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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已成圈,江湖風正寒

投資圈,也是一個江湖。

在這個江湖中,有人燒香、有人算命、有人獲得千百倍收益、有人血本無歸、有人能製造風口、扭轉乾坤,但更多的人只能順勢而為。大部分人都是摸著石頭過河,不知道什麼是路,什麼是坑。

上午9點半,丁廳和合伙人緊急開了一個會,一起商量對策。

之前談好的一個LP出了點狀況,不想投了。當務之急,他們得趕緊找到替補份額的人。

「當時都談好了,對方也有比較強烈的意向,都準備簽協議了。現在只能再找新的LP,最差的情況,就是調整二期基金的盤子。」哲略資本創始合伙人丁廳告訴獵雲網。

此時,距離他們新基金成立剛剛過去3個月,這是他們募集的第二期基金,二期規模不是特別大,LP的構成也相對簡單,主要是少數幾個企業家和個人。

一個LP的退出雖然不會影響全局,但是打亂了節奏。「這也很正常,跟我們投資一樣,不到最後一刻簽字打款,都會有很多變化。」

最終商量的結果是,幾位合伙人春節前再各自找一下自己的資源,爭取找到新的投資人填補份額。「如果春節前能敲定新LP的話,春節後我們就可以close,然後開始運作。」

丁廳2014年進入VC行業,此前他曾在一家世界500強的消費品公司工作了7年。

「我是學市場經濟的,對我們八零初那一代人來講,當時畢業沒有什麼選擇,像今天的互聯網創業公司、基金,那時候都非常稀缺,當年最好的方向就是去外資500強。」

雖然轉行做投資人的時候,互聯網創業的浪潮已經接近尾聲,但丁廳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還是對的。過去的五年,他曾經的一些老同事,並沒有很好的跟上電商和移動互聯網的快速發展,不管是工作還是個人,都有點停滯不前。

而相比原來的工作,投資人可以不斷接觸新鮮事物、新的人,他喜歡這種狀態。

但是去年上半年,丁廳卻感受到了強烈的挫敗感。

他原來所在的機構,從2016年年初一直到2017年上半年,把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了AI上面。這來自於他所在機構策略的調整,過去的兩三年,互聯網已經沒有太多的機會。

雖然他們在AI上投入了很大精力,但卻沒有什麼結果出來。「我們沒有什麼AI資源,在這方面的判斷也不強,很多機構已經提前布局了,我們也不適合再參與。」

此外,在原來的平台,丁廳覺得有時候還是會受一些局限。「有很多項目,當時是有很好的機會可以介入的,我也堅定的想參與,但因為內部決策問題,沒有參與進去,非常可惜。」

這也是投資機構里所有執行層的集體尷尬,自己看好的項目沒法出手是經常的事,因為基金的風格很大程度會受創始人或控制人的影響,他們的風格往往會映射到整個團隊上。

這讓他有些困惑。

他希望,能夠按照自己的風格去組建一支基金。因此,在去年下半年,丁廳離開了原來的機構,和合伙人一起成立了哲略資本。

新基金選擇了新消費作為主要投資方向,這也是丁廳所擅長的,過去他一直在這個領域。「我們的目標就是先在行業內立足,找到自己差異化的立足點,放大自己的優勢。不敢說做多大,最起碼做一支小而美,有溫度的基金。」

從做具體業務,到運營管理,從職業轉到事業,這是一個很大的轉變。當然,也有更多的困難和挑戰。

在原來的機構,丁廳主要負責投資業務,他的工作就是把項目投好,錢不用擔心。

但現在他的角色變了,作為基金管理者,他不僅要負責投資,還要管理整個基金,(投黑馬Tou.vc專註於文創領域的眾籌平台)包括募資,團隊管理、投後、LP關係,他都要親力親為。

而錢,是他面臨的首要問題。

對於基金來講,資金充足是一個長期課題。即使是像紅杉、IDG這樣的一線基金,也面臨著募資上的挑戰,這是行業現狀。

「任何一支基金如果說自己募資沒有困難,都是瞎說。」一位業內人士表示,只不過是難易程度高低而已。

而對於他們這樣一支新基金,募資壓力就更大了。

如果募不到資,最直接的影響就是管理費收入低,團隊的薪酬待遇都會受影響。

目前,丁廳的團隊有8個人,月薪開的也不高,投資總監稅前只有2.5萬。這在同行業中已經算是很低了,目前行業內投資總監的年薪普遍在60-100萬之間。

「我們現在開不起這麼高,所以我們希望找到有潛力的投資經理,把他培養成未來的合伙人。」按照丁廳的計劃,如果基金能做起來,很快就需要一批合伙人來負責不同的領域。

但即使這樣,團隊的開銷依然非常大。

最大的開銷來自於團隊工資和辦公室,「人力成本一年兩百萬不到,辦公室租金一年也有上百萬,加上差旅以及其他開銷一年幾十萬。」

因此,壓力與焦慮,每天都存在。

募資江湖:各種坑和套路

在募資的江湖裡,也有各種坑和套路。

對於基金來講,大錢的來源就那麼幾個,資產管理公司、上市公司、政府、銀行、大財團。這其中最好的錢是母基金、政府引導基金以及部分財務管理平台等,這些機構相對比較專業,運作也更規範,他們有一套投資GP的方法。

