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查莫維茨《植物知道生命的答案》
養的時間最長的植物,是發財樹。契機是大學時代的學校周邊,總有那麼一兩家小帳篷支著賣金魚和小盆栽的。那時候跟朋友遛彎,也是三月份,走著走著瞧見了,一時興起就買了幾條魚和一盆樹。魚倒是沒怎麼長命百歲,發財樹卻是十分的萬壽無疆。
我是很懶的,在養花草這件事上。發財樹能活這麼多年,全因為只需半個月澆一次水的緣故。不是我照料的多麼全面,而是它本身就有著自我成長的堅韌性格。
小時候在老家那幾年,爺爺有幾盆精心呵護的文竹。那種打氣才能出水的噴水瓶,噴出的水細細密密,聲音也很柔。文竹養在陽台上,北方冬日裡的早晨,推開陽台門,澆過的植物總會帶出些許濕潤泥土的氣息。以至於每次回想起那幾年童年時光,都不可避免的夾雜著這些自然的味道。就好像現在再在冬日裡回北方,一出機場鼻子就能告訴我,啊,沒錯,冬天就是這個味兒。
這本書買的時候包裝嚴密,也沒有樣書可供翻閱,又不是線上購買所以無法看評論。會買它完全是因為書封上的介紹引言:「如果它(植物)真的能夠感知到這個世界……」。很好奇植物怎麼感知這個世界,想像下你客廳那盆富貴竹也許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正在暗戳戳地跟你互動……好奇心真是佔了十分中的滿分。
無論從何種方面來說,作者都在以一種嚴謹的科學態度對待植物的「知覺」。這裡所用到描述植物感覺的詞,比如「看見」、「聽見」、「嗅到」等等,都是藉助一種人類所能體悟到的感官感受來進行描繪。並不是說植物真的有眼睛或者耳朵,而是從更基本的層面上探討植物與人類在細胞或者基因構成及功能中的相似性。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或許可以稱之為在微觀層面上的「共感」。
例如書的第四章探討了關於植物是否具備「聽覺」,也就是植物是否會對聲波作出反應這一問題。我們已經知道,植物會對光作出反應。不同頻率的光波會對植物產生不一樣的影響,比如「它們靠藍光知道向哪個方向彎曲,卻靠紅光測量夜晚的長度」。但是從達爾文開始至今的各項研究中,都沒有足夠的證據能「支持植物能對聲音做出顯著反應的觀點」。
在2000年,科學家們終於得到了擬南芥基因組的完整序列。擬南芥(Arabidopsis) 是一種DNA分子較其他植物要小,且幾乎不含非編碼DNA成分的植物,所以這讓「確定擬南芥的基因組序列相對容易一些」。在獲得擬南芥DNA的順序後,科學家們發現其中許多基因組含有與人類疾病以及殘疾相關的基因,在這其中就有人類的「聾子」基因。
誠如書中所說,「在擬南芥中發現』聾子』基因也不意味著植物有聽覺」,人耳內的一種肌球蛋白與內耳毛細胞的形態關係密切,而內耳毛細胞是構成聽覺的重要一環。但放到植物身上來說,「我們可以在其根上找到毛狀的附屬物」,也就是被稱為「根毛」的結構,這一結構有助於植物從土壤中吸收水分和養分。而科學家所找到的「聾子」基因在植物身上則作用於這一部分,當這部分的基因發生突變,會導致根毛的伸長受限,進而導致植物自土壤中吸取水分及養料能力的降低。
植物是固著生物,不需要像動物那樣通過聽覺來探查或規避危險。但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作為從遠古單細胞生物進化而來的生物體,其基本的基因信息在很大程度上具有一定的共通性。就像有關聽覺的基因在人類身上主要作用於耳內構造,在植物身上則部分作用於根須上的根毛一樣。植物雖是聾子,但經過幾億年的進化,即便與動物共享許多相同的基因序列,在面對自然選擇所進化出的功能和形態上來說,卻與動物有著極大的差異。
也許這就是不同生物的魅力所在。
科普讀物已經很多年沒有讀過了,以我自身的理解來解讀這本書,或許有許多不專業或者理解不到位的地方。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部十分有趣的作品。初高中學的生物知識隨著閱讀也一點點被喚醒,可以說是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悟。讀到DNA轉錄的時候很有翻出高中課本的衝動,完全不必擔心文章內容太過生澀難懂,相反的讀起來真是津津有味妙趣橫生。
人呀,經常感嘆生命多麼脆弱時光多麼易逝,這是擁有智慧的人類獨有的情感。植物的時間流逝與動物不同,也不知是不是擁有智慧的代價,所以生命的長度受到制約。相比植物,動物需求的能量更多,獲得的條件更加苛刻。穩坐食物鏈頂端的人類,如果沒有下面這些層的支撐貢獻,也便攀爬不上寶座。
不管是什麼植株的幼苗,都努力紮根奮力生長,警惕著傳達著生的慾望,沒有恐懼沒有猶豫地生長繁殖。
真真是,植物都知道。
「作為固著、生根的生物,
植物不能退縮或逃跑,
但它們能夠改變新陳代謝去適應各種各樣的環境。」
—— [美] 丹尼爾·查莫維茨
-END-
ALL BY 月三
-轉載請聯繫並註明-
TAG:月三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