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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金牌持有者窮困潦倒,要熔牌賣金,知情者阻止,最終上交國家

烏蘭浩特人劉振春是名古董收藏家,中國收藏家協會會員,多年從事古董收藏,在鑒別蒙古族瓷器上有著豐富的知識和經驗。

公元2000年秋的一天,索倫鎮一個名叫李獻功的人,拿著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物什前來找劉振春,說這是他已經故去的父親四十年前在洮兒河邊撿到的,自己這會兒做生意虧本,急需錢用,請劉振春幫看看,到底值多少錢。

劉振春讓他打開布包,原來一個金屬牌子。

這個金屬牌子在紅布的襯托下,黃澄澄、金燦燦,分外耀眼。

不會是黃金材質的吧?!

劉振春把牌子捧在手裡,摩挲了好一會兒,再惦了惦分量,感覺就是黃金鑄造的。

不過,最為奇特的是,牌子正反兩面各有兩行古怪的文字。

饒是劉振春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看了這兩行字,仍是驚愕不已。他努力地回憶著曾經見過的所有文字,始終沒法與目前面對的牌子上的文字對得上號。

看著劉振春陷入冥思狀態,李獻功有些擔心,問,牌子怎麼樣?您估個價。

李獻功的話讓劉振春驚醒了過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牌子應該是個文物,但上面的文字我也不認識,沒法判斷它的年代,估計應該是宋末元初的玩意……跟你說吧,我的鑒定專長是蒙古族瓷器,金屬器物可把不準,這樣吧,我請個朋友過來瞧瞧。

劉振春說的朋友也是中國收藏家協會會員,名叫張國林,是興安盟地區金屬器物品與古玉收藏專家。

張國林接到劉振春的電話很快就過來了。

實際上,張國林雖說是興安盟地區有名的金屬器物品與古玉收藏專家,但他搞收藏搞了二十多年,所收藏的東西都是不到100年歷史的物品,收藏價值並不高,也不太值錢。他在電話里聽劉振春說出現了疑似宋末元初的物品,簡直不敢相信,三步並作兩步,就來了。

張國林大學時學習的是物理學,第一次接觸到這塊金屬牌,就直言它的材質是黃金,因為,它比同樣大小的鐵牌或銅牌要重出許多。

不過,根據經驗,張國林認為它不應該是純金,純金的話,一則顏色要深些,二則質地要柔軟些。

不管如何,牌子既然是「金牌」,那麼抗氧化能力肯定比其他金屬強,則在地下埋上千兒八百年也同樣色澤如新,說它是宋末元初的寶貝,完全有可能。

遺憾的是,張國林也不認識牌子上的文字。

這樣,張國林和劉振春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沒了主意。

李獻功聽了張國林的分析,心裡已經活泛開了。

來找劉振春之前,李獻功其實也找過很多買家,想把牌子賣掉了,但那些買家都搖頭,說一個破牌子,值不了什麼錢。這會兒,聽張國林說牌子是黃金材質做的,就不管文物不文物了,如果能按黃金價賣也行。

這麼想著,李獻功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牌子在李獻功眼裡只是一塊黃金,但在劉振春、張國林眼裡不但是黃金,還是一件文物、寶貝。

「黃金有價,文物無價」,劉振春、張國林聽李獻功願意單按黃金價格出售,求之不得,答應合夥買下來。

但牌子里的黃金含量到底有多少呢?

張國林建議拿牌子到人民銀行烏蘭浩特分行做成分分析。

徵得李獻功同意後,三人一起來到了銀行。

銀行里工作人員將金屬牌放在光譜分析儀上,一分鐘後,電腦顯示屏上開始有了反應,黃金元素一欄里的指數不斷攀升,這說明牌子的確含金。但就在含金指數上升到48%的時候數字顯示停止了,此時銀元素欄里指數卻開始攀升,最後停在了46%的地方。

原來,這是一塊金銀比例差不多為1:1的金銀合金!