但除了這些正規機構以外,其實在民間,還存在著大量的個人以及家族財富,其總量遠遠高過市場上的正規機構。

在中國的東南沿海,江浙以及福建一帶,民間所蘊藏的財富數量是驚人的,但這些地區的民間財富更多的是通過同鄉以及圈子之間的信任關係,來進行民間借貸或互相拆借。

而隨著股權投資的興起,這些巨量的民間財富也正在通過各種方式,進入到風險投資領域,但他們往往不按套路出牌。

「他們進來後會有很多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要求拿掉五個點的管理費,相當於兩年半白乾了,而且未來的投資收益他們還要參與分成。」一位業內人士表示。

這樣的要求,會動搖VC的商業模式,包括投資策略、回報,都會受很大影響。而管理費和收益分成,是基金的生存之道。

「我們還是希望拿正規機構的錢,但短期內我們不會去找知名的一線資金,我知道他們投資GP的標準和要求,我們可能還沒有達到,沒必要浪費雙方的時間和精力。」丁廳說。

因此,他選擇先從身邊有信任關係的企業家入手。「有一些LP願意信任我們,那我們先拿可以確定的錢。」

「我們跟金主之間也存在信息不對稱的問題,我們不知道他們在哪,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在哪。」名川資本創始合伙人王求樂講道,王求樂此前曾任職賽富,2016年從賽富離開後,成立了名川資本。

在王求樂看來,國內的LP其實是蠻新的一群人,並且數量還在不斷增加,但是還並不成熟。對大多數LP來說,市場上的一線基金很難投進去,那除了這些還有哪些人可以投?需要一個建立信任的過程。

而業績是取得LP信任的重要前提,也是決定一個基金能否長青最重要的因素。

據矽谷的統計,80%的基金只能做1期,90%的基金超不過3期,超過3期的只要不出意外,這個品牌就長青了。

「我們最多只能犯一支基金的錯誤,要是犯兩次以上,就消失了。」與原來在賽富的時候不同,王求樂覺得現在要做一個狙擊手,每打一顆子彈,都要儘可能有效。

在丁廳看來,GP最重要的職責就是幫LP把錢保管好,同時還要儘可能投中那些高成長、高回報的項目。

「首先要讓現有的LP滿意,對我們放心,這個錢對他們來講,只是很小一部分,他們其實可以拿出更多的錢來參與,關鍵是能不能取得他們的信任。另外我也需要他幫我們背書,去介紹更多好的LP進來。」

作為一支新基金,他們需要快速的證明自己,這個壓力其實非常大,「我們真的害怕,錯過一個機會。」丁廳說。

如果沒有好項目,一切都是空的,回報不可能完成。

怕投錯,也怕錯過

其實對於大部分中小基金而言,最大的挑戰來自於同行業的競爭。

在一個行業里,真正好的項目鳳毛麟角。好項目往往是BAT搶完了,才輪到紅杉和IDG等一線基金,其次才是市場上的其他基金。

不僅如此,投資圈的圈層化也越來越明顯,一些機構之間正在形成更深層次的信任關係,並且這種關係還在不斷強化,令圈子外的人很難插手。

有一些好項目不是你看不看得懂,而是你拿不拿的到,並且這些項目有不少都是明擺著可以賺錢的。

「這個時候,我們就面臨與大基金的直接競爭,別人也想投,我們是不是有機會投進去,人家是不是願意讓我們參與?」丁廳說。

在原來的機構,有幾次丁廳與對方談的都挺好,但是對方很直接的告訴他,「他們正在等某知名機構的TS,如果對方出了,那就確定要他們的錢,不要你們的,如果他們還在磨蹭,我就考慮你。」

這種情況,在他的新基金,不會更好,只會更差。

「我們現在更務實一點,不一定要領投或者董事席位,如果創始人認可我們的專業性,覺得我們對他有幫助,我們可以用合投或跟投的方式。」

雖然競爭激烈,但丁廳也不願去挑那些沒人關注的,或者為了估值便宜,參與一些比較小眾和非主流的項目,因為那樣風險也很大。「我們基金雖然小,但更願意跟主流基金、大基金走得近一些,參與到那些好項目中去,享受頭部的紅利。」

