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港澳行記之九:旺角旺角
很早就知道香港有個旺角。
讀高一那年,王家衛拍了《旺角卡門》。
大學畢業那年,葉偉信拍了《旺角風雲》。
香港就是這樣,以影像的方式構成了我青春歲月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
戊戌正月初九,也就是2018年2月24日,離下午五點還差3分鐘,我走出了旺角地鐵站,我會記住這個下午,記住我身邊這個姑娘,她的名字叫玲兒,我不會再擁有這個下午,但我對玲兒的愛將會和這個下午化作永恆。
我這樣碼字,是不是很王家衛?
拍《旺角卡門》時,劉德華和張學友未及而立,而張曼玉正在度過人生第二個本命年。
一切都很美,雖然影片和梅里美的小說《卡門》一樣,是個悲劇。
這一年,是1988年,沈從文先生魂歸湘西,張藝謀的《紅高粱》驚艷柏林,海子寫下了悲傷的《日記》,而14歲的我,出乎母親意料地沒有考進高中的快班。
我來旺角,無關卡門與風雲,我來印證青春的記憶,來感受香港的本色。
旺角很亂,這種亂,其實是自由。
旺角是香港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從前還有個九龍寨城),混跡在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在想,人們為什麼愛來旺角?
因為,這裡自由的空氣。
自由的空氣,只有熱愛自由的肺才呼吸得來。不是每個城市都有旺角,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旺角。
旺角魚龍混雜,一點兒都不齊整,人是雜色的,店鋪是雜色的,樓宇是雜色的,連標語也是雜色的,但這恰恰是旺角可貴、可愛和可敬的地方(尤其是其普通人的政治訴求可以自由地表達,恕我不敢奉上過多的照片)。
我想起了我居住的城市從前的樣子,尤其是我熟悉的和平都會一帶,多少有一點旺角的氣息。
旺角如此擁擠,汽車、出租、單車、雙層巴士雙向穿梭,永不停歇,似乎是在挑戰城市管理部門的極限。
摩肩接踵,在旺角,不是修辭,是寫實。
走餓了就開始覓食。
一串龍蝦丸,一杯螺肉片,一碗「南記」番茄牛腩,一盆「香港仔」魚蛋河粉。
夜深了,我和玲兒在似乎永不暗淡的霓光虹影里走出旺角。
走出旺角,我禁不住一次一次回頭,總感覺,有一個14歲的少年在街對面喊我,喊我去赴一場關於理想和熱血的約會。
很多年以後,有個叫北島的詩人,這樣描述八十年代:
那時我們有夢
關於文學
關於愛情
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們深夜飲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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