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逗號值25元，村上春樹在新作《刺殺騎士團》里反思南京大屠殺

3月10日，日本當代作家村上春樹的最新長篇小說《刺殺騎士團》簡體中文版本的紙質書、電子書同步上架。這是村上春樹繼《1Q84》後，時隔8年推出的最新長篇小說。

《刺殺騎士團長》

[日] 村上春樹 著

上海譯文出版社 2018年3月

《刺殺騎士團》不僅在日本洛陽紙貴，裡面還因有反思日本侵華歷史和承認南京大屠殺事件的內容而備受中國讀者關注，目前該書在中國大陸預售已有近10萬冊。譯者、著名翻譯家林少華在《刺殺騎士團》的新書發布會上更是透露，上海譯文出版社此次花天價買來《刺殺騎士團》的獨家版權，保守估計小說譯成中文後，可能每個字、甚至每個逗號都值25元人民幣。

「天價」小說以一位遭遇中年危機的36歲肖像畫家為主角，從偶然得到二戰時期日本畫家雨田具彥的遺世畫作《刺殺騎士團長》而展開故事。村上春樹接受日本媒體採訪時說，《刺殺騎士團長》這個名字來源於莫扎特歌劇《唐璜》，唐璜誘惑一位貴族的少女，將她做騎士團長的父親殺害。村上春樹每次聽這部歌劇都會想騎士團長是什麼？為騎士團長發音的奇妙感吸引住，於是成了這部最新小說的書名，騎士團長也成了小說中的關鍵性出場人物。

《刺殺騎士團長》出版後，日本主流評論認為這部小說融入了村上春樹文學中迄今為止所有要素。林少華也認為，小說中穿越的結構在《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那裡就有了。被妻子拋棄的畫家「我」，也延續了《挪威森林》開始就總是出現的孤獨主人公，那位具有特異功能的13歲美少女，走下畫幅的騎士團長同《海邊的卡夫卡》中的麥當山德士上校很相似。樹林中像洞一樣的井和井下穿行的情節設計，在《奇鳥行狀錄》也出現過，即使書中出現的南京大屠殺，也不是村上春樹第一次在小說中提到。

但林少華認為，69歲的村上春樹在《刺殺騎士團》的寫作中也有很多突破。尤其是裡面反思日本侵華歷史和承認南京大屠殺事件的敘述，不僅比《奇鳥行狀錄》里提到南京大屠殺的篇幅大為增加，還借主人公之口質問「40萬人和10萬人的區別到底在哪裡呢」，「可以說這是擊中日本右翼分子要害的一問，因為日本右翼分子的慣用伎倆，就是以具體數字有爭議為由來淡化大屠殺的性質，甚至否認南京大屠殺作為史實的真實性。村上一針見血的提出40萬人的區別到底在哪裡，言外之意就是難道可以說40萬人是大屠殺而10萬人就不是大屠殺嗎？這表明村上的歷史認識已經從史實認知層面進入政治層面、現實層面，表現出了一個人文知識分子的擔當意識和戰鬥姿態。」林少華說。

在結尾處理上，《刺殺騎士團長》里村上春樹也顛覆以往慣常的開放式結尾，選擇閉合式的結束，主人公「我」最後提議回到妻子身邊，繼續同並非自己親生的孩子一起生活。

「村上一向把個人尊嚴看的高於一切，這是村上文學一個很明顯的主題。」對於村上春樹在小說中的最新選擇，林少華說他剛開始也不明白村上春樹為何寫這樣的結束，琢磨了很久才發現，村上春樹藉此傳達的意思是比尊嚴更寶貴的東西是愛和悲憫，這是他寫作生涯的一次升華和改變，「村上認為只有把愛和悲憫作為情感和靈魂的底色，才能夠使無論男人還是女人獲得真正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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