這也是小基金的生存之道。

但事實上,不僅是新基金,即使是一些經驗豐富、曾經投出過明星項目的投資人和機構,也面臨著如何投出下一個獨角獸級企業的壓力。投資的路,遠沒有盡頭。

「我現在拿的TS已經非常多了,首先我要漲價,其次我乾脆把賬號給你們,你們把錢打給我,打完了我們再談。」一位創業者直截了當的告訴聯想之星合伙人李明。

「我們肯定不會投這樣的項目」,李明覺的還是要把事情看清楚一點。

但據說有些機構就立刻把錢打給了對方,「這個行業競爭非常激烈,那麼多聰明人,那麼多新基金,而優質項目的稀缺,更加劇了這種競爭。」一位業內人士表示。

大基金的錢越來越多,新機構也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大家都睜大了眼睛,想要投出下一個獨角獸企業。

據中國證券投資基金業協會數據顯示,截至2017年年中,在基金業協會備案的創業投資及私募股權投資基金達到11251家,管理基金數量達到23473支,基金實繳規模5.83萬億元。

另有數據顯示,目前國內的股權投資從業者已經達20-30萬人,其中6萬人持有基金從業資格證。

這麼多的錢也需要有去處,而找不到好項目,幾乎是所有財富持有者共同的一個困惑。很多機構拿著錢著急找項目,也造成了某些項目的估值虛高。

「莫名其妙地貴,天使項目很少5000萬以下的,創始團隊對估值的預期都非常高。」談及過去一年的感受,國宏嘉信創始合伙人馬志強覺得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快還有貴。

估值已經很貴了,這一輪要不要接?接了會不會成為最後一輪?下一輪找誰呢?什麼時候能退?這都是問題。

「不好意思翔哥,您幫了我很多忙,非常感激,但這次可能不能拿您的錢了。」一位創業者打電話告訴黑馬基金管理合伙人胡翔。

此前,胡翔和他的團隊花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幫這個項目梳理思路和商業模式,關鍵點有了很多突破,也簽了TS,投資協議都起草好了,胡翔覺得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但對方告訴他,另一家機構給了同樣的估值,不過是按美元。

「我們在這裡面是付出了心血的,按照法律效力也該我們來投,但我也不能把他強按在地上,說你就得按這個價格拿我的錢。其實按照協議是可以的,因為我們TS里簽了排他協議。」說起這件事,胡翔有些鬱悶。

「如果這個創業者有感恩的心,他可以先拿我們的錢,然後再快速的拿下一輪。」但胡翔放棄了,他覺得心不在一起就很難。「我認了」,他說。

李明覺得,創業者有感恩的心很重要。曾經某個知名項目的創始人找到他,說能不能一起把前面的投資人坑一下,但他拒絕了。「跟我們的價值觀不太一致,有一天我們也會成為前面的人,我覺得這是殺雞取卵的做法。」

「你要不要投?不投還有投資人在後面等著。」一位創始人跟何紹鈞講。

何紹鈞此前曾擔任雲腦基金管理合伙人,這是一家由田溯寧、丁健、楊元慶和李彥宏四人共同成立的基金。目前,他的身份是十方創投管理合伙人。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項目,但CEO非常驕傲,何紹鈞最終還是決定不碰,但他說並不是因為對方很驕傲。

「投資是這樣,沒投的時候,是他追我,但投了以後就是我追你。我們需要很多交流,一起做很多重大決定,我會選擇溝通比較順暢的CEO,要不然我投進去以後,天天跟你打架,那就沒意思,你辛苦我也辛苦。」

但有時遇到非常好的項目,投資人往往也不想錯過,甚至還會耍「賴皮」。

「我們曾經也把創業者鎖到過會議室,還不止一次。」李明笑著說,「也不是限制人家自由,就是不讓人走唄,談完了再走。」

「當然,我們一些項目也被別人鎖過。」曾有創始人打電話向李明求助,說被別的機構關在會議室里不讓走。

怕投錯,也怕錯過,這是投資人經常矛盾與糾結的點。

但做投資,錯過永遠都是不可避免的主題。雖然行業永遠都有新機會,但實際上每個階段都有階段性的大機會,(投黑馬Tou.vc專註於文創領域的眾籌平台)如果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正如熊曉鴿所說:VC是一個永遠都在後悔的行業。

