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藏遇到的那個女文青，會不會是張愛玲轉世？

最新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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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看到那個

「深愛」張揚的小二姐

讓我想起14年在山南扎囊敏珠林寺

遇到過的一個女孩，以及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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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她覺得我有故事，所以在幫我撿起轉經輪的時候，很友善地笑了笑。

在一個四川人開的川菜館裡，她給我講了她的故事，實際上並不樂意聽，因為不喜歡。

現在想起來，原來各人有路，是痴是癲，全是個人造化。當然，這並不代表我苟同這兩天那個三毛轉世、偏鍾於靈與肉、性與愛的「小二姐」。不可否認她的勇氣，不管這勇氣是來自哪裡、是好是壞，但凡能把自己推在千萬人前頂著口誅筆伐，已經可以說明她所走的路不同一般。

依照92年出生的小二姐的名諱，姑且稱講故事的小姐姐為小三妹吧。她93年出生，上到高二輟學。她說自己是生了翅膀的雙魚，兩個心兩個自我，一個是自己，一個是愛玲。

小三妹從來不知道生父是誰，她媽只比她大17歲。外婆是個中學教師，丈夫早逝，後來被忤逆的女兒氣病，但當女兒把女兒丟給她的時候，她又不得不把這個外孫女撫養起來，但這個外孫女跟她媽一樣，不聽話，13歲就跟社會上的混混睡了覺。

她15歲的一個大太陽天，外婆喝農藥含恨而終，這時候她已經半個月沒回家。最後在外婆墳前看了看後，她就跟著她的第三個「男人」去了廣東打工。三個月後跟廠里一個小組長睡了。小三妹說，那個小組長跟她初戀很像，說話像，手指像。

「我甚至只是寫男女之間的小事情，我的作品裡沒有戰爭也沒有革命，我以為人在戀愛的時候是比在戰爭或革命的時候更素樸也更放肆的。」

小三妹一字不差的記得這段話，因此張愛玲成了她的偶像。除此之外，她再也不知道張愛玲寫過什麼。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來，張愛玲的很多思想來自於金瓶梅，再加上中學語文老師說過金瓶梅是黃書，於是就理解為「張愛玲是一個對性非常開放的人」。然後，她就暗自想著，自己要睡夠100個美好的男人。

截至來山南，她已經睡過了27個，這還不算做前面那個決定之前睡過的。每睡一個，就會寫日記，把兩個人在床上床下的感覺寫出來。不過許多篇日記很雷同，因為那些男人都很像，很急：見面就找個地方買杯奶茶，或者咖啡，找個裝潢文藝一點的店吃個飯，然後就直接去開房，基本上都是去小賓館，那種窗帘一拉什麼就看不見的地方。整個過程也就兩三個小時。每次過後總會得到當時那個男人的二次邀約，但小三妹都會拒絕。

拒絕有兩方面原因，一是男人太急，又太蠢，以為文藝就是一杯茶，實際卻沒有get到她的靈魂需求，有的連前戲都省，連吻都嫌浪費時間；二是認為性之後要有愛，才能繼續有性，但男人都只為了性。甚至，每次事前總會被詢問有沒有那方面的病。

但其中一個例外，也是這一個，支付了她行走所產生的一切費用。這個男人是個大叔，職業的培訓機構的老闆，據說之前是很有名的老師。這是她日記里睡的第22個男人，也是她生命中第31個男人。他跟別人不同，對床事並不著急，單單約會就約了五次，不買咖啡不去小飯館，她還坦誠了她的計劃，他也說了他有家庭，還有額外的情人。

第一次是去了個小酒吧，酒吧里還有人唱歌，很文藝的那種；第二次在一個小公園，左手提著一瓶可樂一瓶奶優，右手小指頭勾了她的手心；第三次去了學校，在操場邊上的長椅上坐了很久，他抱著一本初一的英語書，很老舊的那種；第四次去了一個小吃街，從這頭吃到了那頭；第五次則去了圖書館，給她找了一本沈從文的邊城。

綜合起來說，這個男人讓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世界。所以她破例被睡了好幾次。而且，男人還給她錢，一次給幾千，還不管她做什麼。甚至，他還向她打聽又睡了怎樣的男人。

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她無比依賴和喜歡，她還把它當愛情。直到有一天，她寫日記的時候，寫到一句話：在我寫這句話的時候，可能他正在那個酒店的302房間，半透明的浴室門剛好打開，一個擦著頭髮的女人笑著走向鋪著潔白床單的大床，床上的他也半翻過身去在床頭的柜子上擺著的圓形煙灰缸里掐滅了煙頭，沒掐盡，幾縷輕煙從那塊『請勿吸煙』的牌子前面升起，一會就消失了。

寫完突然鼻子一酸，哇哇地哭起來，就立即給他打電話過去，電話通了，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她知道是他女兒，原來他沒在酒店，而是在家裡。可這又一想，鼻子更酸，哭聲更大了。這肯定讓電話那頭的小女孩不知所措，所以叫來了她的媽媽。

電話里的女人聲音很溫柔，似乎很關切，問她為什麼哭，她就說，失戀了，不做小三了，就掛了電話。那之後，男人再沒有聯繫過她。

就在上了最後一個菜的時候，小三妹似乎接到一條信息，於是提包就要走，臨走時說：這頓飯你請，我已經花光了我所有錢，我可能得多睡幾個男人了。

胡琴咿咿呀呀拉著，在萬盞燈的夜晚，拉過來又拉過去，說不盡的蒼涼故事。

不問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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