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有過一個夢想
【配圖：天行健】
一場遊戲一場夢
一場遊戲一場夢
王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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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有過一個夢想。
這個小，大概要小到十二三歲小學三四年級；這個夢想，嚴格來講包括兩部分——剃個光頭並且戴副大墨鏡。
你問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夢想？簡單啊，你把時光往後推，推回去三十四五年，走在大街上，你就會看到：大墨鏡、花襯衫、喇叭褲，那是有多酷！至於光頭，是受了父親的影響，那些年，他老人家常在秋收之後剃成光頭，說是「去去火」可以。之所以捨棄了花襯衫和喇叭褲，是因為我不想做馬仔——穿花襯衫喇叭褲的都是馬仔，在香港電視劇裡面——我只要光頭和墨鏡就夠了。
這個夢想一直都只是個夢想。
張老師的頭髮吧，從小就是又黑又密又軟還帶著點自來卷（quan），要把這樣的頭髮全部剃掉弄個大光頭出來，還真是不忍心，也沒那個勇氣。墨鏡倒是買過幾次，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九二年的暑假學校組織去北京旅遊，花十塊錢在京都的大街上買了一副墨鏡——當時有位老教師諷刺了我一句「真有錢」，另一位老教師兼領導狠狠地低聲跟我說讓我把眼鏡摘掉——我都當沒聽見，可惜只戴了三天就散架了，看來帝都的東西也是質量堪憂啊。那三天是我距離夢想成真最近的三天，現在想起來我都有點後悔：為什麼不在長安街上找家理髮店剃個光頭呢？你想想，二十二三的小夥子，戴一大墨鏡，頂一青黑髮亮的西瓜皮，走在首都的大街上，不是帥呆了？
後來年紀漸長，忙碌勞累成熟，這夢想也就淡忘了。
昨天又上課又開會加上批卷子有些累了，晚上回家懨懨的，飯一口沒吃，酒倒是喝了一點——這個酒是藥酒，加了枸杞紅參各種不知名的樹根樹皮樹枝在裡面，專治老風濕，說是有奇效，不過得每天堅持喝。喝了點酒，精神了一些，就打開電視，繼續回看那個搞笑節目，正好出來一個光頭大嘴的丑星，電視里台上評委和台下觀眾笑成一片。張老師也不忍不住笑出聲來，下意識地用手掌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光溜溜的，已然禿了大部分了。
不知怎麼地，就想起了小時候的那個夢想，點點頭，對自己說：再過幾年，禿得完全了，就去北邊那家店買副墨鏡戴著，這從小的夢想，算是圓滿了，而且不用費什麼力氣。
這麼想著，跟著電視哈哈笑幾聲，酒勁兒散出來，人也就困了，於是發個朋友圈說什麼「我去睡一覺，讓夢醒一醒」，就真的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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