「你們根本就沒相遇過,這不叫錯過;相遇過,但只是點頭之交,也不叫錯過;只有你跟她花前月下過,最後由於種種原因沒牽手,這才叫錯過。」胡翔告訴獵雲網。

去年趣店上市的時候,胡翔曾寫了一篇《三次錯過趣店的投資是什麼感受?》,一度在朋友圈刷屏。

這源自於胡翔與羅敏曾有過的一段「花前月下」,趣店的羅敏曾三次找到胡翔,問胡翔要不要投資?但由於種種原因,胡翔最終沒有入局。

「會有一些後悔,尤其是看到錯過的公司發展的越來越好,估值翻了很多倍,這種情緒不可避免,我們只是希望能少錯過一些。」胡翔說。

錯過趣店的胡翔,發了一條朋友圈「錯過是投資人經常要面對的,一邊送上祝福一邊心如刀絞」。

不斷變換的風口

所有人都想投出那種帶來千百倍回報的明星項目。因為俘獲一個現象級企業,不僅關乎一個投資人、一家投資機構的收益,更關乎聲譽,乃至命運。

而優質項目的稀缺,則加劇了不安和焦慮的情緒。

所以,當一旦有好的項目出現時,大家便一擁而上。這個時候,風口出現了。

來不及驗證對錯,因為機會稍縱即逝。曾經有投資人因為晚去了幾個小時,價格翻倍而錯過一個好項目。

「太快了!」馬志強感嘆道。「所有行業都在造概念,不管是媒體、投資人還是創業者,似乎都熱衷於找風口這件事。」

任何一個方向,一開始有一兩個勇於嘗試的團隊進來,一旦這件事被認可之後,接下來的速度會快到讓你嘆為觀止,一大批人蜂擁而至,然後就是非常簡單粗暴的複製,最後就是一地雞毛。

所以這就需要投資人不僅對行業有很深的認識和人脈,動作還要快。這樣才能第一時間拿到案子,第一時間做判斷。過去看一個公司看半年,現在半年風口都過了。

「如果現在還有公司等你半年的,大概率也不是個好公司,好公司等不了這麼久,一個月到頭了。」三千資本合伙人黃璜說。

其實就在2017年上半年,投資圈普遍還在為找不到投資主題而焦慮。

「除了共享單車和共享充電寶還能投點什麼?」這是投資人上半年常問的一句話。

但是到了下半年,新零售、電動汽車、人工智慧晶元以及年底的直播答題、供應鏈升級、區塊鏈就開始輪番登場,而且一次比一次熱鬧。

這其中,有些風口生命力還比較強,有很好的持續性,有些風口純粹就是一陣風,刮完以後什麼都沒有了。

一些投資人也十分熱衷於追逐風口,與花費大量時間、精力去找尋一個有潛力的項目,並且耐心培養和等待不同,風口上的項目似乎性價比更高,不僅能揚名,還能快速的獲得高額收益。

投資人追風,創業者也在追風。

「曾經有一個項目,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個一般的項目,AI火的時候,他就把公司變成了一家AI公司。前兩天我見他,他跟我說,他們是一個AI+區塊鏈的公司。」何紹鈞說道。

這樣的公司其實比比皆是,大多數都是為了迎合投資人,為了融資。

何紹鈞認為,是追風,還是真正解決問題?這很重要!「因為你追風是為了追投資,迎合投資人,但真正創業是為了解決一個痛點。」

「我會看他新的解決方案,是否真的需要這種技術。可能他以前真的缺這個技術,現在有了新技術可以很好的彌補。比如你加區塊鏈是否合理,還是只是為了騙投資人的錢?」

「我能判斷這些技術是真需要還是假需要。」何紹鈞此前曾擔任亞信科技高級副總裁/系統設計專家、美國Groupon(中國)副總裁、美國VeriSign全球副總裁等職,是技術方面的專家。

見到何紹鈞的當天,他早上剛剛看了8個項目,並且是8個不同領域。

「每一個領域都有太多我不懂的東西,需要在短時間內學習很多新知識,感興趣的項目還要好好研究,深入了解行業,競爭對手是誰?前景怎麼樣?」

在何紹鈞看來,現在的創業者很聰明,很多都不是第一次見投資人,非常圓滑。「我們要從裡面把那些有潛力的和只是追風的創業者區分出來。」

「風口並不是憑空產生的,前期都有很長的驅動過程,只是因為某個關鍵點的成熟而被引爆。」李明覺得,當你看到風口起來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

因此,對於大多數投資人來說,其實也並沒有抓住風口的機會。與極少數人可以造風口,甚至扭轉乾坤不同,更多的人只能順勢而為。

而在這種層出不窮、快速轉換的風口下,想要保持獨立分析,也變得越來越難得。

「投資人也是二八分,20%懂的,80%全是蹭的。天天出去酒局,你投什麼哥們?我蹭一點。」一位圈內人士如此評價。

在他看來,大多數投資人都很難稱得上專業。「很多人都說要投AI,但是大部分投資人真的懂AI嗎?是不是都是補了一個月課,然後開始投的?大家都說要通過上市退出,請問A股和港股上市有什麼區別?我敢保證80%的投資人不懂!」

