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裡的揚中

最新 03-11

我和春天有個約會

鄺美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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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下樓後忽覺空氣中寒冷不再，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溫暖的氣流洋溢四周圍，心中便猛然醒悟春天它真的來了。

小城的春天來得早，風姑娘是先行者。失去了冬日裡刺骨猛勁的她，早春里雖仍有絲絲寒意，但明顯力不從心起來。最早映入我眼帘的是窗前港邊吐出嫩芽的垂柳。真有趣，一夜綿綿細雨，第二天便是春意盎然，滿滿的綠色煞是搶眼。來往行人身上穿厚羽絨服的少了，愛美的小城姑娘早就換上漂亮的大衣，邁著輕盈的步伐在大街小巷留下自信的魅力身影，惹得男人們忍不住偷瞄幾眼。

童年記憶里小城的春天與家門口那一片田野有關。我一直在農村生活著，不過話說回來，鄉下孩子也有自己一番別樣的歡樂。其它的不談，就這塊田野一到春天就綠意滿滿，生機勃勃。我和小夥伴們一放學，就在田埂上放飛自家人做的風箏，追逐打鬧，一路歡笑。

有一陣子我們幾個站在緊挨田邊的路面高處往下跳，大家要比試一下誰跳得最遠。應該是因為年紀小的原因，長大後覺得根本就不高的一段距離，在那時候卻等同蹦極。總之我得深吸一口氣，剋制心中的恐懼，不服輸地拚命往前跳。我多半是閉起眼睛的，直到落地後才敢睜開。我們繼續爬上來再往下跳，不一會兒這一塊田地就被踩的坑坑窪窪。奶奶看到了也不罵，笑眯眯地說，不要緊，早春的麥苗踩一踩才會長勢更好呢。

我們那個老村埭是沿內港排列的，家家戶戶都有「水橋」通往水裡。春天來臨，港內結冰就化開了，潺潺的流水貫穿整座村子。這時候，一位遠房叔叔會帶上我用自製的魚竿去港邊垂釣。我屁顛顛地跟在他後頭邊走邊唱，一到事先踩好的點，他就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噓，聲音小點，不要吵到魚。這時候它們最餓，好釣著呢。」我看著他神秘的笑容信以為真，大氣不敢喘地蹲在一旁，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隨波輕動的浮標。叔叔果然厲害，用不著多長時間，他竟釣上好多條魚，我拍手大讚，這意味著今天的餐桌上會有美味了。

老家門前有一塊菜園，面積不小，被奶奶用樹枝、木條圍成柵欄。到了這個季節，她就扛著釘耙去菜地里翻土，把各種菜籽、豆籽灑進去。偶爾我會纏在她後面，我不是幫助勞動，而是為了玩弄那些形狀不一的種子，好奇數月之後它們是怎麼會長出大片的蔬菜、瓜果來的。還有屋後是鄰居家的一片小竹林，那些探出尖尖腦袋的春筍可沒少成為我作文里描寫的對象。

當文章寫到此處，回頭捋一下，竟發現原來我印象中的江洲春色大都與人和事有關，與景色本身倒干係不大。古人說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在我眼裡秋月最有意境，百花才是最美的。不過說句心裡話，小時候真沒領略過家鄉多麼迷人的春花美景，無非就是江邊、田間和鄉野里幾叢野花罷了，就連現在也只是公園裡才有那麼多鮮花吧。

然而隨著年齡的漸長，在眼界拓寬之後，再回過頭來看一看小城的春色，觀念竟然發生了改變。此時眼裡儘是好風光，尤其記憶中的春天最美，方感悟出這裡的一花一草總關情，一木一水皆為詩。究其原因，大概正如有人所言，走遍千山萬水，還是家鄉最美。此時的我才切身體悟到，原來一個人情感不斷的充沛和情懷逐步的濃烈，在看同樣的人、物乃至事情上，會呈現出如此不同的心境。不曉得別人是不是也與我一般，反正我確實如此。

關於小城裡的春天，對我而言關鍵字大概是春風、臘梅、楊柳、油菜花、田間、雨水等等，總恨不得用相機留下它風姿綽約的曼妙，奈何技術有限，只好在腦海中盡情勾勒出小島春之風采神韻了。正因如此，故以下圖文敬請大家將就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