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的「回憶」，我的期待
《文學回憶錄》 木心
最早聽聞這本書，是李銀河先生的微博，現在還記得些話：「經過木心咀嚼的文學史是鮮亮的、活躍的、有溫度的。這是經一個純粹的靈魂帶著好奇的咀嚼、吞咽、消化之後吐出來的，全部加進了他自己的唾液……」我向來是不看這類架子極大的什麼什麼史的，只是在這記下了，買回來也許久未翻。
只是這本書太有名。我們班上，目前至少都有三、四個（我知道的）看過這本書吧。前幾日與友人談到這本書，她極激動地給我講了許多木心的在這本書的見解，尤其是那句「紅樓夢的詩都是水草，放在水中是好看的，取出來就不好」極為精闢。我二人的共識是，有很多事情是你自己感覺到，但又不知道怎麼說，木心就為你講出來，而且極優雅，極簡潔，我想這大概就是大家的功力筆法。
這幾天終於翻來看了，驚為天人。只恨沒有早點看。他的文字級簡潔，表達卻扼要精晰，講希臘故事扔帶著點文言「一字一詞」的風格。並不在敘事上啰嗦，極快地奔到主題。引言中說得十分清楚，文學家、作家講文學史其實是在給你揭示他寫作的起源與來路，並不拘泥於史學自身的框架，卻更多投入自身的見解，自由自在，娓娓道出他的文學「回憶」。
其中大都是平實、溫柔的，誠如李銀河老師所說，就如混含了他的唾液一般，溫潤的、嚼得細碎的。如其中娓娓回憶道他與那時代的「網友」的書信交往：
「我少年時有個文字交的朋友，通了五年信……後來我們在蘇州東吳大學會面，幻想破滅。再後來她轉入南京神學院，信也不痛了。《舊約》沒有使她愛我，《新約》沒有使我愛她。現在舊事重提，忽然悲傷了。畢竟我們曾在五年中，寫信、等信二百多次，一片誠心。」
正如老師上課，明明說著要趕進度，這麼說著又跑開了。講到自己年輕時如何如何，上久了課似乎都如此。
講到這裡跑開一句。我發現男老師都特別喜歡在講台上放大自己。就如木心先生一樣，講自己的故事。三年下來，這個老師的生平軼事你大概都知曉得差不多。而女老師就很少這樣。上次上語文高級寫作研修班，有個老師，講現代詩。那節課上，專門為我們打了兩首他自己的詩，還要我們朗誦。中國文學史上有那麼多得，難道講不完嗎？——也不是說那個老師的詩不好，可是沒有發表出來，載入史冊，大約還是有一些原因的罷。
說回木心。這溫潤的筆法，也不單調，其中也偶有辛辣、鋒芒並現處。如：
「行善歸功於天國，易被人誤解利用，偷換概念。雷鋒做好事，歸黨，即此。」
輕飄飄一句，便又過去了，罵人不著痕迹。讀來只想拍案。
才讀完希臘部分，略讀了《聖經》的開頭。只遺憾木心先生沒有寫蘇格拉底、柏拉圖與亞里士多德那三位。許多以前遇到艱澀困難處經木心先生的解讀都迎刃而解。聽人說唐詩宋詞部分最精彩，十分期待。
2017年12月16日寫於成都
TAG:小黛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