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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外星人,100天!

董小碗,坐標湖東金融圈,不廣告,無策劃,小眾分享身邊的好玩好吃,好聽好看。願每個相遇的清晨,都有你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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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小鞦韆:

昨晚下了點小冰雹,電閃雷鳴,把正準備入睡的你嚇壞了,躲在我的懷裡,發出幾個以前沒有的咿呀聲。你現在會的音符越來越多,我雖然不全懂,但能理解你的意思。畢竟不久前的我們,還共用一個身體。

瞧你像個小考拉似的抱著我,轉過頭去看看窗外,又轉過頭來尋找熟悉的心跳。我輕聲對你說:放心吧,小外星人,我不會離開你的。你是我生出來的,管我叫媽媽,但我心裡明白,??你是我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你通過我來到這個世界,卻並非因我而來。

擠完奶的深夜,我在網上搜索??,希望能找到一些?答案,告訴我,在你還不能喊媽媽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那些時時綻放的微笑、好奇的眼神,緊緊攥住的小拳頭,以及睡覺時的哼哼唧唧,背後是不是有一片浩瀚的宇宙?你看起來沒有安全感,卻不懵懂,我似乎能感覺到,你背井離鄉,來到我的身邊,多麼孤單,多麼勇敢,多麼害怕被我看穿。

其實你不知道,我才不管你是誰,從哪裡來,在你這個生命力飽滿的小人兒,選擇我的那一刻,我就死心塌地護你周全,哄你開心。

這是愛的本能,也是對你把自己託付給我,讓我參與你成長的感謝。

說來慚愧,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不是這麼想的。醫生把哇哇大哭的你拎到我眼前時,我又累又困,被你嚇了一跳,趕緊說,快拿走!

醫生把你洗乾淨了放到一邊,我側過頭去看你,你睜著眼睛慢動作觀察自己,有點像《新白娘子傳奇》里,玉兔精幻化成白素貞形象時的樣子。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了,在你小小的身體里,住著一顆完整的靈魂。

我們是平等的。

血緣以外,你常常試著提醒我,我們之間更多的聯繫。在你還是新生兒的時候,好幾次我無意中看向你,你正用一種喜悅的、久別重逢的眼神看著我,恨不得就用小手抓住我的肩膀,告訴我:是我是我是我,你想起來了沒?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小不點,在我的肚子里,從一顆小枇杷,長成一隻小冬瓜。我們一起去了不少地方,在黔西南的大山裡,我扛著相機在田埂地頭上躥下跳時,還不知道你已經在我身體里安家了。知道了你的存在後,計劃已久的徽州之行落空。

作為補償,你陪我在網師園裡等雨,等到了傾盆大雨發現忘記帶傘,躲到張大千的書房裡;最熱時候去了幾個冷門的古鎮:蘆墟、黎里和錦溪,走錯了高速口,卻在轉眼處看到了超大的彩虹;為了拍泡泡餛飩,去了四次正儀,還和好友做了次直播……

上帝給每個匆忙趕路的靈魂分配了可愛的小天使,安撫了匆忙的腳步,讓行色匆匆的旅人,有了反觀自我內在的時刻。隨著你一點點長大,久別重逢的眼神越來越少了,更多的時候,你表現出來的,是嬰兒的純白和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你特別愛笑,或像小偵察兵似的觀察周邊的環境,那認真琢磨的表情,讓我更加懷疑,你不會真的是一個小外星人吧,被指派過來研究我們這顆行星。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一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因為隨著你的成長,我也不得不讓你上各種補習班、興趣班,完成各種作業,滿滿的日程一定會讓你無暇完成任務,甚至忘記了你來地球的初衷。

日後你便會知道,堅持初衷的可貴。

雖然你總讓人抱著,總用哭聲發號施令,總不讓人睡個囫圇覺,但我一點也不期盼你快快長大。因為當下的這一分鐘,就是你此生最大的一刻。相比「未來」和「過去」,「當下」這個詞語更能體現品格的高低。

——你是否有勇氣堅持初衷,做好「當下」?

事實上,關於你的未來,我也沒有過多的想像。熟睡在你小小身體里的靈魂,會逐漸復甦,適應這個世界,走到我目光難以企及的地方。你的未來是什麼樣子,選擇權在你。然而,看在我們眼睛嘴巴都那麼相似的份上,也要允許我對你的未來有一些期許。

希望你長大後有一份安穩的、收入豐厚的工作,不要那麼辛苦;希望你24歲研究生畢業,26歲生寶寶?不不不,這些都不重要,都隨便你。我希望你是一個有勇氣追逐夢想的人,並恰好擁有實現夢想的能力;希望你能夠體嘗為人父母的樂趣——那實在是太奇妙了——但你的青春和人生卻不僅僅為愛情和婚姻所定義。

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忘了是誰說的,要向跟大人聊天一樣跟嬰兒聊天。過去的100天里,我們聊過天氣、食物、旅行和家附近的兩條小河。你咿咿呀呀地看著我,不時露出捧場的笑容。有一次,我問你:我愛你,你愛我嗎?你迅速吐出一個「噯」字,可把我高興壞了。

我也試著模仿你。你盯著天花板的吊頂燈看時,我也發覺原來光線如此柔和;你試著用小手抓住我的衣服時,我也試著這個抓住你的;你一覺醒來學會了新的音符,大聲叫個不停時,我也用那種發音回應你。我的聲音比你大,你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突然咧開嘴憨憨地笑起來;你喜歡聽李志的《送別》和任素汐的《我要你》,一聽就會安靜下來,啃啃手指頭睡著了。是的,在你還在我的身體里的時候,我時常哼唱這兩首歌。

你給了我一雙美好的眼睛,讓我重新觸碰這個感性的世界。

紀伯倫有一首詩說起父母和孩子:你可以給與他們的是你的愛,卻不是你的想法,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你可以庇護的是他們的身體,卻不是他們的靈魂,因為他們的靈魂屬於明天。

生命不會後退,也不會在昨日流連。

你並不完全屬於我,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作為你的媽媽,哪怕你真的是一個小外星人,我也是你在這顆行星上的起點。我們給你取名小鞦韆,就是想在每次呼喚你名字的時候告訴你,你愛去哪兒去哪兒,無論多遠多高,我們都在原點等著你。

別以為我們有多偉大,你不過是我們用愛寫給未來的情書,用最好的自己,射向未來的箭矢。

謝謝你選擇了我,我們一起長大。

我保證在每個哄你入睡的夜晚,都有耐心。

為擁有你而歡呼雀躍的媽媽,董小碗

2018.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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