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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酒,一闕詞,與君共賞

一壺酒,一闕詞,與君共賞

——《唐宋詞十七講》讀後有感

高二25班魏苗苗

《唐宋詞十七講》像是一部詞的唐宋時期的歷史,葉先生把每一位對它的發展產生過重要作用,使詞的歷史出現轉折的詩人都一一列舉並通過講解他們的詩作講解詞的美麗之處。正如葉先生解釋的,詞本來就是美麗的歌詞,僅此而已。

詞本不在中國文以載道的教化之中,它早期只是文人寫給歌女演唱的歌詞,並沒有把思想理想意識寫進去,本來沒有這樣的用心。只是寫些美麗女子的愛情。但這些文人用遊戲筆墨寫歌詞時,無法避免將自己的性格思想不知不覺表現在歌詞中。這是微妙的一件事,我們常說的文如其人就是這樣。

王國維說詞是「要眇宜修」,修是說這種美帶著修飾性的精巧的美,是最精緻最細膩最纖細的。詩言志,志是詩人想要展現給他人看到的宏遠高大的理想,所以寫詩的文人是受人尊敬的,很少會有人用詩寫自己的牢騷。相反,詞承載了詩不願意承載的一部分,卻又要忍受著文人的白眼,詞和詩的地位從來沒有平等過。寫詩的人看不起寫詞的人,覺得他們的花前月下與詞間的酸澀幽怨上不得檯面。想到這裡,就好像看到了兩個人,一個男子一個女子,男子覺得女子什麼也不懂卻還每天學著他的樣子賣弄文筆,「得了吧,看看你寫的都是些什麼,句句都是些瑣事,愁呀怨呀的……」

男子是詩,女子是詞。但是男子也有那些精緻細微的情感,只是他們很少說出來,甚至根本不說,但還是有的。杜甫看到一夜的風雨過後百草凋零,一株決明竟是「著葉滿枝翠羽蓋,開花無數黃金錢」,他也會開始擔憂著「恐汝後時難獨立」,想到自己也是白首之時,在冷風中嗅著決明的香氣獨自落淚。詩人偶然才會被觸動到心底的一根弦,輕輕一撥,它能讓詩人心裡起一陣不小的波瀾。

我想像中的詞是這樣產生的:當寫詩的人失意時,他只好去喝酒,去找紅顏知己來遺忘現實中的愁苦心思,歌女用流行的曲調唱著他早已聽了無數遍的歌詞,一時興起的他新填了一首曲調的歌詞,歌女唱起新詞時詩人心中湧現起一種自豪感,此時的他不是詩人了,他只是一個飲酒作詞的詞人。詞開始自成一派完全是一種偶然,超出所有文人的預料,這種原本只在坊間流行的小詞竟然有一天會得到皇帝的賞識,上得朝堂下得坊間。

葉先生分析詞人的作品時會用有無主觀抒情,是否理性,有沒有開拓開闊意境這些標準來評價,她共講了十五位詞人,每個詞人在她的講述中有了自己最為獨特的風格,其中我想提及溫庭筠、李煜、柳永和蘇軾。

溫庭筠的「小山重疊金明滅」,葉先生講解的和別人不一樣,她說「小山是指床頭的山屏,屏山上有金碧螺鈿上的裝飾,日光一照就金明滅」,教科書上說是女子臉上的花黃快要脫落時的樣子。沒有人能夠說哪一個更具有說服力,但我想如果沒有對詩詞的精通葉先生也不會自信地提出自己的觀點。溫庭筠的詞給聽者展開了一幅完整的圖畫,他在客觀地描述,幾乎沒有明確、強烈、主觀的情感陳述。因為詞剛興起時,是拿給歌女唱歌,的並沒有像詩一樣要言志。他客觀的描寫了一個女子,但它的語言符號,給我們一種聯想,把它的意義加深了。

李煜一生都生活在宮中,他沒有其他詞人那麼多生活經歷,但他竭盡全力、嘔心瀝血地在寫詞,把悲哀寫到極致,不加反省,不加節制,徹底絕望,至死方休,並用這種悲哀和絕望,震撼了多少古今文人。「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他的悲痛是傾瀉而下的,每個人都能夠輕易讀懂,看到,並感同身受這份沉重。他君主的身份並沒有使他比別的詞人更加高高在上難以企及,他是獨一無二的李後主。

柳永一生不得志,因大量寫女性的詞為人了解甚至為人詬病,但他的成就仍在這些被人詬病的詞中顯現出來。柳永寫的是長調,在柳永以前的詞大多是小令,三言兩語將情緒抒發,長調需要的是鋪排,像是把一幅畫卷慢慢展開而不是直接展現在我們眼前,柳永詞的出現為蘇軾和辛棄疾兩位豪放派的詞人的感情抒發拓展了空間。柳永雖然一生不順,但是未嘗減卻驕傲的資本,他的詞可以在寫女性的同時寫出文人的骨氣,這是屬於男性的。他是才子,他是詞人,他是白衣卿相,他是長調之王,他是無論多少人怎麼鄙視,但說到宋詞就絕不可能繞過去的一個人,他始終是那個一身傲骨的柳三變。

蘇軾是我最欣賞的一位詞人,柳永的風骨是在悲哀中不衰減,而蘇軾的風骨是根本就不悲哀,他骨子裡有一種道家的清冷和出世,所以他看自己在仕途上的失意,都是笑吟吟的,他就是這麼通達,這麼洒脫,所以他的詞,常常有高妙超逸的氣質,因此他就堅強,「無欲則剛」,他因為不在意,所以就不悲哀,也不恐懼。蘇軾近四十歲才開始寫詞,在仕途坎坷崎嶇時他寫的是「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他的詞太像詩了,太不婉轉了,太堅強開闊疏朗了。如果說柳永的詞里在女性的相思里加入了男性的洒脫,蘇軾的詞里就是在男性的豁達里去掉了女性的嬌柔,經過這個過程,詞在歷史上終於從純女性化的氣質發展到了純男性化,這也為後面辛棄疾的粗豪做好了準備。他真正讓詞成了詩,讓詞有資格在文人的領域裡昂首獨立,而不用像晏殊那樣邊寫詞邊自以為不務正業,或者像柳永那樣因寫詞而受到排斥,詞到這裡站起來了,堂堂正正,優雅莊嚴,成為不用在詩面前自慚形穢的文學體裁。詞正因為蘇軾的出現才開始真正可以與詩並肩,不再被詩人詬病說它是「媚詞」。

有時我們都忘了,詞本來就是歌詞,是用來低聲吟唱的,它的美,它蘊涵著的最精緻最細膩最纖細的情感如今又有多少人讀的懂?

我有一壺酒,一闕詞,與君共賞,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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