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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的故事:半人馬的誕生之路

一場象棋對弈正在進行。一邊,加里·卡斯帕羅夫(Garry Kasparov)喉頭一緊,就如同面對著一盤被人吐過口水的早餐,卒下到f5。另一邊,深藍(Blue)則保持著沉默,而它正是那個「吐口水」的傢伙,車下到e7:看住卡斯帕羅夫的後。這已經是雙方對弈的第六盤,但早在第二盤輸給深藍時,卡斯帕羅夫的意志就已經被擊潰。在此之後,雙方陷入了兇猛的鏊戰。卡斯帕羅夫下了最後一手棋——主教下至e7,幹掉瞄準後的車。深藍作出回應,卒下至c4。卡斯帕羅夫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後已經落入深藍的圈套,而這盤棋也已經失去了獲勝的希望。

卡斯帕羅夫在20步之內就選擇投降。1997年5月11日,IBM公司研發的深藍(Blue)成為第一套擊敗人類國際象棋世界冠軍的AI方案。

恍如隔世,如今你已經能夠在筆記本電腦上下載到比深藍更強大的國際象棋AI。

AI的故事:半人馬的誕生之路

從ESPN拍攝的紀錄片《人與機器》當中,我們可以看到加里·卡斯帕羅夫坐了坐肩,無奈地離開棋桌。

AI的故事

幾十年以來,我們一直在講述關於AI的故事:人與機器間的關係、創造者與其造物間的關係,以及人類大腦與計算機晶元間的關係。無論我們對於人工智慧抱持著強烈的憂慮(例如擔心其偷走我們的工作,自動駕駛汽車造成致命錯誤,以及產生自我意識的無人機到處殺人),還是採取更為各級的謹慎態度(例如擔心其會接管整個世界並把人類變成寵物),這一切都擁有著同樣的恐懼根源:人們擔心人工智慧不會認同我們自己的目標與價值觀。更可怕的是,我們一直在告訴自己,我們與人工智慧之間的關係就如一盤對弈:零和遊戲——一方獲勝,一方落敗。

卡斯帕羅夫曾經再度要求複賽。他指責IBM公司的員工則暗中幫助深藍,而他在1997年輸掉的這場比賽,實際上已經是1996年對弈落敗後的一場複賽。

IBM公司對此表示拒絕。他們關閉了深藍,而後打包行李回到家中。(安息吧,深藍,1989年至1997年)。

然而,卡斯帕羅夫由此獲得了啟發:人類是否能夠與人工智慧攜手共進?就在接下來的一年,即1998年,卡斯帕羅夫舉辦了全球第一屆「半人馬象棋賽(Centaur Chess)」。這裡的半人馬借用了西方神話中的比喻,只不過其含義由半人半馬變成了半人半AI。

然而,如果人類自身無法在國際象棋領域擊敗人工智慧,那麼人類+AI的組合是否在水平上低於純AI?計算機會不會反被人類所拖累,就如兩人三足比賽當中一方太弱而導致成績不佳一樣?2005年,受卡斯帕羅夫半人馬象棋賽啟發而組織的在線國際象棋錦標賽試圖回答這個問題。他們邀請各類參賽者——包括超級計算機、人類象棋大師、人類+AI混合 團隊——共同爭奪大獎。

不出所料,人類+AI的組合擊敗了人類選手。但更令人驚奇的是,人類+AI這一「半人馬」組合同時也擊敗了純計算機選手。

這是因為不同於那種毫無科學依據可言的互聯網智商測試,現實世界中的情報往往以多維形式存在。(這就是所謂『g因素(g factor)』,也稱『一般智力因素(general intelligence)』,其在不同認知任務中對個體實際表現的影響僅佔30%到50%。其雖然是一種重要的維度,但卻絕非唯一維度。)舉例來說,人類大師們更擅長深遠的國際象棋布局策略,但卻無法提供充足的算力以思考數百萬種可能的落子方式——與之相反,人工智慧則長於可能性推衍與計算,但對大局觀卻不甚瞭然。由於人類與人工智慧在各自的層面上皆極為強大,因此當二者結合為「半人馬」時,其足以擊敗純人類與純計算機選手。

不過人工智慧是否會憑藉著穩健的發展,最終在我們人類所擅長的智力維度上做得更好?答案也許是肯定的,但機器學習領域有著一條所謂「沒有免費的午餐」定理。這條定理認為,沒有任何用於解決問題的演算法(或者說『智能』)能夠解決所有可能問題中的全部潛在可能性:相反,智能必須採取專門化形式才能獲得更強大的解決能力。也就是,松鼠智能專註於模擬松鼠,人工智慧專註於模擬人類。如果您希望搞清楚如何把松鼠從籠子里逗出來,首先需要了解一點——即使是松鼠,在某個方面也會比人類更聰明。而這也代表著一種充滿希望的信號,即人類將在未來繼續立足特定維度領先於計算機。

現在,除了人類與人工智慧以協作方式解決技術問題之外(即如何利用人工智慧+人類的優勢克服人類+人工智慧的劣勢),我們還需要解決另一個道德問題:我們該如何確保人工智慧共享我們人類的目標與價值觀?

