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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絢爛如花,永恆如星

月亮在黃昏時升起,

使她周圍的群星黯淡無光,

而她的才華,

鋪滿了鹹的海洋和開著繁華的田野。

——

薩福

《阿狄司,你也許會相信》

曲名:《繆斯讚美歌》

作者:梅索梅得斯 Mésomède

創作時間:公元1世紀前

前言

薩福,細節圖

拉斐爾,The Parnassus,1509-1511

畫中詩人手持自己的名字

在開始正題之前,先介紹一下開頭這首美麗的詩的作者吧!

古希臘詩人薩福(Psapphoc. 630 – c. 570 BC),被柏拉圖稱為「第十位繆斯」,我們今天所知道的古希臘第一位女詩人。她的詩那麼美,每個字都閃爍著晚星的光芒,氤氳著阿芙洛狄忒的香氣。阿芙洛狄忒的名字經常出現在她的詩中,她的詩充滿了對愛和情感的坦述,可惜大部分都沒有完整的保留下來,一篇篇斷章流傳到了今天。

據說薩福在她的故鄉萊斯波斯島創辦了一所女子學校,很多女孩慕名前來,而她也用心呵護著這些女孩,為她們寫情詩、婚歌,為這些詩譜寫曲調,供她們彈唱,她們在一起吟詩、彈琴、舞蹈時候的場景可能就像她在這首《在春天的薄暮》中描述的一樣:

「在春天的薄暮

在滿月盈盈的光輝下

女孩子們聚集在一起

好象環繞著祭壇

而她們的腳移動著

有節奏地,好象從前

克利特島的姑娘們

用溫柔的腳步

在開花的柔滑的草地上

圍繞著愛的祭壇

跳起環舞..」

安圭索拉自畫像

這幅畫中手持畫筆的姑娘才是今天的主角。

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畫家安圭索拉(Sofonisba Anguissola c.?1532 – 16 November 1625),在文藝復興男性畫家作為主導的時代,她為自己贏得了一席之地,開了女性進入藝術世界的先河

安圭索拉創作了很多自畫像,畫中的她,總是樸素、端莊,眼睛裡充滿活力與智慧。在男性絕對主導藝術的年代,女性自我表述的作品是那麼的珍貴,尤其對於女性觀眾來說,看著這些作品,連她眼神中驕傲的都是一種肯定,倍感欣慰和踏實。

下面與大家分享的是安圭索拉不同時期的自畫像,本篇有兩幅畫的作者是梵·戴克,兩幅是拉斐爾,一幅提香的,我會標出。其他均為安圭索拉的作品。

Mozart: Piano Sonata No.13 in B flat, K.333 - 1. Allegro

 Mozart: Piano Sonatas K.281, K.330 & K.333; Rondo K.485; Adagio K.540

Vladimir Horowitz 

00:00/10:45

不知道該用什麼配樂了,感覺莫扎特的音樂可以襯托安圭索拉那雙聰明的眼睛。

安圭索拉自畫像欣賞

圖1

這幅畫中的畫師是安圭索拉的老師博納迪諾·坎皮,他正在完成一幅安圭索拉的肖像。

把這幅畫放在最前面是因為我看到的安圭索拉的第一幅畫就是這幅。看出這幅畫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了嗎?

沒看出的話,再看看她的左胳膊。

圖2

再看這幅。

這幅畫不仔細看還以為和上面的一模一樣(實在找不到彩色圖片)。 這幅畫經鑒定可以看到更改的痕迹,改動部分應該就是安圭索拉的左臂擺放的位置,改動之前可能就是上一幅畫的樣子:安圭索拉的手放在胸前,被手持畫筆的老師的手擋上了。

那麼,為什麼安圭索拉要做這樣的改動呢?她最初對左臂位置的安排又是為了什麼呢?

