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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計劃讓希特勒愛上自己,然後在床上將他殺死

原標題:她計劃讓希特勒愛上自己,然後在床上將他殺死

又到了每周二的《艷遇圖書館》。本期,許知遠帶我們走進二戰時期的柏林,回溯納粹統治的歷史,遇見當時柏林的大師與佳人。


當時的柏林與我們現在身處的環境略有相似:「一個自己無法描繪的時代,而且不知道時代將通向何方……」 在那樣的環境中,作為記者與歷史學家的夏伊勒如何記錄他們身處的時代?唱火了當時最深情反戰歌曲《莉莉瑪蓮》的瑪琳·黛德麗,為什麼吸引當時不同身份(包括希特勒與海明威等)的名人的注目?她又是怎樣計劃「以身相許」殺死希特勒的?


本期《艷遇圖書館》,帶你走進一段英雄與佳人的二戰史。

艷遇圖書館 第十三站


試聽本期《艷遇圖書館》


邂逅之城


柏林


隨身音樂


《莉莉瑪蓮》


旅途薦書


《柏林日記》


艷遇大師


夏伊勒

艷遇佳人


瑪琳·黛德麗


(以下為第十三站《艷遇圖書館》文位元組選)



【邂逅之城:柏林】


「柏林蠻窮,但很多年輕的藝術家生活在那……


Poor but sexy,貧窮而性感。


說起柏林,其實我們書店單向街就跟柏林有關係,我很喜歡的柏林作家本雅明他的一本小書《單向街》。


現在的柏林當然有很多層次的記憶。柏林牆是關於冷戰的記憶,再往前還有關於納粹的記憶、關於俾斯麥的記憶……這些記憶都重疊在這個城市。


我很喜歡現在柏林的感覺。因為它長期是冷戰的前線,經濟沒得到發展,所以蠻貧窮。但是很多年輕的藝術家生活在那裡,也有很多畫廊、藝術空間。所以他們說柏林是 Poor but sexy,貧窮而性感。


柏林牆東側畫廊


【艷遇大師:夏伊勒】


「我們生活在一個自己無法描繪的時代,而且不知道時代將通向何方。」


今天我們要談的這本書《柏林日記》,來自一位我很喜歡的美國記者兼歷史學家威廉·夏伊勒。



威廉·夏伊勒(William L.Shirer)( 1904.2.23 – 1993.12.28 ),美國著名駐外記者、新聞分析員與世界現代史學家。


其實我們這代人和上一代人里很多人都讀過《第三帝國的興亡》,這是一本非常好讀的描繪納粹德國的興起和衰落的通俗歷史學著作。在 80 年代的時候,它就像美國記者威廉·曼徹斯特的《光榮與夢想》一樣,大受成功,廣受歡迎。



《柏林日記》,威廉·夏伊勒,張若涵 譯,三輝圖書

在這本書裡面,夏伊勒留下了很多關於德國正在變化的片段,這個變化是指從一個混亂但仍然相對自由的共和國,滑向一個納粹帝國的過程。一個國家的墮落跟一個人的墮落一樣,在這條路上充滿了象徵、隱喻,各種碎片式的認知。可能當事人都無法立刻感知到這些碎片的意義和價值,或者一瞥,一個標題、一個手勢、一個領袖——它們意味著什麼,在當時很少有人會意識到它通往的方向,但是把這些片段聯繫在一起的時候,未來的意義就逐漸凸顯出來了。



他說起納粹上台之前的柏林的氣氛,他說:

我懷念共和國時期的老柏林,那種無憂無慮、無拘無束、文明開放的氣氛,扁鼻子、留著短髮的女孩,和理平頭或留長發的男孩,會整晚和你坐在一起,就所有問題進行充滿智慧和熱情的探討。無休止的希特勒萬歲,皮靴後跟的叮噹聲,和善衝鋒隊或黑黨衛軍在大街上正步走,都令我感到煩悶。

包括他說怎麼描寫普通人對希特勒上台的諒解或者欣喜,這是 1934 年 9 月 5 號寫的:

我開始理解希特勒取得驚人成功的一些原因了,他從羅馬教會借鑒了一些經驗,使 20 世紀德國人單調乏味的生活中重新擁有了壯觀的景象、絢麗的色彩和神秘的氣息。在這樣一個氛圍中,希特勒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會被當成是上帝的旨意,人們至少是德國人的批判能力在此時完全喪失,宣布的每一個謊言都被當作最高真理來接受。

接下來你看到事情不斷地變化,他說:

