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世上最完美的婚姻嗎？
但附贈一個月的謀殺嫌疑。
你想要世上最完美的婚姻嗎？
文/釗衍
#銀幕兇案# 第85輯
Hi，親愛的讀者，讓我們來玩個遊戲——
請拋開你所有的經驗和偏見，竭盡全力想像一下，你心目中最完美的羅曼史，是什麼樣子的？
你們志趣相投、心意相通。
你們從事著相似的工作，能在事業上互相扶持，成為彼此的繆斯。
你們都是富有情趣的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得紀念；而那些特殊的紀念日，則更是營造浪漫氛圍的範本，值得印發出來，所有不解風情者人手一本。
你們都無比確定，對方愛的只是你，而不是你所擁有的任何身外之物：金錢，相貌，名聲……儘管你們樣樣都有。
總之，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著初次約會的激情，只有婚姻才是這段完美感情的歸宿。
是不是很激動人心？是不是對「婚姻」這種關係的頂配級註解？是不是覺得，如此天作之合完美得不可能存在於世上？
2014年的一部電影，虛構了這樣一對璧人。不妨聽聽他們的故事——聽聽被上天恩賜給彼此的這一對夫妻，如何用一場謀殺來闡釋婚姻的意義。
01
尼克和艾米的婚姻走到了第五個年頭。
彷佛就在昨天，尼克依然記得他們初次見面的那天——朋友乏味的派對上，一個落單的背影散發著優雅的光。周遭所有熙熙攘攘都淪為她的背景，庸俗且毫不重要。他們極快地說了幾句話，就像武俠小說里的高手一樣，區區幾招便知曉對方的一切，也擦出了此生最燦爛的火花。
「（我叫）艾米。」 「……艾米。」
他們隨即開始第一次約會：從派對上悄悄溜出去，尼克帶艾米去到一家烘焙店的庫房，在半夜昏黃的路燈下，看工人搬運砂糖。漫天飛舞的糖粉像紛紛揚揚的細雪，落在艾米小女孩一樣興奮的臉上。尼克伸出兩隻手指，輕輕拭去艾米嘴唇上的糖粉——
「你現在從頭甜到腳了，我怎能不吻你。」
糖霜暴風雪中的香甜一吻
這對男女就這樣在一起了。
論工作，他們都熱愛寫作，尼克為一本男性雜誌撰寫專欄，而艾米為另一家雜誌供稿，收入不菲。更令人艷羨的是，薪水並非他們主要的財富來源。艾米的父母以艾米的生活為原型，創造了一個藝術形象――「了不起的艾米」；作為一個成功的IP，「了不起的艾米」為真實世界裡的艾米提供了一大筆信託基金。
「了不起的艾米」熱愛運動和音樂，是一個完美女孩
「了不起的艾米」與艾米有著相似的成長軌跡。在「了不起的艾米」結婚的虛擬派對上，真正的艾米也遇上了一生難忘的浪漫時刻——尼克扮作記者混進採訪艾米的記者里，詼諧而真摯地表白：
「艾米，你不單是『了不起』……」
「你才華橫溢卻毫不做作，讓我充滿挑戰和驚喜。」
「據可靠消息說您還未婚，但『了不起的艾米』已經結婚了。」
「——我們可以解決一下這個問題嗎？」
尼克翻開採訪筆記，裡面赫然一枚求婚戒指
每年的結婚紀念日，對這樣有情趣的一對夫妻來說，都是個大日子。每年艾米都會親自設計一個尋寶遊戲，提供給尼克一個謎語，謎底是下一個謎語的所在地，直至終點――她精心布置的「寶藏」之地。謎語很難，世界上唯有尼克能迅速地解答出來——因為他是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二周年紀念日的一條謎語：
「當小艾米失落時，她流連於此，尋找簡的幫助。」
尼克準確地找到了市圖書館裡的一本《傲慢與偏見》（簡·奧斯汀著）
能共患難的夫妻更是珍貴。傳媒業受金融危機波及而蕭條，尼克失去了工作；艾米的父母也因理財不善欠下債務，不得不用艾米大部分的信託基金來償還。但正如艾米對尼克說的：「我們有彼此，別的都是身外之物。」
尼克在家鄉的妹妹來信說，尼克的母親罹患乳腺癌晚期，需要照顧。於是艾米辭去了工作，與尼克從現代時尚的紐約，搬去田園風格的密蘇里州，照顧尼克的母親，同時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他們即將在密蘇里迎來第五個結婚紀念日，第五次心有靈犀的尋寶遊戲。
一切如舊，又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02
結婚紀念日當天，尼克撥打911報警：艾米失蹤了，空留一片狼藉的客廳。
警察發現廚房地板上有大量被擦拭過的血跡，魯米諾反應後在紫外燈下無所遁形。經DNA檢測，警方發現這些血屬於艾米；根據失血量推算，她幾乎沒有生還可能。房子里的過度整齊也很蹊蹺：家裡被打掃得太乾淨，像是為了掩蓋什麼似的；但一錘牆壁，壁爐掛畫就紛紛掉了下來，好像是在搏鬥中被打落，又匆忙掛了回去。
血跡、清掃、兩口之家，尼克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嫌疑最重的人。