黃金質地太柔太軟,稍加外力就會變形, 而加銀成合金後,即可將它的強度和耐折強度提高到了純金的4.5倍,古人的智慧真令人嘆服。

也正因如此,張國林和劉振春更加堅信這是一件極其難得的收藏珍品,他們兩人私下商量,決定各自拿出6000元,合計12000元錢來購買這塊金牌。

12000元對經濟上處於窘境的李獻功來說,無疑是久旱逢甘霖。

這樣,買方願買,賣方願賣,雙方一拍即合。

長年以來,劉振春養成一個好習慣,即在每次交易之前他都會把物品里里外外再仔細翻看一遍。

這次的最後一遍翻看有驚人發現:金牌上有一個圓孔,放大鏡停留在金屬牌的圓孔上時,劉振看到了圓環內側刻著一行漢字:「張字九十六號」。

劉振春的腦袋「嗡」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這塊金牌極有可能是從博物館裡盜竊出來的贓物。因為只有考古人員在發掘古代墓葬時,才會根據文物的出土順序給物品編上號碼,而且,「張字九十六號」裡面的「號」字是簡體的「號」,而非繁體的「號」,證明這行字刻上的時間是在建國以後。

如果事實真是這樣,那麼自己就不能購買這塊金牌了,否則,就違反了國家文物保護法,構成了犯罪。

想到這兒,劉振春驚出了一身冷汗。

當然,這也僅僅是劉振春本人的推測而已,一旦判斷出錯,自己豈不是白白錯過了一個將要到手的寶貝?

想到這兒,劉振春決定使出一招緩兵之計,以現金不足為由,先交2000元定金,一來是先保證不購成買賣文物罪,二來可以把金牌暫時拿到手裡,然後向全國各大博物館核對,要真是從博物館裡盜竊出來的贓物,自己也可以為國家破案立功。

李獻功感覺自己的牌子無處可賣,而劉振春、張國林又真心是想買,就同意了劉振春的要求,約好兩周後到劉振春家收齊餘款。

當天下午,等李獻功帶著收條和2000元錢離去,劉振春和張國林馬上趕往辦公室,用硫酸紙給金牌上的文字打拓片,並用相機從多個角度給金牌照相,然後將拓片和照片分發往在全國各大博物館、文物站工作的朋友和同事,既希望從各大博物館和文物站了解是否有類似的文物被盜,同時又希望有專家能認識並翻譯出金牌上面的古怪文字。

劉振春和張國林的想法是很完美的,但,有關金牌的資料,寄給各大博物館和文物站發出兩周後,各地博物館和文物站並沒有任何答覆,而李獻功已如約而至,這筆買賣要不要進行下去呢?

這,真是個問題。

不用說,金牌所蘊藏的巨大價值具有無窮的誘惑力,劉振春和張國林恨不得一手交錢、一手將貨定為己有,但想到金牌來歷不明,稍有差池,自己的收購行為就會觸犯國家法律。

因此,兩人無比沮喪。

另外,那奇怪的「張字九十六號」不斷閃現劉振春和張國林的眼前,閃啊閃,晃啊晃,閃得人肝腸寸斷,晃得人愁絲百結。

最終,理智與法律戰勝了慾望和情感,兩人無比遺憾、無比痛苦地作出決擇:放棄這次收購。

完璧歸趙,並且白得了2000元定金。但李獻功卻高興不起來。

2000元,並不能完全解決自己的債務,這金牌,還得想辦法出手。

悶悶不樂的李獻功想到了吉林電視台播出的一檔《尋寶》節目。

節目欄里負責鑒寶的專家,都是國內一頂一的高手,金牌賣給劉振春和張國林,不過收回牌子上的黃金價,如果交給節目欄的文物專家做一次全面鑒定,說不定能賣更好的價錢呢。

這麼想著,李獻功就拿著手裡的2000元錢,懷揣著金牌,登上了前往吉林的火車。

然而,李獻功又一次失望了。

吉林電視台的幾位專家腦袋湊在一起,對金牌評頭論足、竊竊私語了許久,結論卻是:金牌上的文字無人能懂,金牌的年代也無可考證,恕無可奉告。

李獻功認為,吉林電視台的專家已經是國內權威級人士了,既然連們都無法對金牌作出鑒定,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沒有什麼人能夠鑒定出來了。

返回烏蘭浩特,李獻功計無所出,無奈地作出一個決定:乾脆將牌子熔化掉,提取黃金換錢。

話分兩頭,且說,李獻功走後,劉振春仍然對金牌念念不忘,而各地博物館和文物站陸陸續續發回答覆:即都沒有類似的文物被盜。

劉振春的心情於是一點點振奮起來,反覆審視自己當初作出的判斷。

突然,他尖叫起來,錯了錯了!我真是愚不可及!劉振春猛地敲擊自己的腦袋,痛罵自己不已。

原來,考古人員在給出土文物進行編號時,只會使用毫無腐蝕性的天然顏料,在文物不起眼的底部或側面做上標記。而金牌上的「張字九十六號」卻是用無比精細、無比鋒利的小刀,一筆一畫刻在黃金表面上的。文物工作人員怎麼會在如此珍貴的黃金物品表面做這種破壞性的標記?!

