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會讓生活變得毫無意義？

為什麼托爾斯泰的比喻是一種不準確的人類狀況的模擬。

托爾斯泰在他的半自傳性著作「懺悔錄」中敘述了在他生命中的某個時刻，他是如何開始考慮他最終死亡的，並因此開始把他的生命（以及任何生命）都變得毫無意義。 為了說明他的觀點，他提出了一個比喻，不幸的是，在我看來，許多人已經找到了說服力。

這個寓言講述了一個旅行者在沙漠中行走時發現自己被野性危險的野獸追趕的故事。 為了逃跑，他跳進他在路上發現的乾井。 然而，他發現在井底遇到了一條想要吃他的龍。 為了救自己，旅行者設法將一根從井壁長出來的枝條掛在上面。

但是當旅行者抬頭時，他看到一隻白色的老鼠和一隻黑色的老鼠在樹枝的莖上轉圈，越來越深地啃咬它。 旅行者知道，只要過一段時間，樹枝才會被撕裂，他會掉到龍的爪子上。 然而，當他環顧四周時，他也看到幾滴葉子上有幾滴蜂蜜。 所以，這樣掛著，旅行者會把一滴蜂蜜從葉子上舔下來。

托爾斯泰解釋說，這個噩夢般的故事實際上是他和每個人狀況的比喻。 井底的龍是等待著我們所有人的死亡。 黑色和白色的老鼠啃咬莖幹是我們生命中的日夜，逝去並導致我們走向不可避免的死亡。 而舔滴蜂蜜就像生活中的一些快樂，它們有助於分散我們思考等待我們的可怕結局的想法：我們只是舔他們，而不是對我們最終和不可避免的死亡有很多想法。 對於托爾斯泰來說，這是人類的狀況。 然而，他已經停止舔滴蜂蜜，不再分心：他看到了自己的情況，因此需要生活毫無意義。

但這真的是人類狀況的正確比喻嗎？ 我想在這裡爭辯說，事實並非如此。 我認為很多人的生活與旅行者托爾斯泰描述的情況有很大不同。

當然，也有一些相似之處：對於我們來說，像啃咬旅行者掛在其上的兩隻老鼠一樣的日夜，最終會導致死亡。 但我認為，旅行者的狀況毫無意義的不是他最終的死亡。 這是他在活著時所做的。 他只是懸在空中，舔著一些葉子上滴下的一些蜂蜜。 對托爾斯泰來說，這代表著生活中便宜，不值得，微不足道的樂趣。 但是，我們大多數人其實並沒有從事那種看似便宜，不值錢和微不足道的樂趣的生活。 我們中的許多人也參與了許多有價值的重要活動和態度，比如學習，承擔責任，做正派工作，參與道德活動，體驗美麗，並在愛情和友誼中感受到個人的溫暖。

什麼使生活變得毫無意義不是它的有限性，而是它沒有包含像上面提到的那些有價值和重要的因素。要看到這一點，讓我們稍微改變一下托爾斯泰的比喻。假設旅行者在他去世之前，不是只是掛在一根莖上，而是在骯髒的樹葉上滴下一滴蜂蜜，而是做了其他的事情。假設在他去世前的那段時間，他做了一些有價值的事情，或者做了一些非常有意義的經歷，比如拯救了一些孩子的生命，或者理解了深刻的東西，體驗了巨大的美麗，或者擁有一種幸福的神秘體驗，顎。我們甚至可以想到一個故事，他為了拯救孩子的生命而犧牲自己，知道拯救他們會導致他自己的死亡。在這種類型的故事中，我們可能不會把旅行者的最終死亡當成他的成就，經歷和生活毫無意義的。我們可能會持相反的觀點，在他去世前的最後幾分鐘，幾小時或幾天內過上特殊的意義。

因此，與托爾斯泰希望我們接受的觀點相反，看起來取消生命意義不是有限的。 決定性的問題是我們在這個有限的生活中所做的價值。 包含足夠數量的足夠寶貴的經驗和行為的生活雖然是有限的，但也許是有意義的。

托爾斯泰用他的寓言來表明死亡使生活變得毫無意義; 但他暗中將除死亡之外的另一個因素 - 即毫無價值的活動 - 插入到比喻中 - 而且這也是在死亡之前的幾個小時內使旅行者的生活毫無意義的另一個因素。 沒有注意到這可能會導致托爾斯泰的觀眾接受有限度必須使生活毫無意義，但這是不正確的。 托爾斯泰的寓言並沒有表明死亡會使生活變得毫無意義，但只有過著沒有意義的活動才能過的生活會使生活變得毫無意義。

參考：

Leo Tolstoy, Confession, trans. David Patterson (New York: Norton, 1983), pp. 3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