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蔥和寒蔥嶺:這也是我唯一吃的蔥 寫在那時的情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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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為愛你,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我的愛沉重,污濁,裡面帶有許多令人不快的東西 ,比如悲傷,憂愁 ,自憐,絕望,我的心又這樣脆弱不堪,自己總被這些負面情緒打敗,好像在一個沼澤里越掙扎越下沉。
而我愛你,就是想把你也拖進來,卻希望你救我。」
他也可以有一個完全不符合他形象的清秀名字。
今日戴小北帶來《寒蔥和寒蔥嶺》,這是一段關於寒蔥嶺,關於高三,關於那些可以在她心中種出寒蔥的人的故事。
寒蔥的種子是我爺爺從寒蔥嶺來的,種下去之後,兩年才能發芽,三年才能出葉。那些黑得像你眼珠子的種子皺巴巴的,必須在冬前播種,經過一個漫長的冬天才能有生命活力。
他是唯一一個能種出來寒蔥的。
這也是我唯一吃的蔥。
菜園有吊床,栓在兩棵老梨樹上,夏天的梨又青又澀,我就爬到樹杈上夠那些圓滾滾的果子。有風的時候,從樹上向下看,一片寒蔥的綠似海一樣,葉子肥大地反光,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樣子。
我愜意地眯著眼睛躲避從樹葉縫隙間落下的光影,然後等院子里的炊煙再一次沖向碧藍如洗的天空時,就有人喊我吃飯了——寒蔥的葉子又厚又嫩,和著清甜的蔥根,炒小瘦肉,點點醬油,就這樣出鍋了,包餃子或炒雞蛋也是極好的。經過漫長冬天蘇醒的綠葉是沒有辛辣氣息的,吃在嘴裡一如初春最肥嫩的那簇芽。
又回到吊床上,對康城發出狗極為委屈的那種哼唧聲,他楞了很久,然後用舌頭濕乎乎地舔我的手。我一直相信我是可以和他溝通的,當我使個眼色讓他來,亦或是我表現出傷心時他的不會走。
快穀雨了,風依舊沒擺脫,但云卻有了夏天的樣子。
左手的繭已經消失很久,右手的指甲乾淨得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乏善可陳的日子就好像曾經彈了無數個日夜的曲子一樣,當時總是聽不出新意總覺得平淡,時過境遷才又心動如初。
期末的成績單出來了,我打著擱置很久的鍵盤,一眼眼掃過,我想要看到的那兩個名字——
我媽坐在旁邊,用遲疑的眼神看了我很久。
在周六還不上課,周日還不用穿校服的時候,我見你穿的第一件半袖是那個紅色條紋的。我坐在第一排,靠窗,你在第二排中間,放下書包後沖我笑了一下。
「我去洗澡了。」我說。
淋浴器打開的時候我開始哭,大概覺得嘩嘩的水流可以掩蓋住我的嗚咽,現在想想真是蠢透了。廁所是迴音的,而我父母在客廳默默聽我的哭聲。只是我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你穿著那件半袖,沖我笑的樣子。眼裡不知是洗澡水還是眼淚了,生疼。
暑假過去,我淡定地走進了你的隔壁——十一班。
開學那天下了一場雨,但卻是晴時雨。你穿了那雙和我一樣的帆布鞋,跟我一起站在人已走光的教室里等雨停。我用手捻著牛仔布裙,你把一個假期的情書放到我面前(雖然只有幾篇),又給了我你夾娃娃夾到的猴子。
——「大哥就夾了5塊錢的。」你得意。
走啦,走啦,二年級教學樓下的水坑還沒有消失,在陽光的照耀下放出動人的色彩。
晚自習是極為壓抑的。我在本上寫「……」的那段話。竄了座,我的同桌是張金碩。可她自從和我竄到一座的那個晚自習,她一直在哭。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寫作業。
10min,我扔過一包紙,她搖了搖頭。
苦笑,當時以為她不喜歡我。
於是以後她哭的每個晚自習,我都會只扔一包紙,什麼也不說。但是她開始用了。
而當我們的頑劣本性都顯露出來的時候,每天必嗨的「跟著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遭來了不少白眼,也沖淡了我飛向隔壁的心。
依舊,每天最盼望的,是17:05打鈴的那一剎那,我以極快的速度衝出去,看見在走廊里的你,心疼晚飯時每一秒時間的流逝。所以當操場的哨聲還沒響起的時候,我依舊選擇和你在無限斜陽下走著。
到三樓了。
——「拜。」
我通常不回你,只是略微點頭。可能過於害羞,也可能是不想承認這個「拜」字。
我成了回到班級最晚的人。
冬天,張XX剪了頭髮,在她和某姜無數次的爭吵加一次摔翻他桌子的日子中,期末。
考完的那個下午,去名都。我背了吉他,單純地為了一會兒買弦。下車他們起鬨。喝了4杯酒,不多,但沒有人可以和我一起喝。我最親愛的同桌此刻在和某人打情罵俏,我撥弄著沒網的手機,不敢抬頭看,而是一遍又一遍地上廁所,自助出來後,買弦,調琴,回張XX家,教她張懸的《寶貝》,然後錄了那首我QQ名片下極為難聽的歌(因為笑場)。
去掃雪,看不到你。偶爾碰到,拍你一下,再跑開,隨便給你們撮一鏟子雪帶走。去上廁所,路過你班,你的座位總是空的。
「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大多時候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
寫在那時的情書里。
-END-
今日作者:戴小北
圖片:戴小北
美編:黎s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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