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媳婦真不簡單,在家忍辱負重,在外殺敵揚威!
京東有條潮白河,沿河岸十九八村,自古以來就是個好地方。河裡有魚蝦,溝地里有河水,過了河,一條官道直通京城,走水路,順流而下可直達海口。這河岸上的黎民百姓,家家日子過得很富足。
窮有窮的難處,富有富的苦衷。那年月,世間凈是凶狼惡虎,都惦記著這塊肥肉,常常聞著味兒到這一帶來搶劫騷擾,搞得黎民百姓人心惶惶,雞犬不寧。一來二去,這裡成了禍殃之地,有的人寧可搬到遠處勒緊褲帶受窮,也不在這兒提心弔膽過日子了。
一天晚上,從外地來了幾個土匪,路過河邊一戶人家門口時,看到一所青磚藍瓦的小四合院,就在牆外頭嘀咕:「這裡有魚!」
這是土匪的黑話,意思是這家趁份,可以下手。他們正嘀咕著,被院里一個俊俏的小媳婦聽到了,小媳婦正在餵豬,於是放下傢伙事兒沖著牆外說:「有魚也是扎魚。」
「架不住網好。」
「不怕網破你就來。」
「還不到下網的時候……」
啥年月都有屈死鬼。小媳婦和土匪們搭話的時候,正好被蹲在茅房裡的小姑子聽到了。小姑子感到很納悶,就提拎著褲子跑回屋,把剛才嫂子和牆外人搭話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爹娘和哥哥。原來這小媳婦今天剛過門,初來乍到的誰也不認識,咋會跟人家隔牆搭話呢?一家子都以為新媳婦當姑娘時就不正道,現在又來勾引野男人。從此以後,家裡人都黑眼白眼不恭敬她,讓她吃剩飯,干累活兒,稍稍有點不順從,公公婆婆不是打就是罵:「算俺瞎了眼,沒看透你這養漢老婆,不打算跟俺過,走!找你那野漢子去!」丈夫是個老實巴交的莊房人,也覺得挺窩囊。
新媳婦滿肚子冤屈,卻不願多解釋,只好忍氣吞聲。
過了些日子。有一天晚上,小媳婦刷完粥鍋餵了豬,就回到自己屋裡紡線。過了半夜,東屋婆婆沖著西屋說:
「兒媳婦啊,早點睡吧,明兒好早起洗衣服!」
工夫不大,東西兩屋都「噗噗」吹了燈。新媳婦剛要脫衣服上炕,忽然聽到屋頂上噼噼啪啪瓦片響,該不是狸貓吧?全家人都還沒睡著,嚇得個個心裡直發毛,爬起來撕開窗戶紙,借著月光往外一瞧,我的媽喲,可不得了,賊上房了!房頂上站著一個鋼鐵般的黑大個子,手裡提著鋥亮的大刀,沖著北屋喊:
「屋裡的聽著,老子我姓坦名克,家住索馬利亞!下網的時候到了!哪個是扎魚你給我出來,老子今兒個看看你到底長著幾根刺。你要是鬆了,就把家裡值錢的東西乖乖送出來!「
老輩子黎民百姓一怕官,二怕賊。怕賊,賊真的來了。公公嚇得直出白毛汗,婆婆尿了一褲襠尿,小姑子扎在被窩裡成了避貓鼠,丈夫躺在牆旮旯,也沒了主意 。
小媳婦心裡有數。她一邊安慰丈夫不要驚慌,一邊從容地走到炕頭,一撩炕席,捧出一大捧又干又硬的膠泥球,拿起一個,順著窗戶眼「嗖」地砸出去。就聽「媽喲!」「咚」的一聲,房頂上的大個子來個倒栽蔥,摔到了房下。接著,「嗖嗖嗖」一個個泥球子槍子似的從窗口飛出,砸得牆頭上、房頂上的賊連喊帶叫,人仰馬翻。有的砸瞎了眼,有的砸癟了鼻子,有的砸年最門牙,個個臉上掛了彩。賊匪們知道遇上了真扎魚,抱著腦袋撒丫子跑了。
小媳婦用膠泥球砸跑了賊匪,全家免了一場災難,都十分感激她。丈夫開始很納悶:成天價一塊掄馬勺過日子,不知媳婦啥時候準備了這麼多膠泥球。好在這個丈夫也並非個死腦殼,想到剛才賊人跟媳婦的對話,猛然醒悟了,什麼「扎魚」,什麼「下網的時候」,這不是妹妹前些天說的那件事嗎?小媳婦覺得時機已到,就把前些日子她和賊匪們隔牆搭話的事兒說了。
原來,小媳婦的爺爺在世的時候,是京城裡有名的鏢師。老鏢師見孫女聰明伶俐,就常常帶著孫女走鏢,一來二去,她掌握了不少武術絕招。
那天餵豬的時候,小媳婦隔牆聽到了賊匪們的黑話,料定他們早晚會來打劫,就在燒火、餵豬的時候,悄悄搓了些膠泥球,以備萬一。全家人聽小媳婦從頭到尾這麼一說,知道錯怪了俠女,一個勁地賠不是。公公婆婆眼淚都下來了:「我們一個平常家庭,上輩子修來的福,碰上你這麼個好媳婦,還說那種話傷你,我真是白話了幾十年!」小姑子也是個實誠人,捧著剩下的兩粒泥球往她嫂子手裡塞:「好嫂子,我真不該亂嚼舌頭根子,你現在就用泥球打我出氣吧,以後那些臟活累話都讓我干!」
