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笨伯：小陽陽找爸爸
笨│伯│作│品
會仙村是個山清水秀，風景獨好的小山村。頭上藍天白雲，腳下溪水潺潺，四周綠竹掩映，透過竹枝的縫隙，就能看見那紅紅的石崖，典型的丹霞地貌。幾座青青的小瓦屋，就坐落在這翠竹林中。
鄭陽陽的家就在這村邊上，矮矮的瓦屋，收拾的乾乾淨淨。跨進堂屋，一張四方桌，四條凳子擺得整整齊齊，桌面光亮照人。堂屋的正面牆上，掛著一張全家福的照片：爺爺、奶奶、媽媽、爸爸，小陽陽正幸福的依偎在爸爸的懷裡，一雙小手，圍著爸爸的脖子，小臉卻貼上了爸爸的臉龐。一幅膩死人的甜蜜樣。側面牆壁上，貼滿了陽陽從幼兒班到現在的獎狀。可這時，家裡清靜極了，雞不叫，狗不吠，連愛唱歌的小鳥，今天也不知怎麼閉上了歡快的嘴巴。只有偶爾，從寢室裡面傳出兩聲痛苦的咳嗽聲。
小陽陽今年九歲了，生的虎頭虎腦，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乖孩子。他在鎮上的中心校讀三年級。這裡距離鎮上還有五里多路，小陽陽早上去，中午就在學校吃營養餐，晚上放學才回來。
太陽西下時，小陽陽背著書包，一蹦一跳的跑回來，還沒有進屋，就高聲喊：「奶奶，在哪裡啊？快來看我今天給你包了什麼回來啊。」連喊了兩遍，才聽見奶奶在屋裡發出微弱的聲音：「陽陽，你回來了啊？趕快把你的家庭作業做好，奶奶不舒服，休息一會兒就起來給你做晚飯。」
陽陽把書包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趕緊跑進寢室，焦急的問道：「奶奶，你怎麼了？」
奶奶虛弱的說「沒有關係，我可能感冒了。你乖乖的去做作業，奶奶一會兒就去做飯。」
陽陽爬上床，用手摸了摸奶奶的頭，很燙。於是說：「奶奶，我的家庭作業在學校就做完了。你的頭很燙呢，我去給你喊醫生，你在家等著我吧。」
奶奶還沒有來得及阻止陽陽，陽陽就跑出去了。不到半個鐘頭，陽陽就與村上的赤腳醫生一道回來了。
醫生拿出聽診器，給奶奶檢查了一下，說是重感冒，要輸液才好得快。於是，就把鹽水針給奶奶吊起了。
半夜時分，液體才輸完，醫生走了，陽陽餵了奶奶點自己煮的稀飯，又給奶奶擦了臉，這才洗了腳，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陽陽起得很早，先去摸了摸奶奶的頭，發現還在很燙。奶奶醒了，掙扎著要起來做早飯。陽陽把奶奶按在床上，對奶奶說：「奶奶，你睡吧，我去做早飯。」
陽陽把早飯做好，去喊奶奶吃飯。發現奶奶還在昏睡，頭似乎更燙了，怎麼辦呢？那個赤腳醫生醫不好奶奶。看起來。只有把爸爸找回來，才能給奶奶看病。
吃早飯時，陽陽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奶奶，奶奶一聽連連擺手，說：「要不得，不能這樣做！你爸爸他們才去沒有好久，一回來就要耽擱找錢。我這病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病，只要養兩天就行了。你不要亂想，飯吃了就好好去上學。」
飯吃了，陽陽要幫奶奶收拾桌椅碗筷，奶奶不允許。強撐著自己做。哪想奶奶剛一轉身，一陣天旋地轉般的頭暈襲來，昏倒在地上。陽陽費力的把奶奶扶到床上躺下，迅速跑到鄰居家，找到同班同學小林，對他說：「我奶奶生病了，很嚴重。我今天不能上學，要在家照看奶奶，你幫我向班主任請天假。」