答案非常簡單:如果不能擊敗對方,就嘗試加入對方!

在接下來的文章當中,我們將講述AI的一位被遺忘的「表親」——IA,即智能增強。長久以來,人們思考的一直是人類大腦如何對抗人工硅腦的問題。但在IA層面,我們需要探討的則是如何讓人類大腦與人工硅腦共同合作。事實證明,現實世界中的大部分實際問題都站在國際象棋比賽的對立面上:

非零和遊戲——雙方皆能獲勝。

在接下來的各章節中,我們將討論IA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我們人類如何構建起各類工具以擴大自身智能優勢,同時克服自身智能弱點。另外,我們還將介紹人類在藝術與工程技術等各個領域如何與人工智慧開展合作。最後,本文將就如何設計人類與人工智慧間的良好合作關係——即如何成就「半人馬」——提供一些粗略的看法。

通過攜手合作,人類與人工智慧將由「死對頭」變成「好夥伴」。

IA的故事

道格·恩格爾巴特(Doug Engelbart)將一支筆粘在一塊磚上,並用其進行書寫。看來他很清楚該如何「有效」分配冷戰期間的軍事研究經費。

AI的故事:半人馬的誕生之路

1962年,也就是卡斯帕羅夫組織半人馬象棋賽的數十年之前,當時互聯網還沒有被發明,甚至第一台超級計算機也還沒有出現。當時,道格·恩格爾巴特正在研究我們的工具會如何塑造人類的思維方式。當時,道格的大多數同行們只是將計算機視為一種加快計算速度的方法。然而,他卻看得更深更遠——他意識到,計算機將成為一種增強人類思維能力的方式。

人類通過自身造物增強自己能力的作法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我們沒有鋒利的爪子或牙齒,因此我們的祖先使用矛與箭來增強自己的攻擊能力。我們缺少強大的記憶能力,因此我們的祖先使用算盤及紙筆增強自己的認知能力。這些工具不僅使人類的生活變得更為輕鬆,同時也徹底改變了人類的生活方式。 這一點在書寫方面體現得尤為明顯:其不僅僅是一種記錄信息的方式,更成為數學、科學、歷史、文學藝術以及其它現代文明支柱的根基。

正因為如此,道格才把鉛筆綁在一塊磚頭上,藉以證明一種觀點。在我們為增強人類智力所創造的所有工具當中,書寫可能是最重要的一種。然而,當他對鉛筆進行「放大」時,即將其綁在磚塊上,書寫單詞將變得極為困難。而如果低層次的書寫就如此艱難,那麼更高層次的書寫衍生成果更將成為無根之木——包括組織思維、探索新的想法與表達,並將其全部拆分成最基本的組成形式。而這正是道格的結論所在:一種工具並不會「單純」讓事情變得更簡單——它的實際起效方式實際上涉及新的思維方式、生活方式乃至存在方式。

道格·恩格爾巴特投入了多年時間追逐這一理論,並於1968年12月9日向全世界展示了一套新型計算機系統——其能夠將智力放大思維引入日常生活。而這一事件正是廣為人知的「展示之母(The Mother of All Demos)」,其讓整個世界第一次看到計算機滑鼠、超文本、視頻會議以及實時協同工作等等。沒錯,這一切發生在1968年,比第一台蘋果Macintosh機的誕生早了16年,比Skype的出現早了35年,更比Google Docs早了44年。

AI的故事:半人馬的誕生之路

在接下來的幾十年當中,「展示之母」中囊括的種種奇蹟開始慢慢進入尋常百姓家。個人計算機將計算能力帶給了普通民眾,這打破了以往政府及大型企業對計算資源的獨佔。瑞士一家粒子物理實驗室在此基礎之上搞出了一種叫「萬維網」的小玩意,其能夠讓人們通過所謂「網頁」分享知識,甚至允許用戶利用所謂「超鏈接」將不同知識片段關聯起來。

