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鋒：蘇舜欽的「直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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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名題寫：主編魏民 刊名製作：希然。
作者簡介
zuozhejianjie
李鋒，筆名文銳。山東省淄博師範高等專科學校社會科學研究中心教授，魯中地域文化研究所所長。主要從事聊齋文化、唐宋文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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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舜欽的「直諫」（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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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蘇舜欽，我們首先想到的便是北宋那場轟轟烈烈的詩文革新運動的有力幹將，《宋史·蘇舜欽傳》說當時「學者為文多病偶對，獨舜欽與河南穆修好為古文歌詩，一時豪傑多從之游。」，就連詩文革新運動的領袖歐陽修也對他推崇不已：「子美之齒少於予，而予學古文反在其後」 。而在中國歷史上，蘇舜欽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諍臣」。
據《宋史·蘇舜欽傳》載，蘇舜欽是靠父蔭[3]而走上仕途的，雖說後來在景祐元年（1034）考中了進士。但並沒因此而唯唯縮縮，不敢言語。宋仁宗天聖七年（1029）六月，皇宮突然發生了一起意想不到的大事件，玉清昭應宮毀於一場莫名其妙的火災，宋仁宗趕緊召集群臣商議此事，打算重新修建。大多的臣子選擇了附和與沉默，而當時剛到京城為官的蘇舜欽，憑著一股「出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和膽略，毅然上疏《火疏》。在文中，蘇舜欽不僅把此次火災歸因於人禍，而且把矛頭直指「皇帝」。他要求仁宗皇帝要「罪己」，要「修德」，罷免那些「無裨國體」、「竊弄權威」的小人，並非常尖銳地指出：如果在「數歲連遭水澇」、「百姓頗甚睏乏」的不利背景下而盲目「大興土木之工」，將會「財貨耗於內，征役勞於下」，致使「內耗下勞」，最終的後果可想而知！面對蘇舜欽有理有據的慷慨陳詞，宋仁宗被迫取消了修復玉清昭應宮的計劃，可是蘇舜欽因為自己的「多嘴」被調任熒陽尉，離開了京城，遠離了皇帝。
宋仁宗景祐三年（1036）年，范仲淹上書要求皇帝選賢任能，改革弊政，得罪了宰相呂夷簡，被逐出京城，貶至饒州為知州。這時，「小人」出現了，當時任殿中侍御使韓縝為了巴結呂夷簡，竟直接上書宋仁宗，請求在朝堂之上出告示，禁止百官越職言事，宋仁宗竟予以批准。當時蘇舜欽正值丁憂期間，本不該再攪和在這種事情之中，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先是寫信極力安慰范仲淹，後上書《乞納諫書》，對剛剛被貶的范仲淹大大讚揚了一番，說其「剛正不撓」，並痛切地指出：「大臣持祿而不及諫，小臣畏罪而不敢言，下情不得上通，此患之大者。賞之使諫，尚恐不言；罪其敢言，孰肯獻納！若詔榜未削，欺罔成風，則不惟堂下遠於千里，竊恐指鹿為馬之事，復見於今朝也。」就是這樣慷慨激昂的肺腑之言，宋仁宗卻置若罔聞，不予理會。
宋仁宗景祐五年（1038）正月，山西突然發生強烈地震，民畜死傷數十萬，舉國震驚，而滿朝文武，「如平常無事時」。這讓蘇舜欽大為不滿。上《詣匭疏》，這是一篇比十年前的《火疏》措詞更加尖銳、情緒更為激烈的文字，毫無顧忌地批評了宋仁宗「隔日御殿」、「多引俳優之人於深宮之中」，以致於「燕樂無度」，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虛庸邪諂，非輔相之器」的宰相王隨與副宰相石中立。三月，宋仁宗接受了他的意見，罷免了二人的官職，也開始每日臨朝聽政。然而蘇舜欽並未因此得到重用。
一次次的直諫，蘇舜欽惹惱了不少的權貴，終於因為「進奏院事件」被削職為民。那是慶曆四年（1043）十一月，進奏院祀神，蘇舜欽依照慣例用賣廢紙的錢辦酒食邀好友飲宴，太子中舍人李定也想參加，但遭到了蘇舜欽的拒絕。為此，李定惱羞成怒，四處造謠，呂夷簡的同黨御史中丞王拱辰藉機誣陷蘇舜欽，最終以「監主自盜」的罪名削職為民。同時受牽連的有數十人，無怪乎因參加宴會被貶出朝廷的梅堯臣在《客至》中這樣說：「客有十人至，共食一鼎珍。一客不得會，覆鼎傷眾賓。」自此以後，雖說蘇舜欽遠離了官場，但「其志獨昂昂」「時發憤懣於歌詩」 。依然未改其「直諫」的性格。
蘇舜欽就是這樣，在人們一次次噤聲時，卻挺身而起，敢於說真話，敢於亮出自己的主張，哪怕面前是皇帝！這體現了一種強烈的責任意識，一種為官的擔當！我們知道，許多人為官久了，漸漸消磨盡了直言的銳氣，變成了失去自我的「好好先生」，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而蘇舜欽的「直諫」，不能不讓如今的很多為官者好好深思之！
（責編：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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