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科幻作品《亞原子世界》

科幻作品《亞原子世界》

簡介梗概

啟星在回憶著一個故事,一個在得到與失去中選擇的故事;

方遠在回憶著一個故事,一個在博愛與偏愛中選擇的故事。

隔著不同時間和空間的人生,卻有著無比相似的軌跡和命運。既定與變革、銘記與遺忘、得到與失去、偏愛與博愛……所有這些對立的一切其實在一定程度的理解上都會獲得統一。

他們耗盡一生,不惜穿梭於不同的時間和空間,其實為的就是這份理解。

佛語常說,一沙一世界,一葉一浮生,唯有無常是常。而這個故事,說到底只是兩個人糾纏的回憶而已。

科幻設定

亞原子:與原子結構相似,質量和體積卻只有原子百萬分之一的新型基本粒子。

亞原子世界:由亞原子物質構成的世界。

紅楓世界:方遠、啟星等人設計的亞原子世界。以一葉紅楓作為基底開始衍生,在「拉普拉斯惡魔」的調控下發展出了文明。之後因為方遠的進入而崩潰。

拉普拉斯惡魔:計算「次級世界」(或者說是「亞原子世界」)蘊含的所有推演和測算的超級計算機。控制著亞原子世界裡所有因果的走向。

劇本:啟星在更上一級的世界設置的控制這個世界事件走向的類似於拉普拉斯惡魔的存在。

崩潰機制:因為來自上一世界的神(或者說上帝)的進入,導致控制下級世界的拉普拉斯惡魔(或者劇本)無法計算出現差池的事件線,而出現世界崩潰的效應。

人物介紹

啟星:來自上一級世界的「神」。看到「劇本」衍生的方遠的命運後而產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情,毅然決定投身這個世界與方遠相遇。在一系列失去與得到的過程最後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在最後為了避免這個世界的崩潰機制而選擇了自我毀滅。

方遠:錢伯斯實驗室的研究員。按照「劇本」的推演本應因為壯志未酬鬱鬱而終,卻因為啟星的拯救獲得新生。與啟星一起設計了拉普拉斯惡魔和基於其而產生的「紅楓世界」。在看到特爾茜婭的命運軌跡後,選擇投身紅楓世界去拯救他。沒有意識到崩潰機制,而紅楓世界最終也因為他和特爾茜婭的死逐漸崩潰。

特爾茜婭:方遠在一次實驗觀測中注意到的生活在紅楓世界裡的亞原子人。按照「拉普拉斯惡魔」的推演本應死於工廠監工的毒打。被方遠拯救後與他一同在城市邊緣的草場上牧羊過活。她的死帶來了紅楓世界的最終崩潰。

《亞原子世界》正文節選

十月,細如綿針的冷雨在楓樹葉的梢尖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大樓前面的小花園被傍晚的光線撩得昏暗。細雨浸濕了大樓入口前的地面,一時間,一片片楓葉艷紅色的倒影竟像極了點彩畫派畫家跳動的筆觸,鋪散在荷蘭風格派畫作一般帶著堅硬稜角的地板上。

負責清掃的小機器人頂著半球形的「腦袋」。一旦花園中央干雲參天的楓樹又在種植壇的邊緣外抖落了葉子,它那被雨水打濕、閃著金屬光澤的腦袋就會繞著中軸迅速旋轉,然後帶出嗞嗞的聲音一路跑去,把葉子吸進同樣是半球形的腹腔內。

這時,楓樹支撐起的層層疊疊的枝幹最邊緣,一片紅葉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水滴的重量似的,倏然落下。

這一落不要緊,只見那紅葉在輕風細雨里旋了幾圈,竟正正地落在小機器人半球形的腦袋中央。

這下可把小機器人急壞了。它發出比剛才更猛烈、更急促的「嗞嗞」聲,然後以自己的中軸為圓心開始做起急速圓周運動。可是,那紅葉就像被雨水施加了強力的粘合劑,任憑小機器人怎麼掙扎,它就是死死地抓著不鬆手。

