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家暴可能性相同?研究者是如何揭示人性真相的
據美國科學周刊網站報道,達尼丁研究團隊對1000多個紐西蘭人40多年的生命歷程展開了詳盡的觀察和記錄。這一縱向研究揭示了有關人的發展的諸多真相。1987年,美國密蘇里州聖路易斯舉辦的一場會議中,在海報論文環節,兩名心理學博士後先後進行了演說,他們分別是苔莉·莫菲特(TerrieMoffitt)和阿夫沙洛姆·卡斯皮(AvshalomCaspi)。
卡斯皮並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但是看了莫菲特的海報後對她的研究讚嘆不已。他對她說,「你的數據集非常精彩。」莫菲特不是一個容易被好話說動的人,但會後她來到大學圖書館查閱了他在論文中引用的數據。莫菲特回憶,「這非常書獃子氣。我們因為數據而墜入愛河。」
這段感情維持至今。他們的故事也成為科學界的一段佳話。目前,他們已結為夫妻。近30年來,他們合作展開了一系列研究,這是迄今有關人類發展的最全面詳細、最追根究底的系列調查之一。「達尼丁多學科健康與發展研究」發起於1972年,對大約1000名紐西蘭人的生命歷程進行了不懈的追蹤、詳盡的記錄和深入的剖析。研究團隊已發表超過1200篇論文,其中涵蓋了引發反社會行為的風險因素、壓力的生理影響以及吸毒的長期影響等問題。1985年,莫菲特和卡斯皮先後加入了研究團隊,並主導了很多研究工作。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的心理學家布倫特·羅伯茨(BrentRoberts)說,「他們做的工作多到難以分類。」羅伯茨一直與兩人保持著合作關係。
在早期,研究團隊發現,大多數青少年犯罪具有短暫性的特點。2005年,美國最高法院在禁止對未成年罪犯實施死刑的裁決中援引了這一發現。莫菲特和卡斯皮進行過的一項開創性研究發現,一個人若在幼年就表現出一定的自控能力,那麼成年後他有很大幾率能夠保持健康和快樂。他們詳述了基因構成如何讓人易患某些焦慮症,闡釋了基因和生命歷程之間複雜的相互關係。去年,達尼丁團隊發表了一項基於數十年數據的研究成果:與傳統觀念不同,一生中某個時候,大多數人都曾經歷過精神問題。
2016年,美國心理學協會把傑出科學貢獻獎頒給了莫菲特和卡斯皮,並表示「他們的工作已跨越心理學,進一步影響到精神病學、基因學、犯罪學、流行病學、社會學等許多其他領域。」
心理學領域不乏時間跨度長的縱向研究。早在1946年,英國的醫學研究委員會啟動了一項覆蓋5000多人的調查,記錄了他們從出生到老去的歷程。也有研究者追蹤了同卵和異卵雙胞胎的生活,以探討先天遺傳和後天教養的影響。這些研究雖然歷時較長,但能夠實時展現研究對象的情況,而不是通過他們的回憶或醫療記錄來重現他們的生活。
達尼丁研究在各種縱向研究中具有非凡的意義。該研究並非規模最大或歷時最長,但研究對象的保留率極高,自啟動以來,該研究的追蹤對象中95%均未流失。而高頻率的數據收集過程讓這些人成為地球上最受密切關注的群體之一。每隔幾年,達尼丁研究團隊就從認知、心理和健康方面對他們展開了密集評估,採訪每名研究對象以及他們的老師、家人和朋友,查看他們的財務和法律記錄,並承諾對這些信息嚴格保密。通過這些途徑,研究團隊儘可能完整地獲取了他們的生活資料。