「大部分投資人其實都是投機主義者。」這位人士表示。而跨越農曆新年的一場區塊鏈盛宴,則將這種投機屬性和風口效應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過去一個月賺的比過去7年都多。」PreAngel創始人王利傑說。

在這場有史以來任何金融產品都無法匹敵的數字貨幣的跌宕起伏中,賺錢成為了最大共識,所有人都怕錯過了上車的機會。

「那這不成了發空氣幣了么?」

「說白了你現在就是套區塊鏈的概念,趕緊把ICO發了,先把錢拿進來再說。」

深夜,兩個創業者還在北京的辦公室里激烈討論著。

所謂「幣圈一天,人間一年」,許多曾經名不見經傳的幣圈玩家,一下都變成了大神。「徐老師最近一直在約我吃飯,但我實在沒時間。」在一場飯局上,一位幣圈內知名人士「不經意」間透露。

「區塊鏈目前還處在造風階段,需要一個市場和資本教育的過程,雖然有一定的成長性,但同時也存在一定的政策風險。」星瀚資本楊歌告訴獵雲網,「我們還在觀望,不會完全不參與,但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參與。」

在這場所謂的技術革命中,不僅將投資人分成了幾派,也徹底攪動了白領階層的集體焦慮。

學習,永無止境

「你對新事物的認知,跟不上社會發展的速度,你就會焦慮。」馬志強說。

為什麼大家在積極擁抱區塊鏈,為什麼這兩年知識付費很火?就是因為大家擔心自己的認知跟不上,擔心被世界拋棄。

在黃璜的書架上,擺滿了關於動畫和導演方面的專業書籍。

他關注幾個領域,但由於領域之間會有交叉,而且行業本身也在不斷變化。因此在黃璜看來,需要學習的東西特別多。

「做投資,你不能說跟人家最頂尖的人有一樣的水平,但起碼得有一個入門級水平,否則你去跟導演聊天,怎麼判斷這導演好還是不好?」黃璜說。

因此,作為投資人,總是需要快速了解市場上新的業務模式、概念和技術。行業不斷推陳出新,學習,永無止境。

楊歌有一個知識圖譜,他會用框架去記憶所有的東西。「我會看非常細的東西,量子技術會從頭看,我可以寫15種程序,人工智慧代碼我自己寫,生物醫藥所有的基因技術自己學。幾乎全部的4級行業以及大部分5級子行業我都看過。」

雖然做天使投資不一定要研究到這麼細的程度,但這是楊歌的優勢,在清華大學讀書時他曾經考過全院第一,是名副其實的學霸。「我喜歡看這些東西,我的興趣在這。」

對於黃璜來說,現在主要的煩惱就是沒時間鍛煉,沒時間陪家人。「天天各種飯局,基本都是找你要錢。我現在有時候約人,就問你想爬山嗎?咱能不能一邊爬山一邊談?或者去公園跑步。」

這也是大多數投資人的生活狀態,需要不斷學習,要做社交,要見LP,需要關注投過的公司,還要見一些潛在的投資對象,跟合伙人在一起的時間比家人還多。

「很多人會覺得我們這種人沒生活,但確實也是一種活法。」每天睡六個半小時,一周工作時間是16×7,吃飯基本都在談工作。楊歌說他已經把工作和生活視為一體了。

但楊歌小時候,奶奶曾告訴他,該工作的時候就工作,該玩的時候就玩,這樣才能把人生做好。「如果不給自己減壓和娛樂,工作效率就會降低,而且長期聚焦在一些細節上,宏觀也會缺失。」

去年十一,楊歌和愛人做了一次蜜月旅行,在這之前,楊歌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旅行過。這一次,他花了21天的時間走了五個國家,從南非到巴西到阿根廷一直到厄瓜多,最後到美國。「這次旅行對我來說時間上很奢侈,我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不工作。」

其實不僅是基金合伙人,大部分投資機構中層的生活也都是異常忙碌。

「經常出差,沒時間談戀愛,沒時間結婚,不敢生孩子,需要不斷學習,給領導彙報10頁PPT恨不得寫100頁。」一位圈內人士,透露了基金內中層人士的生活狀態。

但是與基金合伙人大多在物質上沒有壓力不同,中層往往還面臨著物質上的壓力。目前,國內的一線基金基本都在北上深,在這些城市,房價、生活成本,堪稱昂貴。

而且除了物質上的壓力,他們中的大多數還面臨職場上的壓力。

「不是所有人都能升到合伙人級別,很多人到了30多歲,依然還在中層,面臨的處境也非常尷尬。」一位圈內人士表示。

既要有實力還要有運氣

楊歌的微信簽名是,7fat years,7lean years,這是聖經里的一句話,中文意思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雖然投資人都不否認理論和邏輯框架的重要性,但他們同樣也強調運氣和大勢。