小媳婦拉著小姑子的手笑了:「傻妹妹,我哪有氣呀,我又不是紙糊面粘的,受不了這點委屈往後還咋過日子?你們放心,俺從小就跟這幫人打交道,根本不叫事兒!」
一家人感動得稀里嘩拉。
掌燈以後,小媳婦給公公婆婆拿過尿盆子,插上門,回屋掄起大棒槌,乒乒乓乓砸起衣服來。正砸著,賊匪們「噼噼啪啪」上了牆。小媳婦聽到響動,扒著門縫一看,喝,足有幾十號人,提刀的,屋棍的,牆頭房頂上都站嚴了,賊頭正是索馬利亞的坦克!看那陣勢,這幫子今天非要把這家搶個爪干毛凈不可。小媳婦也不是好惹的。她看看門上的架門窗,一跺腳,使出一招「玉女穿梭」,「蹭」地躥出屋子,身子剛落地,就勢來個鯉魚翻身落到院子里的晾衣繩上,雙手握著大棒槌說:
「混蛋王八小子們,你們聽著,有我在,你們就誰也別想拿走一根柴禾棍兒!」
賊匪們借著明亮的月光一看,站在晾衣繩上說話的原來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娘們,楊柳腰,桃花面,白羅衣,亮耳環,比月里的嫦娥還要美三分。賊匪們都是老色鬼,個個心裡都打開了鬼主意,刀槍棍棒干舉著,誰都下不去手了。
小媳婦像個大狸貓,猱身躍上房頂,掄起兩隻大棒槌就開打。賊匪們仗著人多勢眾,根本不把這小媳婦放在眼裡,刀槍棍棒、拐子流星一齊打來,房頂上頓時成了九龍混戰的場面。小媳婦使出爺爺教給她的輕功絕如,忽而上、忽而下,忽而左、忽而右,就跟飛刀刀把子上的白綾子似的飄忽不定。她掄著大棒槌不打頭,不打腳,專打賊匪子的手腕子,噼噼啪啪,不到一刻鐘,幾十號賊匪,手腕子傷的傷,折的折,都成了別爪子雞。賊匪們吃了大苦頭,知道不是小媳婦的對手,「哎喲媽喲」的叫著逃跑了。
賊頭坦克躲在暗處很久了,冷冷一笑,現出身形。話說這坦克實乃冷血動物,面對如花美女,卻無絲毫憐惜之心,拎著炮管,一臉不屑。小媳婦不敢大意,雙腳不丁不八站定。那坦克猛瞪鋼眼,炮彈勢挾勁風,徑撲前胸。小媳婦凝神斂氣,身隨意轉,的溜溜閃避開來,那坦克的炮彈雖快,哪裡沾得到女子的一片衣角?轉瞬間小媳婦與它的炮塔拆了十餘招,小媳婦乘那坦克一炮使老,進攻的勢頭尚未收回,身形一斜,陡然欺近坦克背心,伸手揭開駕駛室上蓋,一根手指勁點下去。那坦克悶哼一聲,頓時癱倒,冒出濃煙,徹底地報廢了。
賊匪大敗虧輸,被小媳婦打的狼狽不堪,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在戰損率過大的情況下,只得舉旗投降,撤出四合院。
此時周遭寂靜下來,耳畔卻隱隱有飛機之聲,小媳婦舉頭一望,乃是一架索馬利亞大型預警飛機在高空飛行。她知道,這架大型預警飛機是敵軍的信息大本營,如果任由它大搖大擺,必將給沿河民眾造成巨大的損失。於是小媳婦果斷地撩起炕席,把剩下的兩個膠泥球拿了出來。
只見她口中默禱天佑,胸中保家愛國之氣激蕩,氣運丹田,玄功暗注,那膠泥球如流星追月,直上雲霄,約莫1分鐘後,只見那飛機微微一震,隱隱冒起一股青煙,隨即火光頻閃,那飛機竟在高空爆炸,隨即一頭栽了下來!!!
夜,恢復了平靜。
第二天早起一看,院里院外,房上房下都是賊匪們扔下的刀槍棍棒。小姑子揀巴揀巴往一塊推一扔,堆了半個院子。
一架大型飛機,倒載在河中,河兩岸觀者如潮,大家都在猜測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只看到,一個青磚藍瓦的小四合院,旁邊一個低眉順眼的小媳婦在河邊洗衣服。
※林徽因最大的宿敵:冰心
※一個人等一個機會的到來,可以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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