這時,盈著濕氣的地板倒映出一道幽藍色的影子。

華燈初上,一掃之前黯淡的景象。迷散的黃色光暈彌散在雨水打濕的霧氣里,那道幽藍色的身影看著小機器人不停轉圈的窘相似乎在暗暗發笑。她摘下手套,俯身赤著纖細白皙的手拾起紅葉。

小機器人頓了一下,然後停止了之前無休無止的旋轉。

藍色的影子把葉片對準了彌散開來的黃色燈光。同樣是幽藍色的深邃的眸子,盯著在柔和的燈光下舒展開的半透明的葉子脈絡,那一點點回憶,竟好像也從支脈的尖端一汩汩匯向了主脈,然後又隨著冷雨浸到了心底。

這裡昏黃的街燈燈光、旋轉的小機器人,還有被雨水打濕的紅得彷彿燃燒起來的楓樹葉,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回想起那個隨著時間似已被塵封的、有關一雙黑色眼眸的往事。而當那汩回憶襲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它竟宛若黏滯的霧氣一樣濃郁。她在思想上竟然沒有做好任何準備。

那是一個讓她明白得到即是失去的故事。

紅葉再一次倏然滑落。冷雨彷彿更冷了幾分。縹緲如煙的霧氣聚攏在昏黃燈光下那個幽藍色剪影的周圍,地板上倒映出的點彩畫家的藍色筆觸似乎也在一瞬間黯了下去。

「唉。」

濃重的嘆氣聲從她口中呵出,白色的哈氣卻輕盈地騰起,打濕了她長長的睫毛。然後,幽藍色的瞳孔似乎也蒙上了一層霧氣。

十月,漫天徹野的濃霧將初升的紅日掩在蕩漾的水波後面。從鍊鋼廠邊緣一路延伸出去的草地末端臨著波光的位置,幾株乾枯的樹榦圍著一座褐色的小屋。小屋的基底由石塊壘砌而成,上面還殘留著青苔剝落之後的褐色痕迹;石基之上,則是層錯堆疊的木條和木柱。它們有的還泛著新鮮的木質色彩,有些卻已斑駁甚至有了裂紋。厚厚的草墊覆蓋著的屋頂上面,是高高伸出的卵石砌成的煙囪。

晨起星落。順著小屋煙囪飄出的白色煙氣漸漸從淡變濃,彷彿與遠處工廠里升騰起來的褐色煙霧一起將這片天地間的朦朧色變得更深沉了。一時間,紅日的赤色光芒竟像印象派畫作所具有的詩意一般,彌散在作為前景的小屋後、彌散在作為中景的波光里,又與褐色迷離的煙塵一起組成了迷散縹緲的遠景。

小屋的門板吱呀一搖,門縫裡閃出一個瘦高的黑髮男人。

他在稀鬆的晨光下伸了個懶腰,一副剛從天際外的睡夢中醒來的樣子。他向湖面之外的遠方眺望著,然後竟毫無自知地輕輕嘆了口氣。

「已經來這裡七年了,」他黑色的眼眸隨著低沉的語調黯了下去,「那邊的世界怕只過了兩天半吧。」

他忽然覺得記憶是一種很不可思議的現象。經歷往往伴隨著與各種實體的聯繫——或與一草,或與一木,或與一人;而記憶卻能夠把他們加工成一片片閃著光的靜態的碎片,而當那些靜態碎片重新組合在腦海的時候,竟能夠成就一幕幕鮮活的場景。每每想到這裡,都讓人不由得懷疑起芝諾飛矢不動的悖論在記憶這個層面獲得了最完美的呈現。

他又向前走了兩步,來到石塊砌成的台基邊緣堆著爐子的地方。石基的狹縫裡濕嗒嗒的,他一個不小心,竟然碰到了幾顆抖著赤紅色菌蓋的小蘑菇。

「這裡真不愧被稱作『克羅拉貢』,」他暗自思忖道,「……蘑菇生長的地方。」

他索性俯身向蘑菇下方探去,卻發現長著蘑菇的狹縫裡面,窸窸窣窣落出了幾片已經腐爛了一半的紅色楓葉。

「是嘛,原來在這個地方,十月份的時候楓樹葉就已經掉光了啊……」他環顧四周,看著圍著小屋栽植著的一圈光禿禿的樹榦愣愣怔了幾秒。這時候的太陽已經升高了幾分,卻轉而隱匿在一片霾與煙形成的更濃厚的塵埃里。天空從硃砂色變得清亮,空氣里卻依舊是朦朧曖昧的韻調。

