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在我們老家莆田,房子是用來看的!」壓歲錢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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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鄉福建省莆田市,在中國城市版圖裡應屬三、四線城市。但這裡可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地方。
今年春節,它便不經意間又紅了一把——某機構公布了一份全國壓歲錢地圖,福建莆田以平均12000元的大紅包獨佔鰲頭。
查閱福建省九地市的經濟數據,莆田的GDP總額排第7,人均GDP排第6,在省內也就是中下水平,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錢的地方。
春節發紅包莆田人最土豪
2016年支付寶紅包雨後,阿里巴巴排出了全國發紅包最土豪的前20個城市。第一是哪裡?沒想到,是大莆田!!!
16年的春節里,一會兒QQ刷一刷;一會兒微信搖一搖;一會兒支付寶咻一咻……這個春節,大家忙著搶紅包。而紅包大戰收官數據也相當驚人——除夕當天,微信紅包24小時收發80.8億次,三年狂增505倍,春晚支付寶「咻一咻」互動總次數高達3245億次,除夕21點09分更成為高光時刻,全國人民在這1分鐘內「咻」了210億次。
與之相比,湖北人使用支付寶發紅包金額還是小了點兒。數據顯示,武漢人、荊門人、宜昌人在湖北人中出手最大方,人均發紅包金額在400元以上,其中武漢人均為480.3元。
來自微信的數據顯示,春節期間,湖北人共發出超過1951萬個紅包,排名全國第十六位,收到紅包超過7.12億個。
隨著手機發紅包成為新年俗,紅包已經不是長輩給晚輩的專屬。數據顯示,在50、60後與80、90後的春節紅包互動中,年輕人給老年人發的支付寶紅包,平均金額為518.2元,這個數字比長輩發給晚輩的支付寶紅包平均金額要大出不少,後者為382.7元。
以往,春節回家,少不了大包小包,給家裡人帶些好東西,在電子商務日益發展後,不少人可以減輕「人肉快遞」的辛苦,取而代之的,是教給家裡人一些實用的互聯網技能,新的生活方式借春節快速進入山鄉村野。
春節期間,有些城市使用支付寶的人數較平時迅速增加。數據顯示,支付寶全國「堵」城排名中,安徽安慶排名第一,湖北黃岡、廣東梅州分別排名二、三位。
莆田人做壽,現在流行發這麼多紅包出去!
莆仙民間祝壽,俗稱「做十」。一般說,男女到了50歲(虛歲),逢十都要祝壽。莆田大部地方,每年農曆正月初三為祝壽日,有些年紀比較大的老人也會選擇初四做壽。一般老人做壽要擺喜宴熱鬧一番,春節這段時間本來就是喜事喜宴扎堆,這一個村子做壽的人多了,這一家人可能去喝喜酒都忙不過來。這擺喜宴大操大辦,酒桌上的剩菜也多,莆田農村又喜歡在自己家辦喜宴,一場喜宴辦下來也是夠折騰的。 這幾年我們村開始流行的做壽方式,一些人到了50歲還比較年輕,不想大操大辦,這做壽不辦酒席,而是挨家挨戶發給村裡親人一封紅包和一包煙,家裡人再簡單煮些菜聚在一起熱鬧下,這個壽也算過了。這樣下來花銷比辦喜宴的節省了,而且也更省心,也算是倡導新風俗。
為什麼第一是莆田?因為有30萬網軍!
據阿里研究中心統計,莆田市已位列網商發展指數百強城市第18位,零售網商密度(零售網商數量/人口數量)排名全國地級以上城市第5位,全省排名第一。與此同時,莆田市網銷從業人員有30多萬人,形成了安福電商城、黃石網貿倉儲物流基地兩個集聚區以及莆田國際油畫城、仙游紅木市場群、涵江國際商貿城等區域專業市場的9個淘寶村。據測算,2014年莆田市電子商務交易額約700億元。
莆田電商,從曾經「星星之火」的作坊式散戶,成功轉型為極具「燎原之勢」的海峽西岸重要的支柱產業。
然而,還有另外一個莆田——
然而,還有另外一個莆田,一個在外地的莆田——那些早些年向外輸出的莆田人才和近些年向外輸出的老闆。
福建沿海幾個城市得改革開放風氣之先,前三十年高速發展(除寧德外,寧德雖然也沿海,但實際是山區),成為吸納大量外來人口的凈流入地區。但莆田是個例外,不論是改革開放前後,莆田始終是個人口凈流出的城市。
作為福建省高考曾經的一面旗幟,每年都有大量成績優異的學子從這裡走向各所大學,但學成回鄉的寥寥無幾。因為本地一直未能形成有影響力的支柱產業,也幾乎沒有成規模的企業,大學畢業生無用武之地。
莆田的上市公司數量是福建所有地市中最少的,至今只有兩家:一家是瀕臨退市的*ST眾和(SZ:002070),另一家是去年剛剛上市的三棵樹(SH:603737)。
除了向外輸出人才,這些年莆田還輸出老闆。
據非官方估計,莆田老闆在外地創造的GDP是莆田市本地GDP的三到五倍。
