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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帶你讀詩詞——柳永與他的歌妓詞

摘要:詞為艷科,歌妓詞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柳永因其浪漫天性,以自身不幸境遇體驗歌妓生活,創造出數量可觀、情感真切、具有充沛藝術感染力的詞作。同時政治生活的坎坷亦導致柳詞多充滿悲情色彩,在內容、結構及情感表達上都貫徹自己的獨特人格魅力,在詞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宋代是一個儒家士大夫統治的時代,重文輕武,尚文字、尚風雅,市民經濟繁榮,擁有寬容的文化政策和通俗文藝取向。詞便是宋代的代表文學,社會生活的繁榮、娛樂場所的發達使得歌妓詞應運而生,歌妓乞詞的現象屢見不鮮,客觀上促使與歌妓交流的文人以其為創作對象進行文學創作。同時,詞的倚聲填詞,由樂以定詞、非選詞以配樂的性質也決定了歌妓在宋詞傳播中擔當著重要的角色。

作為開一代詞風的宋詞名家,詞至柳永方成為大眾文學,著有《樂章集》一書,存詞212首,其中歌妓詞近百首之多。柳永早年的創作,思想單純、感情膚淺、題材亦狹窄,大多停留在一般性的贈妓與詠物方面。《長壽樂》是此時期的代表。同樣地,妓子在他眼裡,「不是社會的人,自然也就不具備任何社會價值觀念,沒有情感,沒有思想,沒有個性,沒有痛苦,更沒有理想追求」。

儘管在思想藝術上無甚可取,但其基本的藝術個性已經顯露出來。柳永對歌妓的態度轉變發生在他遭遇到人生道路上重大挫折,受到上流社會的訕謗,屢試屢敗之後。在現實面前,他開始正確地認識自己,觀照別人。

《鶴衝天》則記載了柳永第一次落榜與人生道路上的第一次挫折,因為失敗出乎意料之外,他的精神陡地失去平衡,於是格外的沉不住氣,以「白衣卿相」自比抒發怨憤,更是毫不遮掩的表達對「煙花巷陌」、「淺斟低唱」的驚世之言。對入世致用抱負的不拋棄、不放棄,開始了他漫長的干謁與漫遊時期。

因著命運的不公正待遇,在歌樓妓館這個特殊的場合里,柳永發現了她們出色的才華與善良的內心,深刻感受她們悲慘與熱切交織的人生。在《離別難》、《秋蕊香引》、《迷仙引》等詞中不僅有他的真性情,而且熔鑄了他悲苦的身世之感。他的歌妓詞,撇去了早期的平庸與浮薄,以同情化的筆觸,細膩的展露歌妓的不幸,互訴苦難,抒發了她們的真善與自由理想,展現出詞要眇宜修的意境美。

在柳永的歌妓詞中,歌妓作為獨立的人成為謳歌的對象。歌妓們多面容姣好、才藝出眾,性格又善良溫柔、本質純潔,如《玉女搖仙佩》。更為難得的是,她們對愛情都抱著赤誠的盼望,執著地追求真愛與幸福,如《定風波》但同時她們也是個性鮮明、有血有肉的女子,在《錦堂春》中,歌妓並不是乞求憐愛的弱者,而是有著不可輕褻的自尊的女性形象。而柳永與歌妓的交往也在詞中展露出來。經濟上的潦倒使柳永不得不過輾轉漂泊的生活。這期間,大多作品抒發了與懷才不遇緊緊交織在一起的離愁別恨,同時也把愛情的相思懷念結合在一起,打破了詞的傳統模式,以己之身來寫男女的相思離別,將歌妓的痴情與純情表現得酣暢淋漓。

但是,柳永又是矛盾的,一方面他忠實於內心的想法,一方面又無法放棄對功名的追求。如下面的《長相思京妓》:

畫鼓喧街,蘭燈滿市,皎月初照嚴城。清都絳闕夜景,風傳銀箭,露叆金莖。巷陌縱橫。過平康款轡,緩聽歌聲。鳳燭熒熒。那人家、未掩香屏。

向羅綺叢中,認得依稀舊日,雅態輕盈。嬌波艷冶,巧笑依然,有意相迎。牆頭馬上,漫遲留、難寫深誠。又豈知、名宦拘檢,年來減盡風情。

這首詞敘述了詞人在熱鬧的元宵節里,觀燈之際與舊日相知的妓女重逢的傷今追昔之作。從這篇作品中見到的以元宵節日為舞台,一邊敘述其間發生的事,一邊抒發感慨的作風,在柳永之前的其他作者寫相同題材的詩詞中非常少見。

上片頭三句,以四字對句起頭。所寫是夜晚時分的「街」、「市」、「城」,本很尋常,但以「畫鼓」、「蘭燈」、「皎月」來刻畫他們,就顯出街道之熱鬧、城市之喜慶,並且暗示出夜晚天氣晴和美好,正適合歡度佳節的意思。「清都」四句,仍是寫景,但起三句是寫局部之景,屬於東京中的某部分;這四句是寫總覽之景,是屬於東京的整體,所以並不范重。柳永作為一個典型的風流浪子,與歌妓的關係自然不言而喻。這樣一來,詞人難免會產生想要重遊舊地的想法。於是,有意「緩聽」,來到了舊時相知的「人家」。這裡的「緩聽」也點出來詞人對平康坊是有一定的記憶與情感的,由此自然地引出下片詞人與歌妓相認的心路歷程。

下片分兩層:前六句憶昔,後四句傷今。「向綺羅」兩句對應上片詞人有意徘徊在「那人家」外,同時「『向』而不往」也為下文的轉折做鋪墊。「雅態」四句,「嬌波艷冶,巧笑依然」,一個「嬌」字,一個「巧」字,不僅回憶了眼前人從前的音容笑貌,並且也勾勒出一個少女嬌羞與靈動的美好。曾憶得那次第,自己意氣蓬髮,她亦風華正茂。而現在,對方依舊明艷動人,對自己熱情如昨,雖然對她仍心懷情意,但情勢完全不同了。後四句中,「牆頭馬上」出自唐白居易《井底引銀瓶》:「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對方的「有意相迎」詞人雖看在眼裡,但不管怎樣,此時的詞人作為「名宦」,再也不是當年飛揚跋扈個性強烈的風流少年了,出於無奈不得不「拘檢」行為(「拘檢」出自《後漢書·左雄傳》:「言善不稱德,論功不據實,虛誕者獲譽,拘檢者離毀」),面對這樣的情形,「漫」、「遲」寫出了他猶豫不前的行狀,內心感嘆著自己這些年的磨礪,早已讓自己「減盡風情」。可見詞的最後兩句是詞人為自己猶豫的行為做出的解釋。

至此,便昭示出詞人與女主人公的反轉結局,一改前面的喜悅氛圍,留下相顧無言的慘淡收場。詞人與這位歌妓的悲劇,在叔本華提出的三大悲劇類型中,屬於第三類「一般人在日常環境中由於各種關係的牽制而形成悲劇」,這種悲劇沒有惡勢力和命運作祟,反而愈加慘痛。這首詞中不但有詞人今昔地位境況之變,還有自我心境之別,所以讀來更覺冷清黯淡,令人惋惜。

封面及內容圖片來源:網路

原創:@大米

後期編輯: @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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