一通捶打和自怨自艾過後,劉振春冷靜了下來,他從電腦里調出那天給金牌拍的高清晰度數碼照片,將「張字九十六號」的筆跡放大,與金牌表面的古怪文字進行對比,驚奇地發現,其筆觸和雕刻方法其實是一模一樣的!

也就是說,刻寫「張字九十六號」與刻寫金牌表面古怪文字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這個人,是個雕刻工匠,姓張,生活的年代也許是宋末元初。

但是,劉振春又想到了那個簡體的「號」字,這個簡體字,不應該出現在八百年前啊?

劉振春再次陷入了迷惑。

事情出現轉機出現在2001年1月13日。

那天,劉振春的一位在上海某博物館工作的一位朋友給他打來電話說,看了金牌的照片,牌子上的文字應該是元朝初期只在朝廷內部通行的官方文字「八思巴文」,只要找到能解讀「八思巴文」的人,一切謎題即可破解。

能解讀「八思巴文」的人——劉振春是認識有的,原內蒙古烏蘭浩特市文聯副主席江川退休後開始專心研究元代歷史,曾經對古老的八思巴文有過一段時間的學習。

於是,劉振春拿著金牌的照片,火急火燎地烏蘭浩特汗山腳下的江川家裡,給他看上面的古怪文字。

江川把金牌放在手中,高聲地朗讀了出來,並且用漢語進行了翻譯:「在至高無上的神的名義下,皇帝的命令是不可違抗的。誰若不從問罪處死」。

江川解釋,這塊金牌,應該是忽必烈時代的聖旨金牌,且據他所知,八思巴文的牌子大多數都屬於國家一級文物,就質地來講它們大多都是銅的或者是鐵牌,內蒙古歷史研究所也僅藏有一塊銀牌,你說的這塊是屬於金牌,則它的價值無疑更高。

江川所說的內蒙古歷史研究所所收藏的銀牌,是該研究所視為鎮所之寶的文物,名稱為「元代銀制聖旨牌」,上世紀初出土於在內蒙古清水河縣。另有一塊鐵質鍍金牌收藏在西藏的扎什倫布寺,歷來被奉為聖物;還有一塊長方形銀制牌於1846年在俄羅斯葉尼塞州、米努辛斯克被發現,現收藏於俄羅斯遠東國家博物館。

事實上,內蒙古歷史研究所那塊銀制聖旨牌的圓環內側也同樣刻著一行漢字:「丁字八十號」。 上面的「號」字也不是繁體的「號」,而是簡體的「號」。

不管怎麼樣,這已充分表明,李獻功手上的金制聖旨牌比內蒙古歷史研究所的銀制聖旨牌更具歷史價值!它,是迄今為止世界範圍內發現的唯一一塊元代聖旨金牌,它的發現將為研究元代政治,軍事,文化,宗教等諸多領域提供了事實依據,雖然在它上面的秘密卻沒有完全揭開,比如說「張字九十六號」上的簡體「號」字。

至此,劉振春意識到,這塊金牌已被鎖定為國家一級文物,他和張國林就無權收購了,但不能讓這塊金牌流落於民間,他必需找到李獻功,讓他把這塊金牌上交國家。

劉振春因此馬不停蹄地前去尋找李獻功。

說起來,真的險過剃頭。

窮困潦倒的李獻功為了擺脫遍纏全身的債務,已經到位於烏蘭浩特鬧市區一家不大的金銀首飾加工店準備熔掉金牌賣黃金了。為此,他已在金店老闆的建議下在金牌上剪下了一片金條,用濃硝酸提純黃金。

劉振春趕到時,這一片金條已經熔掉!不幸中的萬幸是,金牌已僅僅損失這一片金條而已。

金牌的最終歸宿,被內蒙古大學副校長包祥教授以6300美元買下,然後無私地上交給了內蒙古大學民族博物館,成為該館的鎮館之寶。

李獻功得到了這6300美元,還清了債務,解除了自己的困境。

金制聖旨牌的故事最終以「皆大歡喜」的場面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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