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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籃球的那些小事

(照片由N年前郭慧敏同志拍攝)

(一)

我是幾歲開始接觸籃球的呢?五年級?初一?我記不清楚了。但十幾年前在法院的球場第一次遇見性哥的場景我還記得。性哥是第一個讓我在球技上佩服得五體投地的人,可惜他天生老態,十幾歲的人長著幾十歲的臉,實在談不上帥氣,我只好得罪地猜測他不能像數年後我的大學室友丁奕一樣靠籃球吸引女色。

少年的所有故事都應該以晴天開頭,這次也不例外;樓底下的老彭那天興緻勃勃地問我去不去打球,我雖然不喜運動,但毫不猶豫地答應:只要能讓我不寫那該死的作業,做啥都可以。於是兩個小胖墩抱著球去了法院的球場。那天下午陽光很好,場子里的人寥寥無幾,於是可以隨意地投籃——其實嚴格來說當時的舉動並不能稱之為投籃:雙手抱球於腦後,然後兩隻胳膊一甩,毫無章法地將球扔出去。這種動作用「擲球」來形容似乎更為貼切。老彭在那時也不甚會玩,於是兩個人笨拙地將球拋來拋去。沒過多久有一伙人陸續殺到,他們個個看起來都面色不善,典型是老師嘴裡的「壞學生」。於是有點畏懼,誰料他們居然邀請我和老彭一起打球。那時候大家不通姓名,我被叫做大胖,老彭是小胖。而性哥的名字怎麼來的呢?此君上場時愛脫上衣,露出半身精肉,打球性感無比,「性哥」之名隨之而來。

總之,這就是一個少年籃球生涯的開始。沒有赤木晴子,沒有流川楓專屬啦啦隊,有的只是一群小老爺們兒精赤的上身、滿嘴的髒話還有夏天法院花壇里裊裊的清香。

也是從那之後開始酷愛打球。我也曾幻想自己在球場上對抗自如、遊刃有餘,在夢裡也練習過無數次扣籃或者後撤步絕殺;可惜人生終究不是少年漫,普通的生活和更普通的籃球技術讓我從來體會不到主角的滋味。同時,少年時代的壞習慣也令我我的籃球生涯勝少敗多:一是輕狂,不知天高地厚;二是見過高山,便以為自己也是高山,對自己沒有掂量。高一的時候班裡兵多將廣,可是自己任性擠掉了曾敏的首發,導致雞哥窩囊的一輪游;沒幾個月後校園文化節的下午,在和劉逸威們的對抗中徹底迷失,從此與高中最高水平的籃球對抗絕緣。而由於自己全身力量不協調,所以長久以來不擅投籃,加之從未認真紮實地修鍊過基本功,所以半場虎虎生風,全場謹小慎微。大一那年被同寢室的丁奕場均三十分帶到半決賽,然而最終在比賽結束時毫無建樹,在化工平均一米八的高度下敗走;然後決賽當天還不小心以解說員的身份干擾了王宇航的發揮,榮獲場外最佳防守球員。到了大二,應化的加入解決了後衛線的燃眉之急,我們如願以償殺到了院里的決賽。決賽進行到第一節末尾,我右手的中指開始抽筋,它緊緊地壓著四指無法動彈,我幾乎不能運球,連傳球都覺得彆扭。索性我在場上的作用從來都是防守和籃板,所以並沒有打算下場。就這樣,我居然靠著中投和偷下劈了十數分,和隊友們一起差點把強大的過控掀翻下馬。可惜這是人生的頂峰了。後來和賈明軒一起進入院隊,但是兩人幾乎一起坐穿板凳;不過見證了球隊幹掉冠軍熱門輕紡學院,算是意義重大。大四最後的一場比賽,全場四中一不出意料地只得了三分。我很知足。因為大一之後我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局限,我沒有改天逆命的本事和天賦,於是做不了科比勒布朗;我的角色就該是一個勤勤懇懇的防守人,是堅韌乾淨的阿泰斯特,不踮腳的布魯斯鮑文。

大學畢業以後去了中科院,期間再少打球,於是大四末尾好不容易練出來的技術又全數退化,到如今也再沒找回過感覺。在中科院的期間居然也碰上比賽,孝悌師兄一番好心帶著我報了名。練習賽的時候沒忍住噴了另一位不防守師兄,孝悌師兄將我教訓一番;隔天跟孫某某練球,他問我怎麼看待比賽,我說:感覺隊里不缺後衛,所以我首發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你個子高,應當會首發。不料這貨扭頭跟孝悌師兄說「江天說我們不可能上場,所以我不想打了」。當天下午孝悌師兄找我談及這事兒,我一臉懵逼,解釋不能。於是明白打球跟做人一樣,也是要管住嘴巴的。

(二)