陽陽回到家裡，給奶奶倒了開水，吃了葯，扶奶奶躺下，給奶奶蓋好被子。然後回到廚房，把頭天奶奶煮到大鍋裡面的豬食，一盆一盆的端到豬槽裡面，又把碗筷收拾好了，悄悄把爸爸走時留給他的零用錢揣在身上，才背起書包，對奶奶說：「奶奶，我去上學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中午記住吃藥哈。」並起從書包裡面拿出一個蘋果，放在了奶奶的床頭。這是學校昨天發的，陽陽捨不得吃，給奶奶包回來了。
陽陽剛出村沒有好一會兒，就看到簡易公路上有輛裝竹片的車，已經裝好了，正準備啟程。陽陽走上去，看到司機，就對司機說：「司機叔叔，你能帶我一程嗎？我奶奶病了，我要進城找爸爸回來。」
司機看到這個懂事的孩子，就同意了陽陽的請求。然後讓陽陽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並叮囑陽陽坐好，栓上安全帶，於是車子就上路了。
一路上，司機問陽陽：「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啊？」陽陽說：「我爸爸叫鄭文光。」
「他在城裡做什麼？」
「爸爸和媽媽還有爺爺都在城裡濱江路的一個工地上打工，爸爸是泥水匠，媽媽和爺爺都做小工，他們要找錢回來，把我們家的房子修成小洋樓。」
司機說：「小朋友，你是一個乖孩子。但我的車子不去縣城，只能把你帶到大公路上。去縣城的客車很多，你看到去縣城的字樣的客車就招手，它都會停下裝你的。你帶有車費嗎？」
陽陽說帶得有，但臨下車的時候，司機叔叔卻硬給了陽陽十元錢，說是獎勵他的。
陽陽在大公路上坐上了到縣城去的客車，車子到了縣城的車站，下車了，陽陽卻找不到北，不知怎麼走。於是他上去拉住售票員問道：「阿姨，你知道濱江路怎麼走嗎？」售票員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一個背雞和蛋進城賣的老奶奶就對陽陽說：「小朋友，你跟我一路走，我要到濱江路那個市場去賣雞，我帶你去。」
陽陽一聽高興了，連忙幫老奶奶提起雞蛋籃子，牽著老奶奶，一路往濱江路市場走去。
到了濱江路市場，老奶奶給陽陽指了一個方向，就忙著賣雞和蛋去了。濱江路上高樓林立，道路整潔寬敞，哪裡有工地的影子。怎麼辦？在哪裡去找爸爸呢？
陽陽背著自己的書包，在濱江路上的花樹下徘徊。走累了，就在長凳上坐一坐。這樣過了好長時間了，也問了好多人，都沒有人知道爸爸究竟在哪個工地。陽陽急得要哭，這時，走上來一位大叔，高高的個子，穿得也不賴。他溫和的對陽陽說：「小朋友，我認識你爸爸，我帶你去找他好不好啊？」
陽陽一聽有人認識爸爸，高興極了，連連說謝謝。
陽陽牽著高個子叔叔的手，一邊走一邊擺著龍門陣。高個子叔叔問陽陽：「你一個人叢這麼遠的地方來，你家裡人不擔心你啊？」陽陽說：「我是瞞著奶奶，獨自一個人來的。爸爸他們也不知道。」高個子叔叔又問：「你來找爸爸什麼事？」
陽陽一一回答了高個子叔叔的問題後，也問高個子：「叔叔你是怎麼認識我爸爸的？」高個子說「我們在一個工地上打工啊。」
陽陽捏著高個子叔叔的手，覺得細皮嫩肉的，再看，很白凈，跟爸爸那粗糙有力的大手完全不同。這位叔叔真的是和爸爸一起做活路的嗎？陽陽心裡起了疑問。
陽陽故意天真的問這位叔叔：「叔叔，我爸爸的木工活路在我們那邊都是頂呱呱的，你的手藝有我爸爸好嗎？」
高個子叔叔拍了拍胸膛，對陽陽說：「小朋友，不是吹的，在縣城，我和你爸爸的木工活，被人們稱為江城雙雄，那可不是蓋帽的！」
聽到高個叔叔的話，陽陽心裡吃了一驚，遭了，今天碰到壞人了！爸爸什麼時候會做木工活？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騙子。他為什麼要騙我呢？