希特勒爭取那些德國人支持那種遊行、那種盛大的景象,他是這樣的。德國的小人物們在那裡,在被照的亮如白晝的夜晚,像沙丁魚一樣聚集在一起,組成巨大的方陣,他們獲得了日耳曼人所知道的最高層次的存在,擺脫了個人的心靈和思想,以及個人的責任、懷疑和問題。並在神秘的燈光和那個奧地利人具有魔力的聲音感召下融合為一支日耳曼大軍,就是那種孤立的個體加入人群、加入大眾時候那種解脫感。

夏伊勒是一個很敏感的觀察者,他在 1934 年、1935 年不斷地跟英國和美國人、西歐人說,希特勒將會試圖去征服世界,摧毀德國,摧毀世界,但很少有人相信他的話,而那時候希特勒用一套謊言來迷惑世界。


我想可能在任何時代,大家對一種驚人的醜陋或者邪惡,都不太敢於真正地面對,都試圖去逃避。包括裡面那些議員,他說:

現在這 600 名議員都是由希特勒親自任命,是一群身材魁梧,脖子粗壯、留著平頭、長著啤酒肚、穿著褐色制服、登著大皮靴的小人物,就像機器人一樣蹦了起來。他們高舉右臂行著納粹舉手禮,尖叫著萬歲,頭兩次還是瘋狂而雜亂的,隨後就像大學生喊口號一樣,齊聲高喊 25 次,希特勒舉手示意安靜,場面一下子很難平靜下來,漸漸的機器人們坐了下來。希特勒似乎感到了這一點,他以深沉洪亮的嗓音說到,德國帝國議會議員們,最後全場一片肅靜。

我覺得這是一個傑出的記者對於時代的觀察,他看到了希特勒在國會演講時的場景。



包括他對 1936 年奧運會的描述,他在參加完奧運會之後,在 8 月 16 日的日記寫到:

我擔心納粹的宣傳取得了成功。第一,納粹以前所未有的慷慨方式舉辦比賽,這對運動員很有吸引力;第二,納粹為普通遊客留下了非常好的表面印象,特別是商界人士。拉爾夫·巴恩斯和我在幾天前曾受邀會見一些美國商人,他們坦率地說納粹的安排給自己留下了美好印象。他們還與戈林見了面,他說美國記者對納粹很不公平,他跟你們說了納粹的鎮壓嗎?比方說對教會的鎮壓,我問到。他說了,其中一個人說到,他向我們保證,他們這些傢伙寫的關於鎮壓教會的報道並不真實。很慚愧,拉爾夫和我都很不得體地發了火,不過我不認為自己說服了他們。

我想在 1936 年柏林奧運會這種盛大舉辦之下的時候,西方人,尤其美國人很不願意相信德國會成為入侵者,英國人也很不相信。當年丘吉爾一再地警告希特勒會成為一個邪惡的魔鬼,但是英國人尤其張伯倫他們的手下一直採取某種綏靖政策,現在流行的一個電影《至暗時刻》,不就是在描繪這一切嗎?



《至暗時刻》(2017),講述英國首相丘吉爾在作為首相期間面臨的最重要的審判:是向納粹妥協做俘虜,還是團結人民群起反抗。


他接下來寫得也特別妙,看到了歷史初稿的感覺。他說:

我覺得儘管有我們的這些記者在做報道,但無論美國還是其他國家都對第三帝國不太了解,例如它的性質、它的目標、它的前進方向等等。它就像一幅複雜的畫絹,我們用畫筆在上面塗抹了幾筆,雖濃烈但卻不協調的線條,使畫布顯得混亂而缺少意義,就像畢加索的初期作品。

我想我們所有人都生活在這種初期作品中的感覺,我們生活在一個自己無法描繪的時代,而且不知道時代將通向何方,這種生活的盲目感可能也給我們很多樂趣。



1936 年德國奧運會聖火傳遞


我們之前在《重慶》一集中分享過美國記者白修德的故事。白修德,一個美國猶太的小孩,他到亞洲各處遊盪,去歐洲報道又回到美國。夏伊勒也是這樣一個人,他常年生活在歐洲,二三十年代,也去過印度,他跟甘地也是朋友,目擊了很多重大歷史事件的變化。那本《第三帝國興亡》就是他駐歐洲記者時留下的材料寫成的,他看到了納粹德國的興起,看到了巴黎的陷落,看到歐洲怎麼樣捲入災難,包括他後來看到印度的獨立。我羨慕這樣總是身處在歷史現場的生活。