羅振宇在跨年演講的最後,出了一道題。「兩個按鈕,按下第一個,給你一百萬美元;按下第二個,你有一半機會拿到一億美元,選哪個?」

李明把題目換了下,「100%給你一百萬,10%給你一個億」。這是投資人常常要面對的選擇,比羅振宇那個更難。

李明認為從投資的角度,應該選擇後者。「概率論里有一個概念叫數學期望,從數學期望的角度來說,第二種的數學期望是1000萬,是第一組是十倍。雖然有90%拿不到錢,但是一旦成功,能拿到一個億。」

這也是風險投資的重要邏輯之一,就是要持續的賭小概率事件,因為只有高風險的項目,才有可能帶來高回報。

在投資圈,有一種說法,作為投資人,如果你的項目死得不夠多,說明你的風格不夠冒險。而衡量一個投資人的好壞,不是看他投錯了多少公司,而是投對了多少公司。

因此,作為投資人李明覺得還是要去投一些,看起來風險相對較高,但潛在收益更高的項目。

「如果你追求成功率,就失去了賭的機會。」但李明也強調,並不是漫無目的的賭,你要想清楚自己賭的到底是什麼?

在他看來,每個人都希望項目是完美的,事好,大方向也對,團隊背景非常牛,價格還非常便宜。經常說多快好省,聽起來好像是對的,但實際上是矛盾的,多了就沒法快,好了就不能省。如果沒有一個取捨,你就會煩惱。

「其實好項目也是見仁見智」,王求樂說,以我們的經驗,絕大部分後來非常好的明星項目,90%初期都是很有爭議的。相反那種一開始大家都覺得好的項目,最後反而沒成。

據說,當年投58的時候,賽富內部其實一直都有爭議,當時的姚勁波在市場上並不受待見,也沒有多少人看得懂。因此,好項目也不是第一天就特別好,一直好到上市,尤其在天使階段,沒有什麼項目是完美無缺的。

而投資人恰恰就是經常要在很多不確定的因素上面做決定,這也是風險投資的魅力所在,焦慮來自於未知,興奮也來自於未知。

「每個公司真正扒開了跳進去看的時候,還是有很多問題,創業公司沒那麼美麗,有一堆坑在裡面,因此盡職調查還是要好好做。我們要做的就是甄別哪些東西是可以彌補的,哪些彌補不了。」三千資本投資合伙人肖鵬表示。

除了投資人,肖鵬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櫻果文化CEO,這是一家由三千資本參與投資的動畫出品公司,肖鵬的任職相當於深度投後。「肖鵬在動畫領域比較專業,(投黑馬Tou.vc專註於文創領域的眾籌平台)我們就派他去了,可以幫助我們更深的扎入這個行業。」黃璜告訴獵雲網。

櫻果文化創始人是一名頂尖賽車手,在日本的方程式獲得過多個冠軍。「他每次去賽車我都特別害怕,他們有時候發那個撞車視頻,嚇死了!我對他的要求就是千萬別出事。」黃璜說。

這也是投資人經常會面臨的一個問題,在創業過程中,核心團隊出現離職、生病、離婚等意外情況,都會對項目造成很大影響。

「我之前投了一個項目,發展特別好,三個月流水一億,突然聯合創始人被查出腸癌,來北京複查後,結果是誤診,虛驚一場!」一位投資人向獵雲網透露。

「你就算判斷出來大方向,也判斷出來這個人很牛,但你沒法預測他生不生病?沒法預測出不出意外,所以投資本身就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李明說。

「中國有句話叫盡人事聽天命,創業本身是一個極端環境,很多非常牛的人,最後也沒把這個事做成。所以,很難說這項目沒給你賺到錢,就是投錯了。」在李明看來,只要這個人適合,也盡了全力,但最後因為機緣巧合沒成功,也是正常的,創業就是有一定的概率。

在聯想的CEO特訓班上,曾經一位創業者分享了自己的經歷:在創業過程中,一度被逼到不行,就在樓頂坐著抽了一夜的煙,想是不是要往下跳。後來想到家人和媽媽,覺得應該把責任承擔起來,最終還是堅持下來,把公司做起來了。

