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趙子昂的七律：靜氣寫心雲出岫，傳神繪意馬飛圖

【七律】詠趙子昂

陳能雄/文

丹青苑內獨超殊，帝胄生來似碧梧。

靜氣寫心雲出岫，傳神繪意馬飛圖。

千年筆秀馳龍象，萬里文華步李蘇。

縱使污名身後議，亦興漢學滿朝都。

一、「丹青苑內獨超殊，帝胄生來似碧梧」

趙孟頫字子昂，號松雪道人，他是元代著名的書畫家，博學多才，工詩善文，是全才型的文人。他是宋太祖趙匡胤十一世孫，帝室之胄，自小就聰明好學，才華橫溢，年紀輕輕就是丹青聖手，揚名江南，是「吳興八俊」的佼佼者。趙子昂的書法冠絕古今，其獨創的「趙體」是中國四大楷書之一；他在繪畫上也是承前啟後的人物，明代王世貞評其繪畫成就言：「文人畫起自東坡，至松雪敞開大門。」趙孟頫開創了元代文人新畫風，跟隨者甚眾，元四家中的王蒙、吳鎮、黃公望，或是他的親戚朋友，或是曾師從他學習過書畫。他提攜過許多書畫後進，對元代書畫藝術的繁榮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

二、「靜氣寫心雲出岫，傳神繪意馬飛圖」

趙子昂為人溫文爾雅，字如其人，其書法典雅秀麗、溫潤流美，充滿著濃濃的書卷氣。他的心境恬淡沖和，筆下的行草流暢自然，不激不厲，如白雲出岫。趙孟頫善畫鞍馬，他所畫的駿馬形態逼真，千姿百態，栩栩如生，在紅樓夢中鴛鴦說過一句諺語：「宋徽宗的鷹，趙子昂的馬，都是好畫」，講的就是趙子昂的鞍馬圖極其珍貴。詩中的「馬飛圖」指的是圖中的駿馬飛出畫軸，在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中有篇《畫馬》的故事，講的是有戶人家牆壁上懸掛著趙孟頫的駿馬圖，可能是馬兒畫得太過逼真，久後畫中馬成精了，它飛出畫軸變成真馬，馱著崔生出遊到山西，給他帶來了好運。《畫馬》雖然是一個民間傳說，但從另一個方面也反映了趙孟頫的高超畫技，他的駿馬圖在當時有著很大的影響力。正因為老百姓喜歡他的駿馬圖，才會流傳著有關於他的「畫馬」傳說。

三、「千年筆秀馳龍象，萬里文華步李蘇」

趙孟頫在中國書畫史上的地位很高，後人讚揚他書法是：「上下五百年，縱橫一萬里，絕無此書。」我個人覺得，趙孟頫應該是唐末以後書法第一人。詩句中的「龍象」指的是趙孟頫書法有龍象之氣，他書法主學王羲之，楷書又以唐代李邕為根基，明代董其昌言：「右軍如龍，北海如象」，是說王羲之的書法如龍，李邕的書法如象。趙孟頫的書法受王羲之、李邕兩大家的影響，既有王羲之「婉若游龍」的氣勢，也有李邕書法的清剛之氣。趙孟頫的文學造詣也很高，詩文直追「李蘇」，元仁宗非常推崇他的文藝才華，曾把趙孟頫比作唐代的李白、宋代的蘇東坡。

四、「縱使污名身後議，亦興漢學滿朝都」

趙子昂才德兼備，他唯一讓人詬病的地方就是以宋室後裔的身份出仕蒙元。有人說趙孟頫缺乏文人士大夫的骨氣，就因人廢字，說趙體「軟美媚俗」。我個人覺得，當時朝代更替的歷史潮流不是趙孟頫一個文弱書生可以逆轉的，如果趙孟頫一輩子過著隱居避世的生活，不出來為官，那麼他在文壇上就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號召力和影響力，就不會引領時代書畫潮流。無論後人對趙孟頫有多少非議，也不能磨滅他在中國書畫藝術上的貢獻，他以一種溫和的方式復興漢學，贏得了元朝統治者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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