史蒂夫-喬布斯曾將計算機稱為專供人腦使用的「自行車」。請注意這裡的「自行車」比喻——他並沒有用汽車來指代。這是因為自行車可以讓人類的身體移動得更快; 但與汽車不同的是,自行車仍然由人力進行驅動(當然,對大家的健康也更有好處)。機械帶來效率提升,但其核心仍然在於人。這就是一種人機合作方式——或者說,一種「半人馬」產物。

看起來,這場智能增強浪潮推進得相當順利。

但如今,情況發生了變化。

時至今日,很少有人聽說過IA——特別是相較於其廣受關注的表親AI。其中的關鍵絕不僅僅在於語言學範疇。道格-恩格爾巴特希望讓計算機成為智力與藝術創造力的載體; 但如今,我們的計算設備在設計上已經很少關注創作,而更多關注消費。我們忘記了人工智慧並不會認同我們的價值觀——甚至非AI技術也不再支持我們的價值觀,甚至在某些情況下正顛覆這些重要的認知觀念。

我們原本希望為自己的大腦提供一輛自行車,但如今我們的大腦卻成了躺在車裡的懶人。

不過幸運的是,IA的故事並沒有就此結束。近年來,IA得到的關注正日益升溫。不過頗為諷刺的是,這主要是由於人們擔心人類將「落後於人工智慧」——埃隆-馬斯克創立Neuralink的原因也正在於此。這家公司正在研究如何製造植入物,從而將大腦與計算機直接對接起來。然而,正如道格-恩格爾巴特與加里-卡斯帕羅夫所反覆強調的,人類並不需要利用直接性腦機介面來增強自己的智力水平。進化已經為我們提供了這樣的介面——眼睛、耳朵、手和身體,而且其效果相當不錯。作為人類,我們完全可以跨上自行車——而非將機械植入身體。

但正如IA所表明,智能增強的組合併一定非得是人類加機器,也不一定IA加AI。在過去一個世紀當中,AI與IA的故事一直彼此獨立——而在接下來的十年當中,二者很可能相互糾纏並彼此抵押貸款以。

「半人馬」的誕生之路

再次回到加里-卡斯帕羅夫的故事。還記得2005年面向超級計算機、人類大師以及人類+人工智慧「半人馬」的國際象棋比賽嗎?在前文中,我忘了說明最終是誰贏得了大獎。

起初,卡斯帕羅夫認為最終獲勝者實至名歸——畢竟雖然要求使用的是一台普通筆記本電腦,但人類大師在與之配合的情況下當然有實力擊敗世界級超級計算機。但在比賽結束後,卡斯帕羅夫仍然對結果感到錯愕——根本沒有什麼人類大師,最終的冠軍是兩位根本不懂下棋的門外漢加三台普通計算機。這三台計算機運行著三款不同的象棋遊戲AI,而在這些AI對下一步的意見出現分歧時,則由人類「教授」計算機進一步對決策進行研究。

正如卡斯帕羅夫所提到,「Weak human + machine + better process was superior to a strong computer alone and, more remarkably, superior to a strong human + machine + inferior process.(低水平人類+低水平機器+更佳處理方式,在水平上要高於單純只是性能強大的計算機; 更重要的是,前者同樣壓倒了高水平人類+高水平機器+低水平處理方式的組合。)」

古希臘神話中的半人馬是一位女神生下的偉大造物; 而Netflix公司原創劇集《馬男波傑克(Bojack Horseman)》中的半人馬則是個沮喪的酒鬼,常常傷害周遭的每一個人。儘管二者都屬於半人半馬的生物,但前者仍然比後者更為成功。這也給我們帶來了關於人機協作中的重要一課:當著手創建人類+人工智慧組合時,其中最困難的部分不是「人工智慧」,也不是「人類」,而是「+」。

AI的故事:半人馬的誕生之路

那麼,我們該如何為人類及人工智慧找到最佳的對接方法?我們該如何將人類與人工智慧的各自優勢結合起來,從而克服雙方固有的弱點?要完成這項目標,我們首先需要確切了解人類與人工智慧各自的長處與短板。

無論是好是壞,人類的本能在數千年間一直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如果大家希望了解人類所擁有的獨特而普遍的優勢,那麼不要著眼於知名人士——孩子才是最好的選擇。即使年紀尚幼,兒童們也已經熟練掌握了直覺、類比、創造力、移情以及各種社交技巧。有些人可能質疑稱這些只是所謂「軟技能」,但事實上我們能夠開發出一套擊敗世界冠軍的象棋AI,卻無法讓其以人類方式進行五分鐘的完整對話。這證明雖然這些技能似乎確實偏「軟」,但其卻是對過去35億年不斷進化的一種總結與濃縮。