莫菲特和卡斯皮等人通過這些資料發現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人類發展模式。哥倫比亞大學的精神病學家以斯拉·薩瑟(EzraSusser)的評價是,「這些資源非同尋常,確實沒有其它研究可與之媲美。一次又一次,達尼丁團隊搶先摸索到研究方向,比我們更早地得出研究結論。」
莫菲特在北卡羅來納州中部長大,她的祖先有著蘇格蘭與愛爾蘭的血統,在18世紀定居於此。小時候,她會幫忙做農活,在樹林中漫步,摘蘑菇,抓螢火蟲。她的奶奶常常陪伴著她。奶奶曾教她,「尊重是自己贏來的,你無法要求別人尊重你。一個女人的美麗在於她的勇氣和笑容。」
在這個大家庭中,紅髮藍眼的莫菲特是第一個上大學的人。由於畢業於「較差的高中」,她在北卡羅來納大學選學的都是簡單的課程。但是當教授們發現她的潛質時,她開始對心理學和行為藥理學方面的高等課程感興趣。她在附近的科研三角園做實驗技術員,能夠賺點生活費。她從小就會捕捉兔子和松鼠,若要犧牲實驗室中的動物,她並不會感到不安,因此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在洛杉磯南加州大學念研究生時,她有幸與著名的心理學家薩爾諾夫·梅德尼克(Sarnoff Mednick)共事,當時她的研究重點是犯罪行為的根源。在參加博士論文辯論的前幾個月,她和幾個同學想放鬆一下,於是決定去學跳傘。結果很倒霉,莫菲特把腿摔傷了好幾個地方。正巧這時來了一名來自紐西蘭的客人。招待他的幾小時里,她只能坐在輪椅中。這名客人名為菲爾·席爾瓦(PhilSilva),他一直在追蹤1037名孩子,每隔數年就對他們的認知和心理發展進行評估。這些孩子都是在1972年4月至1973年3月期間出生,出生地點是達尼丁醫院的瑪麗女王產科中心。
在莫菲特看來,這正是絕佳機會,她可以通過這群孩子研究自己對幼兒和犯罪起源的一些觀點。當這些孩子13歲時,她加入了這一研究。在獲得博士學位後,她首次造訪紐西蘭,收集了被警方拘留的一些女孩的資料,並在那場在聖路易斯舉辦的會議中陳述了自己的發現。當時坐在她身邊的小夥子有著橄欖色的皮膚、深情的眼睛,棕色的頭髮還綁著辮子。她就這樣宿命般地遇到自己未來的人生伴侶。
現在卡斯皮的頭髮變得灰白,仍經常綁著馬尾綁。他在以色列內蓋夫荒漠一個小小的集體農場中長大。他的爸爸是葉門人,媽媽是立陶宛人。他是以色列第一任總理戴維·本-古里安(David Ben-Gurion)展望的「新國民」之一。當時這位建國總理卸任後,住在街上的一棟房子中。每天早上在上學的路上,卡斯皮和他的五個同學會經過本-古里安的家。他們會大聲說,「你好,戴維。」本-古里安則回復,「你好,孩子們。」卡斯皮10歲時,一家人搬到了加州的伯克利,在那裡他父親完成了國際學研究方面的博士學位。卡斯皮回憶,「從集體農場遷到伯克利的轉變相當有意思。那時是上世紀70年代,我記得和父親一起躲避暴亂的經歷。」
這些經歷激起了他對不同人和地方的好奇心,他還想成為記者。但後來他被心理學所吸引。在康乃爾大學進行畢業設計時,他的導師是社會學家格倫·埃爾德(GlenElder)。埃爾德的著作《大蕭條時期的孩子們:生命歷程的社會變遷》是經濟環境如何影響人的發展的里程碑式研究。對人的性情和社會環境之間相互影響,卡斯皮十分著迷。在遇到莫菲特的那場會議中,他陳述的研究主題是脾氣暴躁的孩子如何在成年後依舊保持壞脾氣。