對於這幅畫中的改動,有很多猜測。

有人覺得,坎皮的手離安圭索拉放在胸前的手如此親近,這在那個年代非常的不得體。當時的理論家甚至覺得,坎皮手中的畫杖是一件「不體面不道德的東西」。

有人卻否定了這種想法,因為(這裡請參看圖1):

首先, 安圭索拉的手隱藏在坎皮的手後面,表面上看,正在創作的手是坎皮拿著畫筆的手,但其實安圭索拉想暗示的是她的手在操控著一切,她的藏起來的那雙隱形的手才是畫面的主宰。

其次,坎皮手中的畫杖也並不是什麼不體面的東西,安圭索拉在其他自畫像中也會出現手持畫杖的畫面,比如圖10,由此可見她並不覺得手持畫杖有任何不妥。畫杖appoggiamano在義大利語中的意思是「手的支撐物」,寓意著安圭索拉在操控著畫筆,坎皮有點提線木偶的意思。另外,畫面在她的肘部有明顯的磨損(如果可以的畫,大家可以找找彩色圖片,這個黑白圖片看不出來),暗示著她的左臂在畫面中上下左右移動著,完成了這幅畫

還有人覺得,安圭索拉故意把畫中的自己畫的那麼缺乏立體感,因為她在模仿她的老師坎皮技法不太高超的繪畫風格。坎皮還收到過一封來自一個名叫Salviati的畫家的信,信上不懷好意的稱讚畫中的安圭索拉是坎皮最好的作品。無論如何,沒有安圭索拉的這幅畫像,幾百年之後的今天,沒有人會知道坎皮是誰。

就我自己的感覺來說,雖然不覺得安圭索拉在諷刺或者侮辱她的老師,但也不覺得她在美化或者讚美她的老師。就畫面顏色來說,安圭索拉身穿明亮鑲金的紫紅色的衣裙,和她對比強烈的是坎皮黑色的衣服,還冒著幽幽的藍光,從畫面的左下方角落裡冒出來,像個幽靈一樣。看得我特想把他擦掉,然後把已經不需要再做修改的畫板正過來,讓畫中眼神充滿力量的肖像人物直接面對著觀眾。

接下來的畫作,是按照安圭索拉的年齡排列順序的。

圖3

畫中的安圭索拉剛剛十三四歲。

右邊的老太太是她的保姆,她們感情深厚,這個慈祥的老太太還出現在了其他作品裡,圖7 、圖11中的老人都是她。

圖4

20 歲的安圭索拉。

畫中的字母R可能指的是羅馬,安圭索拉在羅馬受到過米開朗基羅的指導。

圖5

22歲的安圭索拉。

手中拿著的本子上寫的是拉丁語,大概意思是「由索福尼斯巴·安圭索拉小姐創作於1554年」。

圖6

23歲的安圭索拉。

她的畫不少是關於家人在一起的場景的。

圖7

圖8 安圭索拉的母親

圖9

圖10

24歲手持畫筆、畫杖的安圭索拉,正在創作一幅宗教畫。

看那神氣的眼神。安圭索拉非常長壽,直到她年老眼睛看不到的時候,依然是個驕傲的、充滿活力的老太太。

圖11

圖12

29歲的安圭索拉。

這個時候她是西班牙宮廷畫家,已經是個非常成功的畫家了。左邊的老太太就是圖一中那個老太太,虛畫在畫中,可能是表達了思念吧。

下圖是她為西班牙皇后畫的肖像。

圖 13 西班牙皇后Elisabeth

圖14 西班牙國王飛利浦二世

圖15 Portrait of Massimiliano Stampa,

third marquis of the northern Italian city of Soncin,

1557

這幅畫是安圭索拉人生中接的第一個重要的繪畫任務

圖11

47歲的安圭索拉

圖12

78歲的安圭索拉。

這幅畫的姿勢熟悉嗎?一些教皇主教之類的人物在肖像畫中就喜歡這麼坐著。比如下圖:

