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在我眼裡,就是最心愛的女人
有壺迷這樣形容:壺,在我眼裡,就是最心愛的女人,它是有生命、有呼吸、也是有脾氣的,一把好壺的聲音,有金屬感,像女人的金嗓子。你越用它,越冰清玉潔一樣可愛。要是十天半個月不理它,它就像個懶女人,蓬頭垢面。
中國人(尤其是文人)熱衷美人意象的抒情模式,且蘊含極豐富。壺中雖無顏如玉,但那傾心佳侶,比得上絕色小妾。所以,品鑒一把壺,就好比是品賞佳人。
20米開外走過來,看的是身形輪廓、高矮胖瘦。當她走近5米範圍內,能看清楚大致相貌、髮型,走進1米內時,細看肌理骨肉、聲音笑貌,是否明眸皓齒,是否朱粉深勻。最後,通過溝通發現其舉止談吐,是否落落大方,雅量高致?
看壺與看人相似,遠觀其形——是否是中意的款式,心裡有了兩分譜,再看泥料,是否賊亮火氣?陶性是粗還是黏?顆粒感豐富抑或漿重?
接下來是壺表的工藝層面——猶如佳人五官,線條是否嫩美如初生之柔胰?明針是否潤滑如少女之肌骨?方器造型是否周正?圓器身筒是否流暢?蓋子是否通轉無滯?
蓋口、壺口吻合度如何?的子是否取拿適宜?流口和蓋口的位置是否合適?足的擺放是否穩當?橫側高低琢磨之後,心下有了五六分譜。
然後,打開蓋子,看看壺的成型方式、內部處理,內壁是否光滑通暢,推牆刮底是否乾淨到位,至此,對壺的賞鑒有了七八分譜。
接下來,進一步檢查瑕疵,例如隱裂、修補的痕迹、窯溫是過火還是欠火,這就好比在美容整形大行其道的今天,我們對天然本色的美保有青睞。進階一位,得九分譜。
最後一分,乃日用。接觸時間久了,可跳出平面的意、態、形看到更多的東西,而不僅僅在細節里打轉。好比美人素膚凝脂,臻首娥眉,可一開口,卻落入了下乘,終是可惜了了。
一把壺,能益水德,能出包漿,能悅心目,能助茗戰之樂,能得變化之趣,才算完美,成全了十分譜。
蘇軾的一句「從來佳茗似佳人」,把茶和女人「纏裹」在了一起,竟是那樣妙不可言。
佳麗如茶,佳麗也如壺,美人和好茶具一樣,不必花前月下,更不必舉案齊眉,只要珍惜這一縷清香、一甌淡雅,就會多一些非日常的溫暖和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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