這場會議後他們之間的異地戀維持了數年,後來兩人在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安定下來。同事們建議他們不要把個人的親密關係延伸到工作中。但他們沒有聽進去,卡斯皮繼莫菲特之後加入了達尼丁團隊。
他與莫菲特的首次合作是關於他一直很感興趣的問題:生命中的重大事件是否讓人發生改變?還是僅僅鞏固原有的性格?達尼丁團隊把研究焦點放在青春期的女孩上。該團隊的研究對象中超過一半都是女孩,自她們的童年到15歲,該團隊一直堅持對她們展開身體和心理測試。先前的研究表明,青春期早期是尤為焦慮的時期。卡斯皮和莫菲特發現,最難適應青春期早期的女孩通常在童年早期就表現出行為問題。這一發現促使卡斯皮提出「鞏固」假設,即焦慮的過渡期有助於鞏固我們已有的性格。在上世紀90年代早期,這是一種激進的觀點,因為當時心理學家通常認為,個人境況是決定個性的關鍵。
自那時起,他們的研究工作開始側重探索人類本性較陰暗的層面。《指環王》的拍攝地是紐西蘭,然而同電影中的田園風光不同,紐西蘭實際上並非地球的天堂。經濟不平等的問題同美國不相上下,吸毒、自殺和犯罪的比例和美國相當。達尼丁團隊承諾嚴格保密,因此研究對象極為坦誠地把個人經歷告知他們,包括自己的欺凌和犯罪行為。這些經歷很讓人震驚。例如,女性承認會肢體虐待自己的配偶,頻繁程度幾乎等同於男性,不過女性通常造成較少的身體傷害。莫菲特說,「我們遵守一項原則,永不干涉研究對象,永不對他人透露他們的事。而紐西蘭警方理解我們研究的意義,因此從未向我們詢問過研究對象的事。」
這種長期的密切追蹤讓莫菲特留意到這1000多個孩子中有一小部分人總是麻煩不斷。青少年晚期和25歲前後的數年間,這些人的犯罪率達到高峰,並且犯罪的大多是男性。莫菲特發現,到15歲時,所有男性研究對象中,大約三分之一參與過某種程度的犯罪,有一小部分人犯罪的頻率更高。在分析兒童早期的數據時,她發現這些少年慣犯自3歲起就開始惹麻煩,在進入少年期之前就開始擁有逮捕記錄。
多年來,莫菲特在一系列論文中指出,在神經心理學測試(如語言技能和語言記憶)中表現不佳的男孩很容易衝動,而且長大後很可能會吸毒。2002年,莫菲特公開一項發現,在26歲時,這類人的犯罪率最高,到了30歲至39歲之間,這一模式仍在持續。簡言之,許多男孩僅在青春期出現過犯罪行為,而大約5%的男孩一生持續犯罪。這一研究成果對於社會工作和立法具有重大意義,莫菲特因此贏得了2007年的斯德哥爾摩犯罪學獎。
2000年,席爾瓦退休後,里奇·波爾頓(RichiePoulton)成為達尼丁研究的項目主管,他原本是達尼丁市奧塔哥大學的一名心理學家。莫菲特則繼續擔任副主管。每隔幾年莫菲特和卡斯皮就會造訪達尼丁並居住數月,和波爾頓一起收集信息,再回到美國分析數據。幾年前,他們又發起了一項覆蓋1100個英國雙胞胎家庭的研究。這項新研究為達尼丁新添了大量數據。
起初,他們的測試方案較為單一,後來隨著新技術的引進,方案內容日趨豐富。這些新技術包括DNA分析、視網膜成像(有助於測定腦血管健康狀況)以及大腦掃描技術。研究負責人培訓研究員對研究對象、他們的家人、同事展開採訪,並聘請數據經理處理海量的數據。這麼低的流失率是如何實現的?堅持不懈的追蹤。研究對象中有四分之一自紐西蘭移居國外,研究團隊會負擔這些移居者回國參加測試的旅費。若研究對象在獄中或重病,研究者會前往監獄或登門拜訪。
