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諸侯,秋水為神玉為骨——驚才絕艷是嵇康!
那一年的洛陽,是一場傾心的遇見,也是永久的訣別。
彷彿那個動蕩血腥的時代都被那個叫做嵇康的男子渲染得華麗多姿。
「顛倒眾生」本是我最為慎用的詞。只因在我看來,極致的美麗與極致的魅惑缺了哪一樣都是配不上這個詞的。
但那一年的嵇康,那一年的廣陵散,卻只有這四個字才能擔得起。
那一年,嵇康著黃衫、披青衣、曲發斜簪,懷抱著七弦古琴,衣裾搖曳的走向了刑場,走向了黑暗與絕望。
我從不曾想過,有一日,塞外孤煙的荒蕪遼遠、長河落日的大氣恢弘、江南煙雨的朦朧細密、秦淮風月的精緻華麗,就這樣被一個少年輕而易舉的奪去了顏色。
我也不曾想過,有一日,會有一個洒脫放曠、冷峻玄遠、放浪形骸、遺世獨立,率性而為,不拘禮節的男子能生生地讓所謂的封建禮教、仁義道德做了他的背景。
人言:一顧誤終生。
我不知道要是怎樣的絕色當前,方能「一顧」便「誤終生」。
我只知道,樹林月影下的那襲青衣,朔風吹得青絲錯,繾綣如同思念,也糾纏成不解的情結。
秋水為神玉為骨。
他的美灼傷的不僅是眼睛,更是心。
他的美是發現心靈的自由之美,是發現山河的自然之美,是追求人性的自在和張揚,表裡澄澈,一片空明,由內及外的散發著一種古典的雅緻與珠暈般蘊藉流轉的光輝。不輕佻、不穠艷、不淺薄,端莊大氣、堂而皇之。
當然,若是空負皮囊、腹內草莽的皮相之色,定然索然無味。
他的美,是「岩岩如孤松之獨立」,是「傀俄若玉山之傾倒」,是朗朗如明月入懷」,是「軒軒如朝霞舉」,是「濯濯如春柳月」,是卓卓如野鶴立」, 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清廖,是「我輩豈是蓬蒿人」的狂妄。
他的美,是英雄已矣、小人當道的凄愴、是時運不濟的無力,還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得悲涼。
上蒼對他在才貌上的慷慨與命運上的慳吝並沒有讓他顧影自憐,而是讓他放肆洒脫的快意人生,及時行樂:
如此完美的人,怎麼會又同時有擁有如此靈動的靈魂?
嵇康的才情靈性與風情萬種是並駕齊驅的啊。
他的才貌合備讓人驚為天人,他的洒脫放曠不也一樣令人艷羨欽佩嗎?
總之,我們中了一種叫「嵇叔夜」的毒。
那是個「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的時代啊,我們便只看得見他眉一挑時的英氣,忘了他眼低垂時的憂鬱;只看得見他的指點江山時的激揚文字,忘了他與山濤絕交時的無奈與決絕。
他敗了,他將兒子託付于山濤,並讓兒子尊從禮教,讓山濤幫助兒子走上仕途,讓兒子能擔負起一個士人的責任。他不得不向禮教妥協。
可誰又能忘記,「非湯武而薄周孔」那聲時代的吶喊與抗爭。
寒煙漫天,風卷袍袖,他撥動琴鉉,直欲乘風而去,彈就那最後一曲的廣陵絕響。
那一瞬,我閉了眼:這白茫茫的大地,空蕩蕩的天涯,成全的不過是他的絕代風華。
都說這是個美男從生的時代。
可是,你見過哪一個像他一樣用風流俊俏,用冷峻玄遠,用澄澈靈性,用傲然風骨來挖你的心,割你的肝?
關注廣袤宇宙、追尋詩意人生、回歸精神家園,用一己之力去呼喚個性的覺醒——這,就是嵇康所闡釋的魏晉風度!
「上不臣天子,下不事王侯,輕時傲世,無益於今,有敗於俗。」
嵇康,魏晉風度第一人!
※17歲統領孫吳半壁江山的他,晚年為何將大好河山交給10歲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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