而在人類的弱項方面,對學校進行一番調查就能得出結論。人類智能往往需要多年的培訓才能獲得各類最為基本的能力:算術、計算、記憶、邏輯以及數字運用等等。需要強調的是,即使是計算能力最弱的手機,也能在這些方面輕鬆碾壓最睿智的人類大腦。(這更讓我們好奇,人類的學習能力如此低下,為什麼孩子們居然還幼稚地認為上學毫無用處……)

說完了人類的長處與短板,下面來看看人工智慧的優勢與缺點。老實說,預測人工智慧在未來能夠或無法執行哪些具體任務的作法其實非常愚蠢。三十年前,沒人能預測到我們會開發出自動駕駛汽車。(現在我們開始暢想未來可能出現的飛行汽車。)由於無法作出更為具體的預測,因此我們只能根據目前的實際情況,大致思考人工智慧所具備的相對優勢與劣勢。

很明顯,計算機更擅長計算。其能夠處理數以萬億計的數據,掃描海量數據點,並考量數百萬種可能性。數字處理可能也正是人工智慧的優勢所在——但數字同時也是其最大的弱點。具體來講,考慮到「成本函數」,即明確存在質量更佳或更差的答案,那麼我們最終只能訓練出一種人工智慧方案。也正因為如此,人工智慧才會在國際象棋與圍棋比賽當中順利擊敗人類大師——在這類對抗當中,勝負體現得非常明確。但在對話、創造發明、製作藝術品、進行商業談判、作出科學假設等方面,人工智慧的表現則令人尷尬——因為其無法簡單由差到好對答案進行排序。在這類任務當中,人類才是最合適的解決選項:因為我們會提出「為什麼」、「如何」或者「如果……會怎樣」等延伸性問題。

換句話來說,人工智慧更擅長選擇答案,而人類更擅長選擇問題。

2005年在線象棋大賽中勝出的人類+人工智慧團隊正是基於這樣的思路選擇了「+」的實現方法。兩位業餘人士向三台普通計算機提出問題,而在計算機給出不同的答案時,人類進一步調整問題的深度引導其重新思考。事實上,棋盤並不是人類+人工智慧惟一大獲全勝的領域。從藝術到工程技術,近年來「半人馬」已經在眾多層面廣泛興起:

  • 2002年,Sung-Bae Cho創造一款工具,允許用戶與人工智慧一同創造出時尚設計。這款工具能夠模擬整個設計進化過程——但僅限禮服設計。該AI通過隨機生成各種禮服設計以實現「遺傳變異」,用戶則憑藉自己的審美取向挑選將在下一次迭代中得以「保留」的禮服樣式——也就是充當「自然選擇」機制。

  • 2016年,莫里斯-康提(Maurice Conti)展示了另一個進化AI與人類合作的實例。其能夠創建出一款四軸飛行器方案——人類負責為人工智慧設定目標與限制(例如儘可能減輕機體重量、保持堅固性、設置四台推進器等),而人工智慧則開發出一台四軸飛行器機體作為答案。接下來,人類能夠設定更多目標或限制條件對人工智慧的設計成果作出修改。

  • 2016年,Zhu等人創作出一款繪畫工具:用戶可以粗略為其勾勒出輪廓,而人工智慧則以照片級精度填充其中的空白。這是人類與人工智慧通過圖片進行的首次藝術性「對話」。舉例來說,用戶可以在底部繪製一些綠線,人工智慧則回復幾份照片級精度的草地紋理供用戶選擇。接下來,用戶在畫面上方繪製黑色的三角形,人工智慧則將其進一步具象為草地後的高山。在人與機器這樣的一來一往之間,藝術品逐漸成型。

在以上各半人馬實例當中,人類皆以設定目標及約束條件的方式選擇問題,而人工智慧則負責生成答案,且通常會顯示出多種可能性以實時回應人類提出的問題。然而,這絕不只是一種單向對話:人類可以提出更為深入的問題、挑選及合併答案,同時利用人類直覺以指導人工智慧對現有答案作出針對性調整。