「你想得是多大的壓力?」李明有些感慨。

在李明看來,創業過程肯定會遇到一些問題,有時候創業者可能會比較悲觀。頂級球星也有狀態不好的時候,你要去激勵他,鼓勵他把狀態調整好,這是教練員應該做的。

「創業是一件特別苦逼的事,我們希望找到的創業者,是很樂觀的,我們不能要求他們樂觀,自己很悲觀。」

但有時當創業者呈現出的一些狀態和想法,達不到期望時。作為陪跑者的投資人也難免會陷入到焦慮的情緒中。

「創業需要有很大的決心和狀態,這個過程中我們著急了,但創始人狀態不夠,投入度不夠。我們確實很焦慮,但也無能為力。」胡翔說。

因此,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以及壓力下,有些人開始尋求一些邏輯方法以外的減壓方式。

王求樂和朋友此前一起合投了一個項目,這個朋友是王求樂很尊敬的一名投資人,在圈內也很知名。投完後,項目的CEO告訴王求樂,「你知道嗎?那誰會算卦,你還記得我之前找你要過時辰,他給你算了一卦,說你八字還不錯。」

王求樂有些哭笑不得,「這是我投資生涯中第一次有人要測我八字,然後允許我入局的。」

在創投圈,這並不是個例,「我每年都會去燒一些香,還有投資人每年買幾萬塊錢的蛇,拿到山裡去放生。」一位圈內人士向獵雲網透露。

在黃璜看來,做投資實力是長線,運氣是短線。「既要有實力又要有運氣,光有實力沒運氣,你根本就活不到實力展現的那一天,光有運氣沒實力,你可能做一兩期就做不成了。」

而大部分投資人的焦慮在於,不知道運氣什麼時候會來?

5%的頭部基金賺了80%的錢

黃璜曾經在法國波爾多讀書,這座位於法國西南部的城市,因為盛產葡萄和紅酒而聞名。

「紅酒好不好關鍵在於年份,如果這個年份陽光充足,雨水充沛,氣候又好,這個葡萄釀的酒,味道就會特別好。」

在黃璜看來,投資也一樣,周期性非常明顯。

「你做基金的時候,是行業里的低谷,你就能撿漏,幾年後行業漲起來的時候,你肯定掙錢。如果在行業最好的時候,比如14或15年,你做一個VR基金,現在要不虧死都見鬼。」

所以一支基金賭出一個高回報其實不難,難的是如何能夠跨越經濟周期,持續的產生高回報。

VC跟其他行業一樣,也是二八分,只有少數優秀的團隊才能獲得那部分最高的收益。

據美國50年來的數據統計,5%的頭部基金最終賺了80%的錢。「這個市場,不可能所有基金都掙錢,我們也無法違背這樣的大規律,我們要做的就是努力成為某些領域的前5%。」丁廳表示。

在基金內部,收益也遵循二八定律,80%的收益通常只來自20%的項目。《從0到1》的作者彼得 ? 蒂爾一次來清華講課時講道,Founders Fund基金中的3個項目,最終賺了整個基金92%的收益。

事實上,即便是一些做的非常好的一線基金,也經常會看走眼。對於未來,沒有人能把握準確。

但儘管如此,投資圈卻從來不缺少獲得千百倍的神話以及獨具慧眼的故事。

人們總是很容易看到這樣的神話,但實際情況是,絕大多數人都是交了學費,甚至血本無歸。

「很多人虧死了,你也不知道。」一位業內人士表示。尤其是很多新進來的天使機構,幾乎全軍覆沒。

「我覺得真正賺到錢一定是藏不住的,誰也做不到3到5倍,如果按5倍的話,年化收益率要在50%以上,中國歷史上就沒有一支基金能夠堅持五年以上,並且年化收益率在50%以上的。」該人士向獵雲網透露。

由於風險投資本身的高風險和不確定性,即便是一些知名機構的回報率、退出情況、IPO數量,其實也遠沒有想像中高。大多數優秀基金的退出率不超過10%,甚至不超過5%,收益只是賬面上的。

尤其是早期投資,就算投中了,什麼時候能退也是個問題。

「為什麼大家會在意退出?在黃璜看來,就是因為一堆人投了一堆不好不壞的公司,感覺能退出,但似乎又很難。」

退出難,一方面與項目本身質量有關,但另一方面,也與政策因素以及退出渠道有直接關係。

去年年初,證監會收緊了影視、娛樂、文化類項目的再融資,併購重組項目也紛紛被勸退。這直接影響了文娛資產的資本化能力。

「監管層希望避虛就實,引導資金往實業上走。」一位業內人士表示。但過去幾年由於中國經濟正在經歷轉型時的陣痛期,實業並沒有太多機會,因此導致大批資金湧向虛擬經濟。而文娛由於毛利率較高,且具有抗周期性,所以在短期內吸引了大量熱錢。