陽陽一邊牽著高個子走，一邊在緊張的思索，怎麼辦才能擺脫這個壞蛋？一邊又在安慰自己：不要慌張，老師不是講過北京一個八歲的女孩，成功的逃出了綁匪的束縛嗎？我還是個男子漢，我一定行。一定能想出辦法，決不會讓壞人陰謀得逞。
陽陽借口腳走痛了，要在凳子上休息休息。高個子見路上不時有人往來，也就只好依陽陽所說，在凳子上坐了下來，拿出一支煙吸起來。陽陽坐在凳子上，彎下腰，脫下鞋子，裝著揉腳，腦海里卻在緊張的思考對策。
「路上的行人形色匆匆，沒有搭理路人的樣子。向他們求救肯定行不通，一定要找個人多的地方，最好是有警察叔叔的地方才能呼救。但哪裡去找這個地方呢？這個壞蛋會聽我的嗎？」陽陽在心裡盤算著。
高個子把煙抽完了，站起來催促陽陽走。陽陽穿好鞋，站起來，很陽光的對高個子說：「叔叔，我走渴了，我們去買瓶水喝好不好？」
高個子看了看陽陽說：「很不巧，叔叔今天出來，忘記了帶錢了。」
陽陽說：「沒有關係，我帶得有，今天就算我請叔叔，謝謝你給我帶路。」說著揚了揚那位司機叔叔給他的那張十元的票子。
高個子無奈，只好把陽陽帶到一個賣水的小店裡。陽陽便買了兩瓶礦泉水，高個子拿了一瓶，遞了一瓶給陽陽。陽陽慢條斯理的打開瓶子喝水。卻聽到高個在與老闆娘開玩笑，老闆娘說：「這次是誰家的孩子？」高個子說：「我的侄子。」老闆娘說：「你的侄子真多啊！」「這家與他是熟人，絕對不會幫我的忙。」陽陽心裡想到。
水喝完了，高個子帶著陽陽離開了濱江路，往車站方向走去。在路上，高個子對陽陽說：「我們的工地搬了，沒有在濱江路了，要坐車才能到。一會兒有人問你，你就說我是你叔叔哈。」陽陽裝作高興的樣子答應了，高個子很高興，覺得陽陽很好騙，就放心的放開陽陽，讓他一個人獨自行走。
來到車站的行李檢查處，高個子是空手，沒有行李要安檢。陽陽背的書包，也要通過安檢。高個子要幫忙，陽陽不讓，自己拿著書包，放到安全檢查的履帶上。然後跑進去拿書包時，一把抱住安檢員，焦急的喊道：「阿姨，救救我！他是壞人，要抓我走。」
安檢員愣住在那裡，不知真假，更不知怎麼辦。這時，高個子一下子竄到陽陽面前，拉住陽陽，對安檢員說：「孩子真調皮，在這裡還和阿姨開玩笑。」邊說一邊就要把陽陽往外邊拉。陽陽緊緊抱住安檢員的大腿，說什麼也不放手，邊哭邊大聲嚷：「我說的是真的啊!,我沒有騙你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聽到陽陽的哭喊聲，又有幾個人圍攏來了。高個子見勢不妙，放開陽陽，拔腿就往外邊跑。安檢員這才反應過來，高喊「抓壞人」。這時，候車室門口，剛好來了兩位警察，見一個人飛奔而來，似乎很不正常。於是上前攔住他。高個子趁勢就與兩個警察搏鬥起來。他那是警察的對手啊，才兩個回合，就被警察壓倒在地上，用手銬拷起來了。
陽陽和被拷起的高個子一起去了公安局，經過審訊，才知道，這個高個子正是本縣公安局通緝的拐賣兒童案的首犯。高個子交代：他一向在外作案，進來風聲緊，就像回家來避避風頭，歇歇手再干。昨天才到家，今天去逛濱江路，無意中聽到陽陽見人就打聽他爸爸的消息。還把他爸爸的名字告訴任何人。他覺得這個鄉下孩子好傻啊，肯定好騙。於是手又癢起了。心想從來沒有在家鄉做過，正好他有位客戶需要一個陽陽這樣的男孩，於是就拉住了陽陽。
不一會，陽陽的爸爸媽媽趕來了。爸爸媽媽牽著陽陽，飛快往家裡趕……
作者簡介│吳少敏：筆名笨伯，合江作協會員
TAG:少岷文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