我年輕直到現在也一直在想,生活在歷史現場的感覺,這給人以多大的誘惑力。當然這些人可能也會自我遺憾,他們不是天才型的作家或者歷史學家,他們是一個歷史初稿最重要的書寫者。儘管他們有時候會把自己歷史的初稿、報告、日記變成一個更重要的書籍,但他們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歷史學家或者作家。我跟這些人總是心有戚戚,可能因為我也沒受過什麼正常的訓練,是一個自己生長出來的觀察者和記錄者。特別遺憾,我沒有成為他們這些人序列中的一部分。


我覺得中國過去有些人其實是有機會的。比如周軼君是很好的一個記者,她在中東待了很久,她後來寫了新的書,關於整個中東的劇變。我多希望她能夠不要老在她香港的家裡待著,繼續去寫埃及、寫中東,繼續捲入到這個歷史現場之中。



《走出中東》,周軼君,中信,2017-8-1


在他們那個時候,夏伊勒是很重要的一個記者,他為一個世界新聞社工作,是寫文字的。但當時廣播開始興起來了,他之前的文字記者工作丟掉之後,美國一家電台想僱傭他去做廣播記者和編輯。他很緊張,因為他沒想到自己一個寫作的人,有一天聲音對他變得很重要。


他在當時 8 月 20 號的日記里說:哥倫比亞廣播公司要僱傭他,但是工作將取決於他的嗓音是否好。誰聽說一個從未裝作是歌唱家或藝術家的成年男子,在申請一個他感興趣的好工作時竟要依賴於他的嗓音。

但接著他就見到那個傳奇的廣播人物艾德伍德·蒙榮,他是美國一直從三十年代到六十年代非常重要的一個新聞主持人,從電台到電視台都是很重要的一個人物,像一個超級白岩松。他也形容艾德伍德·蒙榮:「他的英俊令我吃驚,而且他的目光中有一種非好萊塢式的真誠。」夏伊勒的描寫特別可愛。



在電台工作的夏伊勒


在 1936 年、1937 年,因為整個納粹對於德國的壓迫越來越嚴重了,他要離開。後來他在回顧這三年納粹上台以後,希特勒上台以後這三年,他作為一個駐外記者的生活。他在 1937 年的 9 月 27 號寫道:

對個人而言,這三年並非都不愉快,雖然納粹的狂熱主義、虐待狂、迫害、嚴厲管制、恐怖、野蠻、鎮壓、軍國主義和備戰的陰影,總是存在於所有人的生活中,就像永遠也不能消散的,正是在醞釀暴風雨的陰雲一般,但是我們經常嘗試著將自己與這些完全隔離。我們發現了三處避難所,我們自己和我們的書,那些所謂外國僑民的圈子很小、很有限,且多少有些狹隘,但卻是精神正常的,包括我的朋友們,巴恩斯家、羅布森家、艾伯特家、多德家等等。第三就是柏林周圍的湖泊和樹林,在那裡你可以玩耍、游泳,忘掉一切。

其實夏伊勒是個美國記者,他對於當時越來越濃重的納粹陰影,感受強烈,但他不像一個真正的猶太人或一個德國人的感受更為鮮明,但儘管如此,他仍然感到那種濃重的壓抑。而且這三個避難的方式是任何生活在一個比較令人窒息的時代都會有用的方式,我覺得是一種內在的流亡,內在自我的慰解。


他說這三個渠道:一,他去閱讀他的書;二,他和他的圈子,一些緊密的朋友們,他們構成一群可能稀少但精神仍然健全的人,這種小圈子會給人慰解;三,是自然之美,那些柏林的風光、湖泊,自然給人的慰解,我想這對於很多時代都適用。


【邂逅之音:莉莉瑪蓮】


「她把這首歌唱給德國士兵聽,以此來消滅他們的戰爭意志。」


《莉莉瑪蓮》,凡是聽西方流行音樂的人都會聽過這首歌。其實這是一首戰時的反戰歌曲,它是用德文唱的,唱給德國士兵聽的。

歌唱者瑪琳·黛德麗 (Marlene Dietrich )是一個傳奇人物。我發現 20 世紀上半葉真是產生了很多傳奇的女人,上次我們說的馬勒夫人也很傳奇,這個 Dietrich 是另一種傳奇。


這個歌是據說在一戰的時候,1915 年春天的柏林,一個大霧瀰漫的夜晚,一個叫漢斯·萊普的年輕詩人,在兵營外站崗時寫的。


那時候他剛剛分手,他離開了位名叫莉莉的漂亮姑娘,他在想這個分手的姑娘的時候,突然又走來另一個姑娘,據說是有著海藍色眼睛叫瑪蓮的姑娘,她和萊普是在畫廊里認識,然後瑪蓮向萊普致意。這時候這個年輕的士兵要跟她說話,正好巡崗的軍官走了過來,萊普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瑪蓮消失在柏林的霧色之中。結果萊普在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就寫了一首詩,德文翻譯意思是「提燈下的女孩」。後來變成一個詩集,他分別以莉莉和瑪蓮兩個姑娘寫在了一首詩裡面。在 20 年之後另一個叫諾貝特·舒爾策的作曲家把它譜成了曲叫《莉莉瑪蓮》。



