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紅塵中，最美的女人

原標題： 滾滾紅塵中，最美的女人

今天是三八婦女節，如今已經不屑叫這個名稱了，而改稱「女神節」、「女王節」了。不管是女神、女王抑或女人、女生，今天都是美的。這忽然讓我想起，當年，年少的我自認最美的女子，林青霞。

還有28年前那部戲裡戲外同樣精彩的電影《滾滾紅塵》。

前幾日，網上自詡「三毛轉世」的所謂「女文青」，她的做派，以及那篇十萬+里提到的西藏、海歸、一夜情、佛珠等等，與這部片子里的女人男人以及情感，認知比起來，那「前生後世」還有「緣分」就是一個笑話。電影《滾滾紅塵》拍攝於1990年。它是三毛留給世人的最後一部作品。1991年4月三毛撒手人間。

三毛寫的是張愛玲和胡蘭成，想的是她與荷西，演的卻是林青霞與秦漢。也就是說，它講述了原型人物張愛玲在悲涼的現實生活中就此萎謝的故事，編劇三毛為追隨內心深處理想主義而殉情的故事，主演林青霞與秦漢多年來情感糾葛本色演出的故事。這是三個女人共同完成的作品，她們以各自的人生經歷，共同將故事述說得透徹圓滿。此外，還有，拍這部電影時，三毛46歲，林青霞36歲，另一位女主角張曼玉26歲。

這三位女性的情感經歷，堪稱史詩。對了，還有本片主題曲《滾滾紅塵》的演唱者陳淑樺，也是因為情感而過早地隱退歌壇，並飽受著自閉症和抑鬱的痛苦。而作為林青霞，1990年以及這部電影也成了她人生感情的一個分水嶺。亦舒曾說「林青霞的美，美在不自知。她從未覺得自己美，就是她最美的地方」。

許多人說被她看一眼，就覺得心潮澎湃。的確，每當我看到林青霞年輕時候的照片也有種「被放電」的感覺，許多人對她的印象只有東方不敗時的中性了，等看到老照片才知真有天仙下凡這回事。跟這樣的女子對戲，只要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不可能不動心，歷來跟林青霞演對手戲的男人無一不被傳出緋聞，剛出道時她也跟其中的一兩個有過戀愛，只是還未遇到秦漢時，都還好，男友一個個換，反正個個都待她似寶 ，看不順心了就換下一個。但是秦漢，第一部戲《窗外》，就是跟他。他說，你能接受一個已婚男子的約會嗎？於是他註定是她生命中繞不過的人。

從1973年的《窗外》到1990年的《滾滾紅塵》。在長春拍這部戲時，在白樺林里，秦漢替林青霞拍了無數張照片。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合作，此片也使得林青霞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金馬獎封后。

但是香港金像獎的最佳女主卻和她失之交臂。有人說她演技爆棚，有人說她本色演出。

電影開場為1943年，上海正在日本武力統治下。沈韶華在那年註定認識章能才，一個作家和一個「漢奸」發生了感情。雖然他們也曾歡天喜地，也曾舉案齊眉，究竟不能久長。1945年日本宣布投降，章能才因著身份特殊被迫藏身小鎮，韶華堅定地攜帶皮箱衣物前來投奔，卻見此男身邊有了另一個她。韶華的愛情如她寫上生辰八字的信札，註定隨一把火燃燒殆盡，空留余灰。深愛的人如此不可 靠，心愛的女友亦死於亂世集會。

1949年，解放軍渡江，被時局戰亂嚇破膽的人們搶上開離大陸的輪船。韶華又偏遇能才，電影里林青霞在秦漢無聲的口形中讀出三個字，「我愛你」。只為這一句，斷腸亦無悔。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愛她，她便 願意拋棄全世界，只為得你好。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走？當仁不讓吧。然而韶華手裡只有一張票，要麼給能才讓他獨走江湖，要麼她和余老闆共赴天涯。韶華給了他，能才在人潮如海擁擠中被推入船艙，頂棚關上 的剎那，就是關上了生死離別的大門。40年後，能才回到祖國大陸，公安幹警告訴他韶華已去世，留下一本名叫《白玉蘭》的小說，能才接受饋贈，讀畢，欲哭無淚。小說中寫，「生下娃娃的那一夜，月亮白白的，照著孩子，好像月娘娘送來的鳳凰一樣，就 叫她月鳳好了。」 韶華已逝，流年殘損，他們那代的故事已經完結。片中，沈韶華辭別章能才的橋段，總令人想起《色戒》里王佳芝送走易先生的場面。而秦漢飾演的章能才，那眼神也像易先生。