「國內的政策往往都是這樣,一刀切。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行業的波峰波谷特別明顯,好的時候,所有熱錢都擠進去,不好的時候,泡沫破裂,一地雞毛。」該人士表示。

這就造成投資機構在做判斷的時候,也會跟著搖擺。

「有一些不是我們投的不好退不掉,而是因為涉及到行業政策,導致即使上市也不能全部變現。」王求樂說。

在王求樂看來,國內的退出渠道確實受政策影響比較大,一會兒開一會兒關。「但不管開也好,關也好,監管層的目的不是為了把市場搞壞,而是為了搞好,但這需要一個調整的過程,我們堅信市場最終能變好!」

「現在這個時點的政策並不能代表以後,我們還很年輕,還有時間,可以等二級市場轉變以及政策面回暖,只要我們投的企業沒問題,就有機會。」對於未來,肖鵬比較樂觀。

雖然政策因素使得國內文娛資產的併購變得較為謹慎,但一些好的公司,還是有上市公司願意以全現金的方式來收購。

併購是目前互聯網階段最主要的退出方式之一。從10年到15年,互聯網併購的比例非常大,但是在互聯網浪潮過了之後,由於對流量需求的下降,併購的需求也在減少。

黃璜認為,如果是好公司,也不一定非要綁死在一棵樹。現在港股和美股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雖然收益沒有國內強,但條件也挺優越。

目前,國內的IPO在加速了一兩年之後,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這也為創業公司提供了更多的選擇,創業公司可以選擇A股、港股和美股,還有新三板。

「我們現在基本不會選擇新三板,因為流動性太差了。」一位投資人講道,他說有些企業本身已經發展的非常好了,但就是因為新三板流動性太差,退不出來,搞得特別辛苦。

「我現在希望阿里巴巴能回到香港上市。」今年1月,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林鄭月娥在與馬雲對話時,表達了香港渴望「擁抱」阿里巴巴的心愿。

4年前,因無法接受阿里的不同投票權架構,港交所錯失了阿里巴巴。去年12月,港交所通過了同股不同權的改革措施,將允許不同投票權架構的高增長及創新產業公司在主板上市,這主要就是針對內地的新興企業所做的改變。

此外,二手基金的快速出現,也給一些項目多了一種退出的渠道。目前,國內的大部分基金都是在2010年前後成立的,基本都快到期。雖然通過這種方式退出收益會減少,但至少能幫GP解除一些負擔。

「這也給了LP一些教訓,你花七年時間賺了3倍,別人只花三年就賺了3倍,其實你本來可以賺3×3倍的收益,但沒辦法,因為你不願意再等三年。」王求樂分析說。

這也是國內風險投資所面臨的問題之一,由於過去中國經濟一直處於高速增長的周期,所以大家對於回報的預期都非常高。

「但是隨著社會財富總量越來越大之後,所有財富都追求高回報,是不現實的。而掌握財富的人,也會逐步回歸理性。」馬志強講道。

王家衛的《一代宗師》中有一個鏡頭,是趙本山飾演的丁連山在熬蛇羹。

趙本山告訴他師弟,蛇羹最重要的是火候,火候過了不行,不到也不行,就是要剛剛好!

「投資也是一樣,項目投完需要一個過程,有些項目三五年甚至十幾年都很正常。中國有句話叫瓜熟蒂落,有些東西你著急是沒用的。」李明說。

「所以做投資要有長期心態,你總想投了就立刻看到錢,肯定就會焦慮。」

後記

春節過後,丁廳的二期基金很快就要close了,與合作夥伴共同發起成立的新基金也開始投項目了。眼下,丁廳覺得最重要的是先把這兩期基金做好。如果前面兩期就搞砸的話,後續就很難再募資了,圈內的口碑也會受到影響。

過去的一年,對他來講,正在經歷從比較失落迷茫到目標比較清晰的過程。

兩位創業者最終討論的結果是,春節後發ICO。「過年韭菜們都回家了,會形成一定的宣傳與示範效應,年後會有新的韭菜入場。」其中一位講道。

很多人說,如果幾年前買了比特幣現在就會賺多少,但胡翔認為這樣的假設沒有意義。「我沒有對比特幣、區塊鏈做過研究,這也不在我的能力圈範圍,每個人都只能專註自己的領域,有很多項目不是我們考慮的範圍,儘管發展很好,但跟我沒關係。」

過去的一兩年,以比特幣為代表的數字貨幣創造了成百上千倍的收益神話。

「但問題是你是不是每年都能這麼高?」李明說。

「巴菲特的收益其實並不高,每年只有百分之十幾,但可怕的是幾十年都能保持這樣的收益,這才是做投資最難的。」

(文章來源於:獵雲網摘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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