最喜歡的籃球時光是高中。尤其高三。那時候不懂手淫,於是滿身的荷爾蒙只能宣洩在球場和書上。少年猖狂,加上同學之間彼此都熟,所以嘴上毫無遮攔,嬉笑怒罵毫無顧忌自在隨心。高二打球最野,高三打球最瘋。高二去哪兒都敢打,跟誰都敢打,一上場就是干,不服輸不認慫,於是落得傷病無數,左右腳各骨折韌帶拉傷過,此後一年小傷不斷,此後一生與爆發力絕緣。高三打球簡直像瘋了魔,無論再忙都要打:翹鍾爺的考試,翹早上第二節課間的休息。晚上操場會鎖門會關燈,不要緊,借著滿教學樓溢出來的燈光接著打。每天下午放課後就要拉著曾怡然去球場,曾怡然不去就自己去。曾怡然是第二個在球技上折服我的人。曾怡然跟性哥不同:性哥打球泛著狠勁,似乎所有人都欠著他一屁股債似的那種狠,每次防守性哥都是在肉搏:他攻得兇猛,我守得也不留情,不知道的會以為我們之間有奪妻之恨。性哥的球技在他的高三我的高二時達到頂峰,聽丁嘉南說性哥在升高三的那個夏天每天要扔進兩百發投籃,後來功力大成之後在球場上隨心所欲,射程廣到三分線外,可以在其中任何區域任何角落進球,於是他省去了那些紛雜的體前變向,把背身和急停粹到了爐火純青;曾怡然不同,他的變向紛雜細微,精妙華美,稍一個不留神就被他滑過身去,我一向耐心不好,所以經常被鑽空子。總而言之,防性哥只有身子累,防曾怡然身心都累。後來大學每年回家都要約曾怡然打球。在曾怡然身邊打球的時候我最自在,不需要扛起進攻的重任,可以專心地防守或者瞎幾把浪(反正他最後都能carry全場)。後來他還順帶在打一些業餘聯賽,有一年寒假帶著同樣打聯賽朋友來肆虐江西理工的球場,我們一下午沒輸過球。

(三)

高一還是高二之後法院就再也不允許外人來犯,我於是失去了性哥們的聯繫,徹底開始了自己獨立的籃球歲月。後來高三某天在路上見到性哥,原來他選擇了復讀。我於是約他再一起打球。打球那天他一直在輸,於是發狠脫去了上衣,我驚異於時間的殘忍:當年的八塊腹肌被短短一年的時間抹去了烙印填成了一塊。和他對位,卻發現我已經能輕鬆跟上他的步伐,就連投籃也開始不穩定,大空位頻頻扔丟。他說:人老了,不行了。丁嘉南去了贛南師範,盧迪希那個二筆成績賊幾把好,考得不錯。你要好好加油,好好學習,不要像我一樣。那天之後我再沒見過性哥。

(四)

高中時代跟我打球的人大概可以分為以下幾波:1.法院組。2. 八班組。3. 二班組。4. 糧食局組。5. 野生組。法院組除了性哥丁嘉南盧迪希,還有我老姐的同學朱正(外號麥迪)、後來的高中同仁郭進和溫竟成。高一那年分在八班,是以稱為「八班組」;為首的「惡勢力」代表便是雞哥,隆胸,頭哥還有老萬曾敏們。高二分班,我和老萬又分到了一起,也是在那時候認識了邱柏和曾怡然,阿韓盧軒二哥還有老大們。

既然提到了二哥,就不得不說一說此人了。此君在高二之前死不傳球,跟他一隊是所有人的噩夢。某天體育課上不知和誰吵了一架,從此以後性情大變,開始積極與隊友分享球權。我為此感到震驚不已。

法院封禁之後,我又找到了糧食局的小夥伴們。李似辰王曉峰李鑫還有謝雨嘉們經常讓我體會到何為統治力,哈哈哈。

野生組的許多人我還記得,比如吳宇非丁宇坤曾晨,但更多的人我已經叫不出名字了。

(五)

大學之後一起打球的人也多,除了同院的丁奕大喬瑞瑞何旭燁們,還有水利的鄒平和物理的梁棟。丁奕是第三個讓我無可奈何的傢伙:他生來天賦異稟腹部結實小腿猶如種馬,於是彈速驚人、空中扭轉自如,大一那年風馳電掣縱橫如風,場均掃下三十分殺進了院隊;同一時間,大喬還沒有開發出投射和低位腳步,韓強還沒有練出中投,立立還是個逗比。大二的時候他穩坐學院主力,可惜遊戲毀了他許多天賦,已然不復大一的生猛。說起大二,那一年我們兵強馬壯,可惜同當年的冠軍建工和亞軍輕紡分到了一組,剩下一個數院是炮灰(對不住了謝軼康),我得幸在最後的垃圾時刻上場練了練長跑。

(六)

畢業之後梁棟去了北京。我在中科院的時候找過他幾回,我們一起打了幾次球,偶爾會回想起一起在工大打球的日子。我囿於天賦有限,許多動作明白但做不出,所以對梁棟毫無保留傾囊相訴。梁棟也樂於聽取。梁棟的偶像是保羅,大學那些年快船令他飽受折磨。如今火箭騰空,不知道他的生活和事業是否也能一帆風順。

(七)

現在在美國,也打球。老外們身體健碩體格驚人射術穩健,我慶幸自己是跟性哥練起來的底子,上場也不軟,敢聰明地對抗。和少年的魯莽不同,現在有腦子了,意識上來了,會機靈地蹭蓋帽和預判搶斷。畢業之後經常被別人誇讚「哥們兒好防守」或者「great defense」,這是埋在骨髓里的勤懇,哪怕技術丟光,也知道防守時要彎腰屈膝判斷走向,眼睛要多跟人少跟球。我在球場上從沒對不會打球或者投不進籃的人發過脾氣,唯獨不能容忍沒本事的毒逼和不防守的傻逼,這道底線誰碰噴誰,沒得商量。

(八)

我打球是為了贏的,如果技不如人我會自覺甘拜下風。其他時候,僥倖贏球了別他媽跟老子裝逼。老子見過的高手真心如雲,你也不掂量自己幾兩幾斤。

(九)

不知道再過幾年還打得動球不?想到一句很俗的話,堡壘里的公主可以嫁為人婦,屠龍的少年會永遠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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