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農為何在歐洲受歡迎

天下論壇

孫興傑專欄

史蒂夫·班農在華盛頓的政治生涯暫時結束了，因為那本《怒火與烈焰：特朗普白宮內幕》，班農失去了特朗普的信任，特朗普認為班農的心智壞掉了。班農在貝克萊特新聞網的位子也丟了，而且國會多次要求班農出席質詢。最近班農去了歐洲，尤其是在義大利大選之前，班農到了羅馬，與北方聯盟領導人會面，為義大利的極右翼政黨站台。另外，班農還出席了法國極右翼政黨「國民陣線」在里爾舉行的大會，發表了演說。可以說，班農已經變成了一個政治符號，雖然在白宮沒有政治影響力了，但是在大西洋對岸卻引起了強烈的迴響。

班農的成功之處是他成為民粹主義的符號，具有了符號意義，在自媒體時代，班農就有了影響力，甚至是權力。班農從制度中獲得權力主要是作為特朗普的首席戰略師，但是在遭遇特朗普「遺棄」去職之後，沒有了白宮首席戰略師以及特朗普心腹的光環，他還是到處訪問，發表演說。這一次的歐洲之行，對班農來說應該是一個轉折點，他已經成為具有影響力的IP，換句話說，班農已經超越了特朗普勝選引起的旋風，也超越了白宮的權力圈子，而成為自帶系統的權力源。

相比於特朗普，班農是一個個性鮮明的民粹主義者，毫不諱言自己的政治主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特朗普主義是班農主義的節選本，但是精神實質還是一樣的。班農的激進主義讓他在美國、在華盛頓的政治圈子裡難以施展，或者說，美國並不適合進行班農式的革命，就像當年托馬斯·潘恩在美國一樣，掀起一場理念的革命是可能的，但是要變成政治行動恐怕還是非常難。

現在班農已經從美國到了歐洲，就像當年托馬斯·潘恩在英國不得志跑到美國一樣，看來大西洋兩岸的政治邏輯具有共時性，只是程度有所差異。歐洲的民粹主義愈演愈烈，有班農可以施展的空間。英國獨立黨領袖法拉奇是班農的朋友，這一次，班農在義大利大選之前前往羅馬也算是指導工作了。而北方聯盟在這次大選中打出了反移民口號，也獲得了不少選票，躋身於主要政黨行列之中。

班農到訪法國就更值得一提了，極右翼政黨「國民陣線」雖然在去年的大選中進軍第二輪投票取得了歷史最好成績，但還是沒有入主愛麗舍宮。黨內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對於勒龐也是有一些意見，有些人不喜歡勒龐出征下一次總統大選。敗選之後，勒龐也需要重新整合黨內力量，為下一次大選做準備。國民陣線的這次會議算得上是規格比較高的內部會議，也是要建立黨內的共識和團結。而國民陣線副主席艾利奧特在推特上發布了班農到訪的消息。他說，我們歡迎班農在我們黨大會發表演講，他將會見勒龐女士，人民已經覺醒，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非常弔詭的是，一個美國人變成了反歐盟的符號，英國、法國、義大利等國的民粹主義政黨無一例外地都在反歐盟。二戰結束之後，美國推出了馬歇爾計劃，不僅幫助歐洲恢復經濟，也推動了歐洲一體化。現在歐洲一體化到了很高的水平，而班農則到了歐洲大陸，成為反歐盟的精神領袖。當然，蒼蠅不叮無縫蛋，歐洲內部的確出了很多問題，尤其是德國去年大選以及艱難的組閣已經說明歐洲的政治思潮正在發生變化。無疑，班農處於一個政治風口，在歐洲可能更容易發揮特長。

班農雖然已經不再是特朗普身邊的人，但是他依然在理念上與特朗普相通，對於想了解特朗普或者白宮的人來說，班農現在還是不錯的渠道。當然，過幾年之後，班農可能就真的只是理念之人了，或者不排除2020年大選，班農也要披掛上陣，無論勝敗，至少可以保持自己的影響力。

(作者系吉林大學公共外交學院副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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