因此,如果您希望利用人工智慧增強人類智能,首先應該想到《星際迷航》當中柯克船長與斯波克大副這對組合——直覺與邏輯的結合,將超越任何一方作出的獨立判斷。

由於人類+人工智慧系統的設計正是這樣一種新興領域——事實上,將其稱為「領域」甚至有點為時過早,叫作「處女地」可能更加準確——其中自然存在著大量有待解決的問題。例如:1)人類應負責提出哪些類型的問題?在前文提到的各項案例當中,這些問題通常表現為「哪些潛在解決方案能夠切實契合特定目標與約束條件」?2)人類與人工智慧該如何交流?我們甚至不必使用文字甚至代碼; 在繪畫案例當中,人類與人工智慧僅憑圖像就可完成溝通!3)多位人員或多套人工智慧之間該如何協同工作?之前提到的所有案例皆是單人對單AI的組合,但2005年半人馬象棋錦標賽的獲勝者則為兩個人加三套人工智慧——我們該如何將其擴展至數十、數千甚至數百萬人與/或機器?

人工智慧會選擇答案,而人類負責選擇問題。考慮到未來幾十年可能出現的技術發展成果與陷阱,我們人類自然面臨著新的挑戰:

接下來該採取怎樣的行動?

AI的故事:半人馬的誕生之路

我們的故事

過去幾十年來,人工智慧的故事一直受到廣泛關注——它到底會成為新的英雄,還是顛覆世界的惡棍?早在1997年,人工智慧就在國際象棋領域擊敗了加里-卡斯帕羅夫。而在2011年和2016年,人工智慧又在競猜節目《Jeopardy》與圍棋領域擊敗了頂尖答題高手。如今,很多人擔心人工智慧會最終接管我們的工作崗位,甚至取代人類。與此同時,IA的故事則可悲地被人們所忽略。從道格-恩格爾巴特的「展示之母」開始,技術方案逐漸由創造性工具轉化為消費性工具,而IA的想法也遭到遺忘。為了讓大腦偷懶,人們卸掉了自行車的輪子。

但現在,這兩條故事線終於開始匯合,並構建起新的歷史:AIA —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ugmentation(AIA——人工智慧增強)。IA能夠為AI提供必要的人際合作能力,從而維持我們最深層的目標與價值觀。作為回報,AI則可為IA提供一些新的「輪子」,從而為大腦重構起「自行車」。

我真的很希望能為大家預測未來,但這樣的預測顯然只是在自欺欺人——畢竟盲目樂觀將與現實脫節,而盲目悲觀則會帶來不必要的絕望情緒。

另外,人工智慧負責回答問題,而人類負責提出問題——重要的事情再說一遍。

舉例來說,IA也許能夠確保AI的目標與人類目標相匹配,但我們要如何對增強的人類目標與非增強的人類目標進行匹配?如果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我們是否只是在用人類與人類2.0這種新的形式重新提出人類與人工智慧間的差異問題?先不論人類與人工智慧能否和諧相處,我們到底該如何讓人類與人類間順利協作?我們了解了如何創建工具來增強自己的智能,但是否能夠創建工具來增強自己的同情心?我們的社區會受到怎樣的影響?我們這樣做的意義與目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承認,對這一切我實在理不清頭緒。

然而,人類長久以來一直在從自然界當中借鑒經驗與教訓。單是在機器學習領域,人工神經網路就明顯受到生物神經網路的啟發,遺傳演算法也受到生物進化過程的啟發。因此,如果要在自然界當中找到能夠解決本文所提出問題的辦法,那很可能會是一種不太受人待見的方式——共生(symbiosis)。

所謂共生,源自古希臘辭彙,意為「共同生存」。花朵為蜜蜂提供賴以生存的養分,而蜜蜂反過來為植物授粉。當我們吃下健康食物時,腸道當中數以萬億計的微生物將得到滋養; 而它們反過來又幫助我們更好地消化食物。15億年前,當細胞開始吞噬細菌——而非將其消化掉——時,細菌轉而成為細胞當中的一部分——也就是我們如今所熟知的「線粒體」,負責為其宿主提供能量。

共生向我們再次證明,即使擁有著不同的技能、不同的目標甚至是身為不同的物種,仍然能夠實現富有成效的合作。共生也向我們表明,這個世界的主流並不是零和遊戲——人類不需要對抗人工智慧、人類不需要對抗半人馬,人類也不需要對抗其他人類。共生能夠讓雙方共同成功,且這種成功並非源自相同,而是不同——共生,就是「+」的答案。

人類生活的新篇章已經拉開序幕,而我們將以「共生」的形式書寫這段將被載入史冊的未來。

來源:JoDS

作者:Nicky Case

編譯:科技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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