除了因魏則西事件聲(臭)名遠揚的民營醫院外,莆系商人還在以下領域壟斷了全國市場:木材,珠寶首飾,民營加油站,模具鋼材……莆田人甚至還壟斷了一個永遠不會被納入GDP統計的神奇產業——寺廟。
下面就說說這次春節返鄉期間,自己觀察以及親友、同學聊天中的所見所聞。
要說最大的感受,還是人。
不管和我同輩還是下一輩的,只要有張大專以上的文憑,大多數都在外地工作。而回在家鄉的要麼在黨政機關當公務員,要麼在學校、醫院等事業單位,要麼在供電、郵政、銀行等壟斷國企,總之都是「體制內」的。
我現在竟然想不出有哪個認識的人是出來讀書後回鄉在普通企業里的,有些農村親戚在工廠或商店裡打工,但都是只混到中學的半文盲。
前面說過,本地沒有支柱產業和規模企業,但在市區卻豪華酒店林立,夜總會、俱樂部、會所等各種高端娛樂場所的密度比廈門還多,聽說生意都不錯。尤其是春節期間,各地老闆回家過年,更是一房難求。
莆田既不是旅遊城市也不是商務城市,住酒店的全都是本地人,這也是一大奇景。春節期間各家酒店的另一大奇景是,大堂里擺滿了「XX國際醫療集團」的招聘廣告。
老闆們春節回家住酒店,並不是自家沒有房子。相反,不管是乘動車還是走高速公路,經過莆田地界時,路兩旁比肩接踵全是漂亮的小樓別院,一幢比一幢豪華氣派。
但這些房子不是用來住的,也不是用來炒的,而是用來看的——在外地賺了錢,都要回鄉里蓋房子,自然而然地形成了攀比之風,比面積,比高度,比材料……
近年政府出台政策限制自建房的層數,於是為了拼高度就在層高上做文章。親戚家新落成的大宅子,一樓大廳的層高4米5,樓上居室的層高3米8,在房間里說話都有迴音。
由於主人常年在外地做生意,這些房子平時沒人,過年前請保潔公司來打掃一下,但真要居住還是不方便。不少主人春節期間便白天在自家豪宅里宴請親朋,晚上再拖家帶口進城住酒店。
莆田農村的自建樓房,可以看出這些房子都沒住人。圖片來源於網路。
這又催生了另一個新興行業,我不知道該怎麼準確稱呼,姑且叫它「上門宴席」吧。業者為客戶提供從灶具、廚具、餐具、桌椅等全套硬體和廚師、服務員等全套人馬,上門提供宴席服務,食材可以由客戶自備也可以代為採購。
春節期間去拜訪一位土豪朋友,他家的大廳就臨時變成了擺滿餐桌的宴會廳,聽說從早到晚客人流水般地換了一撥又一撥。
除了鄉下的自建房,城區的商品房也沒閑著。作為一個三、四線城市,輕鬆集齊了全國排名前五的碧桂園、萬科、恆大、融創、保利等大開發商,本省、本地的中小開發商也不少。
大開發商雲集的一個好處就是樓盤的品質得以很大提升,春節期間走親訪友去了一些小區,無論規劃設計、園林綠化、建築質量、物業保潔等各方面,比起廈門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房價可就比廈門便宜多了。近兩年據說一直比較穩定,沒有像其他地方那樣大起大落,目前主流價格1萬出頭,個別高檔樓盤突破2萬。
銷售也很平穩,沒聽說哪個樓盤賣不掉開發商跑路跳樓的,也沒有出現三更半夜排隊搶房的熱鬧場面。
房子建得多了,城區面積擴大了好幾倍。必須說莆田的新城區建得相當漂亮,道路寬闊,花紅柳綠,儼然一副現代化城市的樣子。體育館、博物館、圖書館等公共建築,也都造型別緻,設施先進。
但除了公建外,基本都是住宅或酒店,極少見到辦公樓宇。
新建的莆田市博物館。圖片來源於網路
一邊是莆系商人在外地令人咋舌的龐大資本,一邊是本地產業經濟的相對孱弱,因此歷任市領導都把「引資回鄉」作為招商的重中之重。但實際效果似乎並不理想。
其實莆田的基礎設施很好。境內有瀋海、福詔、莆永三條高速公路,杭深、向莆兩條鐵路在此交匯,湄洲灣則是國內罕見的天然海港,福建省LNG接卸碼頭、國投電力火電廠等能源基地也都設在莆田。
這裡也不缺勞動力,人口密度在福建省僅次於彈丸之地廈門(人多地少也是當年眾多莆田人離鄉闖天下的原因);而且素有「地貧栽松柏,家寒子讀書」的重視教育傳統,文化素質普遍較高。
這麼一個不缺錢、不缺人、不缺基礎設施的地方,為什麼本地經濟一直沒起色呢?
一位老鄉的話從側面道出了原因:「大鬼好搞,小鬼難纏。把錢拿回來投資辦廠基本都是打水漂,還不如逢年過節時給基層的小領導們發個紅包實在,只要能保自家一方平安就行。」
也許,這就是莆田壓歲錢紅包冠絕全國的背後真相?
(文章綜合參考自楚天都市報、天天說錢、莆仙網,收藏市場瞬息萬變本文觀點僅供參考不構成投資建議)(此文為投資收藏圈整理,轉載請註明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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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王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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