就在這時,小木屋的門板又是一扭,一綹紫色的秀髮搭了出來。

「特爾茜婭,你又起晚了,」黑色的身影看著伏在門框上的那個纖細的影子,笑著說道,「羊兒們都餓壞了。」

「哎呀好了!」紫發的女孩把水桶從搭在草地上的石頭爐子上拎下來,熄了柴火,「我洗洗頭髮就來,你先把它們放出來吧!」

男人無奈地笑笑,他走到羊圈前打開圍欄。羊兒們頓時扭動著肥碩的身軀,展現出與它們身材不相稱的速度,魚貫而出。一時間,整個草原就好像被灑上了白色的斑點,為這片霧靄逼仄的空間平添了一絲活力。

「這下你可欠我三十多次了,說好每人早起一天的,可是你呀……」

「哎呀我知道啦!」特爾茜婭嗔著嘴,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真是小氣……不過你答應過我要養一隻小貓的哦,這可不能反悔!」

男人大笑。但他笑得太過猛烈,最後眼角都開始溢出淚來。

「你怎麼啦,方遠?」紫發的纖細影子蹦跳著來到男人旁邊,秀髮飄過的地方抖落的小水珠連成了一條線,「感覺你都要哭了……」

「我沒事,特爾茜婭,」男人收斂了笑意,「你還記得我剛來的時候你連我的名字都不會念嗎?我來這裡的七年太漫長、又太短暫了。但無論漫長還是短暫,真的都太過美好了。而太過美好的事物,往往給我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真實?」特爾茜婭歪著腦袋,「那什麼是真實?」

「是啊,什麼是真實……」他拾起黑色眼眸里的目光,又把它們放在彌散在霧氣里的太陽的更後方。記憶驀地把那些比天際更遠的往事拼湊起來,他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了那個掛滿紅色楓葉的日子。

「唉。」

然後,一聲比先前濃重百倍的嘆氣聲倏幽響起。只見那白色的哈氣從他口中漸漸向上逸散開來,輕飄著閃過一絲光芒,繼而沒入赤裸的枝杈上方的霧氣里再沒了蹤影。

啟星一直記得那個既是偶然也是必然的相遇。

也是那樣一個點綴著紅葉的深秋傍晚。同樣是有些濕潤的堅硬地面。初來乍到的她默默看著這個世界在一場秋雨過後的絲絲縷縷、點點滴滴,一切顯得既熟悉又陌生。

真的來到這個在木門外挑著紅色紙燈籠用黑字寫著「居酒屋」的地方時,她卻突然犯起了踟躕。

也許是怕自己藍色的頭髮和這裡的氛圍不搭?她不知道,但是卻沒來由地持續性地覺得慌亂。街燈被悄然點燃,她感到都市傍晚的喧囂聲在耳郭里被空洞地放大,直到變得莫名嘈雜。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臟的位置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就在這時她聽到居酒屋裡傳來了那句斬釘截鐵的怒吼——

「拉普拉斯的惡魔一定存在!」

行道樹上掛著的紅楓葉好像被震落了一般飄飄悠悠地在空中划了條線。她打定主意一抬腳一拉門,卻與憤然而出的男人撞了個滿懷。

他們呆愣著彼此凝視了至少十秒。

「對、對不起……」剛才聽聲音還怒氣沖沖的男人見到她一下子就變得結結巴巴。手忙腳亂地把她扶穩,他還向後退了兩步略一躬身,一時間撓著後腦勺呆站著不知所措。

這下她全然沒了剛才緊繃著的感覺。她看著眼前男人那熟悉的呆訥樣子甚至暗暗發笑。不過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呢,真真切切的從口中說出的話語和句子,而不是像原來那樣通過唇形猜測書寫的文本。

她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不介意。然後她藍色眼眸里的視線靜靜在他黑色眸子前方落了幾秒。略一停頓,她笑著說道:

「這位先生,關於你剛才說起的『拉普拉斯的惡魔』,我倒是很有興趣呢!」

他們在另外一個日式料理店裡點上豆腐宴,又配了幾盞溫過的清酒。半杯酒下肚的她只覺得口中溫潤胃裡卻蒸起一股熱氣。而他自顧自地幹了好幾杯,轉而迫不及待地開始了話題:

「拉普拉斯的惡魔一定存在,」他發表宣言一般又說了一遍,「我知道這在搞物理的人眼裡就是個笑話。但吉爾·錢伯斯是個天才,他發現的亞原子讓這一切成為了可能。」

「具體怎麼說呢?」

「亞原子你知道吧……」他的語氣開始飄忽,眼神卻異常堅定。他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體積只有普通原子百萬分之一大小,結構卻幾乎一模一樣的基本粒子。用亞原子技術合成的高緻密的無機材料這幾年已經多到泛濫了,不過說到有機物,還是我們實驗室合成了第一個亞甲烷分子。」

「這些我都聽說過,」終於幹掉了一盞清酒,啟星托著已經快要燒起來的臉頰,「不過那些跟『拉普拉斯的惡魔』有什麼關係?」

男人停頓了一下,緊緊盯著啟星看了幾秒。而後他伸出食指,蘸著酒在桌子上畫了起來——

「你看,如果亞原子所構成的一切都是可以與原子構成的相比的話,你看亞原子是不是很像另一個世界的產物?」

「你是說亞原子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

「你也可以這麼解讀,」男人的眼眸里閃著光,全然沒了剛才木訥的神情,「其實我的意思是,我們完全有可能憑藉操作亞原子的技術,創造出一個由亞原子構成的『次級世界』。不瞞你說,我們實驗室已經得到了初具生命活性的結構;雖然離真正的生物細胞還有距離,但也是一個比較大的突破了。」

「真的太奇妙了,」啟星感到自己微微有了醉意,「那拉普拉斯的惡魔……」

「你想想啊,如果我們真的創造出了這樣一個世界,那我們是那個世界的什麼?」

「我們是……嗯,造物主?」

「沒錯,但我更希望你稱之為上帝。這個上帝是一個泛指,代表著那個世界的終極規律所在。所以啊,我們有必要也有義務創造出屬於那個世界的『拉普拉斯的惡魔』——通曉過去、掌握現在,又可以預知未來。那個世界運轉著的一切盡在它的計算之中,事物的發展是確定性的。我知道這在量子力學和熱力學第二定律面前是個笑話,但是,在上帝的世界是有可能創造出次級世界的拉普拉斯的惡魔的。」

男人似乎也有了醉意,他放下夾著醬油豆腐的筷子,手指在空中飛舞,「我已經通過理論證明了。」他的臉上掛滿了微笑。

她看著他在料理店的黃色燈光下眉飛色舞地講著。眼前豆腐火鍋逸散而起的蒸汽隔著暖暖的醉意,讓她看到了自己之前沒有看到的這個男人的另一面——為人處事死板木訥,面對自己執著的東西時,又精巧得像個詩人。

「……所以啊,是我的那群同事見識粗淺。拉普拉斯的惡魔是一定存在的。」他終於結束了演講一般的長篇大論,轉而看向啟星的時候卻突然又生出了幾分拘謹,「不……不好意思啊,我叫方遠,是錢伯斯實驗室下屬亞原子研究機構的一個普通研究員。我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你也不一定聽得明白吧……但我真的很感謝你能聽我把話說完。而且,我……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

她嗤嗤笑出了聲。笑著笑著,她竟然察覺到自己的眼角倏然淌出淚來。面前的男人一下子慌了神,顯得焦急而不知所措,但她卻清楚地知道自己淚水的含義。

她真的到了這裡。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虛幻,卻又那麼真實。

「我叫啟星,」她輕輕捧起面前的那杯清酒,隔著蒸汽端到與他眉毛相齊的位置,「招我到你的實驗室作助手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說的那些,我都懂。」

(未完待續)……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科普科幻青年之星 的精彩文章:

TAG:科普科幻青年之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