出自專輯《The Essential Marlene Dietrich》


這個歌一開始是不紅的,一個女歌手唱了這首歌,但是唱片只賣出去 700 張。後來在 1941 年,在貝爾格萊德的一個地下室裡面,一名戰士發現了這張《莉莉瑪蓮》舊唱片,他在貝爾格萊德的電台里第一次播出了這首歌,你想在前線是一個多麼孤獨、寂寞、恐懼的時候,這樣一個聲音,這樣一首歌一下安撫了好多德國士兵。


把這首歌唱得最有名的就是瑪琳·黛德麗(Marlene Dietrich),因為她是反納粹的,所以她把這首歌唱給德國士兵聽,以此來消滅他們的戰爭意志。


【艷遇佳人:瑪琳·黛德麗】


「她說可以讓希特勒愛上自己,然後在床上刺殺了他。」


瑪琳·黛德麗(Marlene Dietrich) 是二三十年代很著名的一個歌手和演員,她演了很多默片,在三幾年的時候她被認為是德國美的象徵,包括藝術的象徵。希特勒很喜歡她,她當時在好萊塢發展,希特勒特別希望她能回國,讓她成為納粹德國的國寶,或者是這樣一個象徵性的人物,去宣傳德國這樣的精神。


瑪琳·黛德麗(Marlene Dietrich,1901 年 12 月 27 日-1992 年 5 月 6 日),生於德國柏林,德裔美國演員兼歌手。上圖為其出演《控方證人》劇照。


但是她非常有正義感,她那時候才 30 多歲,她出生在 1901 年的柏林,後來唱歌、拍電影,在派拉蒙發展生活。她特別討厭希特勒,她覺得希特勒把德國帶入一個災難,所以她還跟她在好萊塢的情人費爾班克斯說了一個她的計劃。


她覺得她可以讓希特勒愛上自己,這樣她會前往德國,然後在床上殺死希特勒。而且她也想過,因為希特勒很謹慎,肯定要搜查她,她準備裸體去見希特勒,她的作案工具是一個毒發卡,卡在頭上就行了。


這個計劃當然沒有實行了。希特勒的助手,納粹第二號人物戈林,非常謹慎地拒絕了她要見希特勒的要求。


她也是很浪漫的一個人,那時候不愛江山愛美人的英國國王愛德華八世娶了辛普森夫人,辛普森當然也是傳奇女人,她身為有夫之婦同時勾引了一個英國國王。夏伊勒也在日記里提到過,他見過辛普森夫人,說她非常迷人。



愛德華八世與辛普森夫人


但是在 Dietrich 這種同樣迷人的女人卻眼中不這麼看,Dietrich 覺得辛普森夫人是一個「平凡的平胸女人」,她覺得這樣的女人配不上這麼可愛英俊的英國國王,她自己準備去拯救英國,她要去勾引這個國王。她說她想「插上一腳」,向愛德華八世證明「這個世界上不只有辛普森夫人一個女人」。但最終這個計劃同樣失敗了,她沒有見到英國國王。真是可愛。


她跟很多人搞過曖昧,都是有名的男人,比如跟肯尼迪的父親約瑟夫·肯尼迪,他是當時美國的富豪,曾經是出任過美國駐英國的大使。他們在法國南部渡假的時候遇到,但是約瑟夫·肯尼迪比較拘禁,好像跟她沒有什麼進展。不過當時約翰·肯尼迪,就後來成為總統的他的兒子,卻對這個女明星印象深刻,後來他當了總統之後還請過 Dietrich 去白宮做客,還問了一下她跟他父親到底有什麼關係,很可愛。



據說戰時的英雄巴頓將軍也迷上了她。還有海明威也迷她,據說他們經常寫情書互相調情。海明威在 1950 年 6 月 19 號的一封信中還這麼寫,說:

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你這一生究竟是想做什麼樣的工作呢?是想要輕易地讓每個人都為你而心碎嗎?你總是如此地讓我心碎,而我竟是那麼的心甘情願。

這個大作家去跟一個女人的互動,即使你知道他是花言巧語,你仍然覺得他太動人了,我估計女生都無法逃避海明威式的這種表達。


(以上內容節選自《艷遇圖書館》第十三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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