圖13 拉斐爾,教皇朱略二世

圖14

88歲的安圭索拉,這個坐姿參看下圖:

圖15 提香,保羅三世

圖16 梵戴克,安圭索拉肖像

96歲的安圭索拉。

這幅畫應該是安圭索拉最晚的肖像了,但這個不是安圭索拉自己的作品,是當時的一位二十多歲的毛頭小伙、後來大名鼎鼎的繪畫大師梵·戴克所繪製的,畫中九十多歲的安圭索拉已經看不見東西了。

據梵·戴克的記載,在繪製這幅作品的時候,安圭索拉還會在技術上指導梵戴克:

「當我為她製作肖像的時候,她會給我很多的提示,比如,不要使用過高的光源,以免加深皺紋。」

圖17 梵戴克筆記中的安圭索拉

梵·戴克在他的筆記中說,安圭索拉雖然看不見了,卻依然有著不知疲倦的活力,她很開心會有人拿繪畫作品給她,這樣她可以聞一聞畫的氣味,以此得到快樂。

梵·戴克提到了安圭索拉的手,說,這位96歲高齡的畫家的手,雖然因為眼睛問題賦閑很久,但是依然「堅定而沒有半點顫抖的癥狀」。

上面圖片文字中的這個小插圖也是梵·戴克畫的安圭索拉,人物的手部明顯比例偏大,可能是梵·戴克故意為之,這位年輕的畫家想用自己的方式彌補這雙依然有力卻無法畫畫的手。

以上就是這期微信所有索福尼斯芭·安圭索拉的畫作了。

圖18 Raphael,The Parnassus ,1509-1511

這是開頭那幅薩福局部圖片的全圖

Ei Di"r Deryn Du

 Pur

Sian James 

00:00/03:09

這期微信本想在三月八日發出來,結果沒有整理完,就當遲到的節日禮物吧!

還記得前面薩福的那首《在春天的薄暮》嗎?

她在詩中,編織了一個又一個場景,那些場景離我們那麼遠,和我們隔著一條2500年的長河,註定今生甚至永世無緣。卻又那麼近,詩歌就像一艘小木船,詩人搖著船槳,帶我們去所有想去的地方,閉上眼睛,目的地就到了。

說到這裡,想起另一個難以忘懷的畫面,電影《城市廣場》中的一個場景,記不太清了,大概就是:夜晚,師生們在亞歷山大圖書館前,坐著,躺著,在浩瀚的星空下,討論著哲學和科學。

電影的主人公是古希臘的偉大科學家希帕蒂婭。她不如薩福幸運,晚出生了兩三百年,黑暗即將到來,那是基督徒被禁止「沾染希臘學術這髒東西」的年代,亞歷山大圖書館中的希臘文明幾乎被毀於一旦,知識與美德脆弱的不堪一擊。電影中的情節可能是虛構的,但大概的環境就是如此。我對科學知識了解匱乏,就不亂說了,就想說這電影很好看,沒看過的朋友,極力推薦呀!

測量星空的希帕提婭

她們的美,絢爛如花,她們的智慧,永恆如星。

參考書籍文章:

1《薩福抒情詩集》 羅洛譯 百花文藝出版社

翻譯的真是太好了

2 「Cross my heart,hope to die, stick a needle in my eye」,Maria H.LOH

這篇文章特別有意思,如果不介意是英文可以找來看下,文筆優美、富有情感,大概是關於肖像畫中隱藏的一些情感交流,看完後會覺得畫家像會法術一樣,把情感封印在了畫中,幾百年後,能解開封印的人還可以感受到模特依舊溫熱的呼吸,用阿伯蒂的一句話來說就是:

「繪畫有著神聖的力量,不只是它可以把缺席的人放在你的眼前,還在於它可以讓逝去的人在幾百年後依然鮮活如初,讓觀者接收到那些封存於畫中的信息,心懷著愉悅和對畫家的崇敬之心。」

感謝關注「油畫與藝術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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