鹽湖城猶他大學的哲學家詹姆士·泰伯利(JamesTabery)曾撰文評價過這項研究,「達尼丁團隊對這些人的了解十分深入。他們長大、結婚、生子、遇到中年的必經之事,研究團隊都在默默地觀察。但也會有令人痛心的時候。如果他們中某一人即將無家可歸,你會怎麼做?如果某個人要租房,但缺了1000美元,你會怎麼做?這就像大衛·艾登堡(BBC自然紀錄片主持人)眼睜睜地看著一隻長勁鹿被獵食的感覺。BBC製作團隊跟蹤拍攝這隻長勁鹿長達40年。」研究員只能把這些令人難過的情況放在心裡,他們如果違背了保密原則就會被開除。
上世紀90年代中期,莫菲特和卡斯皮加入了倫敦大學國王學院的一個團隊,致力於探索行為的基因根源。這或許是他們的所有發現中最引人注目、最受爭議的研究成果。
眾所周知,孩童時經常被虐待的人往往成年後會變得暴力。例如,達尼丁團隊的研究對象中,有過童年受虐經歷的男孩大約有一半在成年後極易罪犯。莫菲特和卡斯皮認為,研究這些人有助於闡釋經典的「養育和天性」問題:單憑經歷就能令一個人一生屢屢犯罪?還是某些人天生就極易犯罪?他們在納米比亞遊獵期間發現,在蚊子肆虐的地區,許多人卻不易得瘧疾,無疑,這是遺傳抗性在起作用。那麼,遺傳是否也會影響人的行為,讓某些孩子對虐待具有更強的心理抵禦能力。
早前的研究已經找到攻擊性行為和低水平單胺氧化酶a之間的關聯。這種酶會分解大腦中的某些神經傳遞素。實驗鼠的食物中如果缺乏這種酶,就會表現出攻擊性行為。舉個著名的人類案例,由於缺乏產生這種酶的基因,荷蘭一家的數名男性成員常表現出病理上的暴力傾力。
莫菲特和卡斯皮分析了達尼丁受試群體的DNA。他們發現,在被虐待的孩子中,一些孩子的先天基因讓他們更傾向於產生低水平的單胺氧化酶a,他們成年後脾氣暴躁的可能性遠大於其他孩子。這提供了首個證據,證明某個特定的基因會改變犯罪行為的已知成因。
2002年,這一發表在《科學》期刊上的發現引發了媒體轟動。但是一些研究者對這類研究的實用性表示質疑。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榮譽退休的科學家迪恩·哈默爾(DeanHamer)表示,「確實存在基因影響,」但同童年受虐經歷的危害相比,「這些影響變得無足輕重,而且還存在可變因素。」哈默爾曾寫過許多有關基因和行為的文章。
此後,遺傳學者的調查不再止步於個體基因,而是群體基因。研究者通過調查數千名哮喘患者的基因發現可能引發哮喘的基因有數千種,而不是只有一種。莫菲特和卡斯皮在尋找吸毒、肥胖等問題的遺傳因素時也採用了研究群體基因的方法。
或許由於自己和莫菲特的爺爺奶奶都是農民,卡斯皮把縱向研究比喻成耕種,「播種、施肥、等待和收成。」年復一年,他們收集著數據,不斷發表有關人類發展的新發現。
1987年,席爾瓦是首次發現孩子出現幻覺的數位研究者之一。他在採訪一些11歲孩子時,發現了這一現象。隨著這些研究樣本長大,研究數據增多,研究者發現了一種不詳的關聯。他們在這些樣本26歲時展開了跟進調查,發現出現幻覺的孩子發展成精神分裂症的概率是普通人的25倍多。
這一發現發表於2013年,這為精神病學的提前干預療法提供了佐證。這種治療理念是,在最初階段就對數年後可能發展為精神疾病的患者進行早期診斷和治療。莫菲特描述了職業生涯中最令人愉快的經歷,「一些母親一直寫信給我,『我的孩子總有些瘋狂的想法,我該怎麼辦?』」現在她會告訴她們,帶孩子去醫院接受治療。