張愛玲與胡蘭成、三毛與荷西、林青霞與秦漢，都不曾是舉案齊眉的塵世夫妻，更不曾是地久天長的神仙眷侶。只是紅塵滾滾，痴痴情深。林青霞的錯也許是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而且那個被傷害的女人是SK-II大中華區總代之女。後來和秦漢離了婚的前妻邵喬茵一怒之下說過「秦漢以後就算娶阿貓阿狗，也不能娶林青霞。否則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一定大鬧婚場，甚至當場自殺！」

普通女子也未必受得了這種委屈，更何況是林青霞，排隊等上位的人多如牛毛。這之後，就傳出了她與秦祥林的緋聞。

三角戀的故事沒多久就因秦漢的退出而終結，林青霞遠赴美國，秦祥林跟蕭芳芳離了婚追去，終於在美國訂了婚。訂婚前她打電話問秦漢：「我要不要嫁給他？」她以為秦漢會像演電影那樣說：「你為什麼要訂婚？千萬 不要訂！我現在就飛過來找你。」但是他並沒有，只是說了一堆雲里霧裡「你就是個悲劇人物」之類的話，於是她一氣之下訂了婚，想要證明「我是會幸福的」，婚一訂就是四年，一直拖，拖到最後竟是以分手告終。有說林 青霞忘不了秦漢；也有說是秦祥林與林青霞性格差異實在太大。

越是事業成功的女明星，越是對愛情盲目。王菲如是，山口百惠如是，林青霞也一樣。年過30的林青霞回到台灣，在瓊瑤的撮合下，她和秦漢又重新走到了一起。當時，無論從媒體到影迷，都是非常支持他們的，金童玉女，再般配不過。

不過當年林青霞上倪匡的節目，倪匡黃霑蔡瀾三人都在，倪匡就公開說覺得秦漢配不上青霞，青霞馬上捍衛秦漢道：「什麼啊，他很好，真的，比你們三個都好。」

1992年，林青霞已經38歲了，一次接受採訪時青霞一臉幸福地對秦漢說「好啦，現在開心啦，我開心，你就開心啦。。。我現在金馬獎也有了，又有那麼好的男朋友，我們這幾年也存了一點錢，應該夠用了。」秦漢則在旁邊說你怎麼這都說啊。有過一次婚姻的他並不想再結婚。此時，由於《東方不敗》再次煥發電影事業第二春的林青霞，事業重心已經完全放在香港。

而她跟秦漢的關係則越來越冷。其時她的家人全搬去了美國，因此她一有空總是要飛赴台灣和秦漢相聚之後再飛去美國看望家人，如果時間短則只飛台灣。加上工作辛苦，她不禁覺得身心俱疲。終於有一次在片場就跟張國榮哭訴，說自己快40的人了，還要自己一個人在香港，這麼辛苦地工作。

此時邢李源在合適的時間出現了，如果是年輕時候的林青霞，怕是看都不要看他一眼。但是她已經40歲了，不能再像當年第一次看秦漢那樣，只是看他帥就芳心暗許了。而秦漢又是那麼捉摸不透的人，他可以陪她遊山玩水賞花看月，也可以在她生日宴會上不發一言走掉。至於最後的決裂，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說她拍《天龍八部》時在上海生病，打電話給秦漢，秦漢不願飛來看她；而邢李源什麼都沒說第二天就出現在上海。還有一種說法是，她在香港過聖誕，希望秦漢過來陪她，朋友傳話給秦漢，他則說，既然她要我去看她，那麼讓她幫我買機票好了。青霞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放下自尊給他買了票。但是秦漢又說，即使她給我買了票，我也不一定會去。不管是怎樣的，十八年的堅持，一秒就崩落！就像電影里沈韶華在最後一刻把逃離上海的船票給了章能才，她把自由還給了他。年前尚見到她與秦漢攜手同游，年中她已與認識才半年的邢李源舉行盛大婚禮。

老大嫁作商人婦而秦漢，只是說了句「從此山水不相逢，莫道伊人長和短」，再也沒談起過林青霞。直到2007年上《康熙來了》，他才淡淡地說「分手就不再是朋友了」。2009年，林青霞賣掉位於台北仁愛路的雙星大廈的房子，彼時，那曾經被幻想成她和秦漢的愛巢。而秦漢也在同一大樓里買了一套。

是相忘於江湖也好，是老死不相往來也罷，有過交點的人生，從此叉開，紅塵滾滾，漸行漸遠。來易來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於是不願走的你 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至今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跟隨我倆的傳說 滾滾紅塵里有隱約的耳語跟隨我倆的傳說

如今，屬於林青霞的流金歲月已逝，過去的愛與怨都應該煙消雲散了吧！ 但是，走過歲月，傳說猶在，這又讓她成為人們心中永遠的美麗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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