後門在裡面猛地關上了。
爺爺被嚇了一跳,同時也很好奇,這也沒說不給錢啊,怎麼就關門了呢?
爺爺琢磨了又琢磨,沒琢磨出個頭緒來,繼續敲響了第二家的門,也是在門的半腰處,露出一張臉來,她瞪著爺爺,「你是誰?」
爺爺剛想說話,那張臉突然被什麼東西拽了回去,小門也被人在裡面猛地關上了。
爺爺愣住了,他走到第三戶人家的門口,看了看這個大門的樣式,突然愣住了。他又跑回去看了看第二戶,又看了看第一戶,發現這個地方所有的房子大門的樣式,都是一樣的!
爺爺敲門的手放了下來,他知道如果敲開第三戶人家,劇情應該也一樣。爺爺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冷戰,他感覺他陷入了一個圈套。
爺爺圍著園子走了一圈,他看看院子發生了什麼,如果想進去院子,敲門是肯定行不通了,那麼就剩下一種方法了。
爺爺抬起頭,看到一人半高的圍牆,爺爺伸出手,摸了摸,很涼。
爺爺借著月光,一點一點往上爬,這個牆頭很難爬,因為沒有什麼借住發力的地方,不過還好磚和磚之間有凹槽,可以踩一下。
爺爺艱難地爬上去,等他快爬到牆頭的時候,往上一摸,他立刻有點高興,這牆頭上居然有一層極細的鐵絲網,下面鋪的是一層碎玻璃。
雖然有碎玻璃,不過懂行的肯定知道,如果碎玻璃割不破衣服,就沒什麼大礙,反而這個鐵絲網倒是一大助力,爺爺雙手拉住鐵絲網,把自己拉上去了。
一到上面,爺爺立刻看清了這個院子的全貌,這個農家園子也不大,就是三間屋子的長度,但是東西都有偏房,中間是一棵樹,不過被人砍掉了,只留下了一個光禿禿的樹樁,前面是一些藤蔓作物,不知道種的是啥,沒有狗。
爺爺來回折鐵絲網,將其折斷,又搞出了一個口子,爺爺通過口子,然後慢慢地跳了下去,聲音很輕,他一落地,立刻躲到牆根里,偷偷向屋裡瞧。
屋裡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見。
他慢慢地挪動,聲音很輕,可是屋子門卻是被風吹得響。
咯吱——咯吱——
爺爺很好奇,這寒冬臘月的,門都開了,怎麼也不出來關門,這裡面睡的難道是死人嗎?
這個念頭一出,爺爺猛地打了一個寒顫,他急忙看向四周,發現這個地方,很詭異。
太安靜了,好像這個地方,只有他自己是活物。
爺爺慢慢地靠近窗戶,窗戶是從外面釘死的,他稍微半蹲著朝里看,裡面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到。
爺爺決定從門進去,他慢慢地爬到門前,這個姿勢他已經保持很長時間了,這個門是半掩的,門很破舊,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過。
什麼東西啃這個?
爺爺一點一點地將門挪開,挪成大半開的樣子,這樣他容易進去。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爺爺故意做成風吹門的聲音,避免裡面的人起疑心。
他終於可以爬進去了,他慢慢地朝裡面爬,聲音很輕,動作很小,控制著呼吸,一點一點地向裡面走。突然,他聽到了身後有一個很奇怪的聲音。
這個聲音很輕,卻被爺爺捕捉到了,他屏住了呼吸,慢慢轉過頭。(原題:《蛇影覓蹤》,作者:卷耳。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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