卡斯皮說,「四分之一個世紀過去了,這一發現才被世人所知。我們只能保持耐心。縱向研究帶來的是延遲的喜悅。」
2007年,莫菲特和卡斯皮返回美國,在杜克大學擔任教授。他們在北卡羅來納州中部購置了一處陳舊的房產。他們移除了數噸舊輪胎和雜物,重新裝修,清理樹木,讓房子煥然一新。這讓莫菲特彷彿回到了童年。
達尼丁團隊的1000多名研究對象目前均已45年,在這一生命階段,有些人會倍感辛酸,因為步入中年的他們意識到許多年輕時的夢想再也不會實現了。最近,莫菲特和卡斯皮再次對他們的近況展開了訪談,並發現,樣本中大約五分之一的人佔用了大部分社會成本,犯罪、福利救濟、住院保險、吸煙、單親母親撫養孩子等問題是這些社會成本的來源。
這些人究竟怎麼了?莫菲特和卡斯皮重新翻閱了他們3歲時的記錄數據,發現從幼年起他們的人生際遇就極為不順。在早期語言技能、精細運動和大運動能力、神經系統的健康狀況以及自控能力等方面,他們的得分都較低。長大後往往也處境潦倒、遭受虐待。他們的一生一直處於劣勢。莫菲特說,「在起跑線上他們就沒有被公平對待。遺憾的是,對在這樣的童年中長大的人,我們無法抱有過高的期許。」
比起童年更幸福的同齡人,他們似乎衰老得更快。莫菲特和卡斯皮發現,他們在30歲至40歲期間就開始出現衰老的跡象。小時候承受的壓力讓他們備受打擊。童年受虐的經歷似乎使與細胞保護有關的染色體端粒逐漸縮短,從而加速衰老。
莫菲特和卡斯皮的研究成果並不是能夠涵蓋人類發展所有問題的大統一理論:人類太複雜、太不可理喻,無法一概而論。他們的研究成果與其稱之為結論,不如稱之為獨特的觀點。
莫菲特說,「人並非生而平等。一些人確實天賦秉異,一些人在人生之初就遭遇麻煩。一旦接受了這一點,我們就不會逃避社會問題所帶來的責任。縱觀這些人幾十年的生活,總讓人心生憐憫。」
下面是達尼丁研究團隊數十年來的12項主要發現:
1.兒童期出現行為問題的女性在青春期早期會遭遇更多適應困難。
2.性情的延續:三歲時家庭管束較多的孩子長大後更易衝動和具有反社會品質。三歲時性格拘謹的孩子長大後往往會性情消沉、較不自信。
3.暴力與性別:女性對配偶施加暴力的可能性等同於男性。
4.童年時期患幻覺症的人成年後患精神分裂症的幾率更高。
5.相較僅在青春期出現反社會行為的人,兒童時期就出現暴力和反社會行為的人成年後性格依舊暴躁的幾率更大。
6.基因與環境:在受虐兒童中,若某些人體內產生單胺氧化酶a的水平低,他們在成年時更有可能具有暴力傾向。
7. 壓力和疾病:有過童年被虐經歷的人,體內體現炎症程度的標記物水平更高,這說明他們患心血管疾病的風險提升了。
8.自控:童年的自控能力預示著成年後身體健康、事業成功的幾率更高,並且不太可能犯罪。
9. 青春期開始就長期大量吸毒,可能引發成年後認知能力衰退。
10. 早衰:研究團隊總結了在30歲至40歲之間成年人身體和認知能力快速衰老的某些跡象和特徵。
11.社會負擔: 22%的研究對象領用了絕大部分的社會救濟、醫療和保險補償,這一群體中很多女性是單親媽媽,犯罪率也較高。他們中有許多人在3歲時腦部健康狀況不佳。
12.心理健康:達尼丁等研究表明,大多數人一輩子至少有一段時期患過精神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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