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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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這本百科全書式的名著內容宏富、包羅萬象。而平凡如你我，也許只為書中那些不厭精細的飲食之道所吸引。

就拿我們日常最重要的主食之一「米」來說，書中提到的就有碧畦香稻粳米、御田胭脂米、碧糯、白糯、粉秔、紅稻米、白粳米、江米、下用常米……吃法也是五花八門。

從今天起，一言就與大家一起聊聊《紅樓夢》中的「米」。

」

Part

12

這是紅樓談米的第12篇推送，

文章總共1563字，閱讀大約需要10分鐘

人生，就是一鍋粥

真米如初專欄作者 | 一言

人生像什麼？

關於這個問題，最經典、最廣為人知的的答案應該是電影《阿甘正傳》中的一句台詞：「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會嘗到哪種滋味。」

而之所以這樣回答，據說與美國的飲食文化有一定關係：

在美國，人們經常自製巧克力，形狀千奇百怪，口味也多種多樣,如果不打開品嘗,就永遠也不知道手中的這一顆是牛奶巧克力、榛仁巧克力，還是酒心巧克力、水果巧克力……

就像人生一樣，如果不作出選擇，就永遠也不會知道在下一個路口會遇到什麼。

但對於中國人來說，巧克力是舶來品，再怎麼愛吃，也生不出多少關於人生的感慨。關於人生的比喻，還得用咱們最熟悉的食物。

這不，《紅樓夢》里就有答案——

第二回《賈夫人仙逝揚州城 冷子興演說榮國府》，講道當時在給林黛玉當家庭教師的賈雨村閑居無聊，飯後出門散步，「忽信步至一山環水旋，茂林深竹之處，隱隱有座廟宇，門巷傾頹，牆垣朽敗，門前有額題著『智通寺』三字。門旁又有一副舊破的對聯曰『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

別看賈雨村人品不咋地，才華和悟性倒是不低，立刻意識到能說出這兩句話的人必是在紅塵中「翻過筋斗來的」，對人生有著深邃的感悟。

於是，他就想進去會一會面。

誰知道，走進寺里一看，根本沒有什麼高僧、智者，「只有一個龍鍾老僧在那裡煮粥」，而且「既聾且昏，齒落舌鈍，所答非所問」。

貪戀功名利祿的賈雨村畢竟還是沒有能夠悟透，頓感不耐煩，便離開寺廟喝酒去了。

脂硯齋卻在描寫老僧的語句後兩次點評：「是翻過來的。」

足以見得，作者筆下的這位老僧正是大通透、大覺悟者，而他煮的那鍋粥也正是人生的象徵。

87版紅樓夢 賈雨村

煮粥，初下米時，水是水，米是米，粒粒分明、清清白白。宛如孩童，一眼就能看到底。

隨著水溫的升高，米粒開始在其中翻滾，水色也不再那麼清爽。好似人們年歲漸長，開始被現實裹挾著，上上下下，沉沉浮浮，心裡也藏進了越來越多的秘密，不再那麼純真、簡單。

再過片刻，大火煮沸，水面的氣泡越聚越多、越聚越密，直到頂開鍋蓋、撲出鍋外。這時，若不揭開鍋蓋，調小火苗，結果只能是源源不斷溢出的米湯澆滅鍋下的火焰，粥也就停在半生不熟的狀態。就像走上人生巔峰的人們，烈火烹油，金錢、權勢、地位紛至沓來，但如果不知收斂、不懂喘息，有可能無法安然走到最後。

慢慢地，在小火的持續熬煮下，粥越來越稠，米與水已渾然一體，雖然不復起初的清澈，卻有了一種別樣的濃醇。仿若日復一日在生活中磨礪，少了稜角，多了包容；少了衝動，多了老成；少了熱鬧，多了沉靜……最後，與這個世界和解，只在自己的心中安眠。

你很難說哪一個階段最好，因為少了任何一個階段，粥就熬不好；少了任何一個階段，人生也就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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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紅樓談米」的「飯粥篇」全部結束，隨後將繼續開啟與米相關的「點心篇」、「酒水篇」，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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