地板上大量鮮血留下的痕迹
面對警方的詢問，尼克拿不出可靠的不在場證明。據他供述，在早晨離家之後，他去附近無人的海灘整理思緒，為了安靜地思考，特意挑了個沒有人會出現的地方，因此壓根不會有人為他作證。而他「思考」的時間，足夠在家完成殺人、拋屍、打掃現場的操作。
粗粗調查一下尼克的經濟情況，令人更生疑竇。他在當地社區大學教創意寫作，收入很勉強。他的另一經濟來源——與妹妹合開的酒吧，產權登記在妻子艾米名下；他的車和房子也都屬於艾米。尼克名下的信用卡透支了十幾萬美元，買了些昂貴的電子產品和機器玩具，都是男人愛玩的東西，卻不是他的收入能負擔得起的。
拮据卻揮霍，加上艾米剛提高金額的人壽保險（提高金額的申請單還是尼克簽的名），尼克有充分的殺妻動機。
面對高昂的信用卡賬單，尼克卻堅持不是他刷的
與艾米交好的女鄰居提供了關鍵線索：艾米一直默默承受著尼克的家暴行徑。更人神共憤的是，艾米的醫療記錄顯示，她懷孕已經六周；在這六周里，尼克依然沒有停止家暴。有線人說，有個酷似艾米的女人，曾試圖在黑市買一把槍。「我要用它保護我自己。」那個女人說。
經常性的家暴演化為更暴力的謀殺，有理有據。
女鄰居對人群嚷出了艾米孕期被家暴的爆炸新聞
事件在媒體上發酵，人們找出了尼克的出軌對象，他的一個學生；尼克出軌的證據坐實，橫在他和一個年輕嬌美的新妻子之間的，只有艾米一個障礙。正值七月份，壁爐里卻有爐灰，灰燼里是一條沾著艾米血跡的包鐵木棍，兇器也找到了。
更合理的殺機、幫凶和兇器浮出水面，兇手非尼克莫屬。
在尼克父親半廢棄的小屋裡，警方發現了一本燒到一半的日記本，筆跡經鑒定屬於艾米。在日記里，艾米真切地描述了她和尼克恩愛的過去，以及後來尼克的揮霍、狂躁、出軌、暴力，還有時不時對艾米嚷出的死亡威脅。
警方找到艾米的日記本，裡面詳細記載了他們婚姻崩潰的過程
媒體直接把尼克喚做殺妻兇手；而警方，離把尼克送入監獄，只缺一具艾米的屍體。
而艾米的屍體，怎麼找也找不到。
他們絕無可能找到。
03
因為艾米還活著。
鄉下的生活使來自紐約的艾米不適應。但是尼克適應得很好——他開始變得平庸懶散，對精緻有情趣的生活漸漸打不起興趣，與艾米心靈相通的共處時光，也越來越少。他開始夜不歸宿，開始散漫地與艾米說話，開始迴避家庭生活。
「就像他視線里的我，正在漸漸消失。」艾米這樣形容丈夫面前，自己日漸稀薄的存在感。
艾米心中的鬱結，像一隻被綁住口的氣球，日漸增長卻得不到排解。她的氣球終究沒有等到消氣的那天，而是被偶然的一幕徹底捅破了。
艾米想去尼克與妹妹合夥經營的酒吧，給他一個驚喜。但在酒吧門口，艾米看見尼克牽著十八歲的小女友，昏黃的燈光映在他們的笑眼裡。雪下得紛紛揚揚，尼克伸出手指拂過小女友的嘴唇，再深深吻上去——
和數年前與艾米那朝聞夕死的浪漫時刻，如出一轍。
在不同對象身上，浪漫時刻再重演
角落裡窺視的艾米驚呆了。在她記憶中如此神聖的情節，竟然隨便地發生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她和尼克的珍貴橋段，或許在尼克看來，壓根不值一提。氣球被如此無情地捅破，必將發出慘烈的聲響；面對先是心漸漸疏遠、再是身體也出軌的丈夫，艾米決定給尼克一場刻苦銘心的復仇。
「就讓他在監獄裡度過餘生吧。」
艾米的聰明使她的狠毒如虎添翼。她有條不紊地閱讀偵探小說，研究兇殺案剪報，了解警方鑒證手段和相關法律。她結合身邊的人和場所，設計兇殺案的所有元素，並列出任務表，一項一項有計劃地完成：
事前
與蠢貨鄰居交朋友，並向她傾訴丈夫的暴力行為。
營造丈夫的經濟危機：刷爆信用卡購物、網上賭博，哪個金額大買哪個。
在他看球時，糊弄他簽署提高保險金額的協議。
與啤酒一起遞來的協議，尼克沒過一眼就簽了
現金交易買輛二手汽車，以便事後遠走高飛，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去黑市問人買槍，裝作急需保護自己的樣子。
偷取孕婦的尿液，藉此成為醫療檔案里的孕婦；懷孕的可憐女人才會引起舉國同情。
只要你不嫌臟，你總有辦法弄到陌生人的尿液
當天
建議丈夫去無人海灘思考散心。
一絲不苟地砸爛客廳留下家暴的引子，再在別處留下足以令人生疑的破綻。
抽大量的血塗滿廚房地板，再馬馬虎虎地擦掉，一如尼克的風格。再塗一點血在木棍上。
鋪開血液，使被測出的覆蓋面積儘可能大
點上壁爐燒木棍，再在合適的火候撲滅。
寫完日記：記載著和尼克甜蜜過往，和尼克的揮霍暴戾。甜蜜過往是真的，因此揮霍暴戾不會是假的。也燒到合適的火候。
染髮喬裝，駕駛汽車去往其他州。
喬裝打扮後的艾米
為了尊重結婚紀念日的尋寶傳統，艾米仍舊準備了謎語線索，仍舊困難得只有尼克才能解開。在謎底的終點，尼克將被引到他妹妹的工具房，裡面堆滿了艾米刷爆他信用卡買來的超酷玩具。
尼克將看著艾米陷害他的紀念品，別無選擇地開始牢房生活。
比艾米的計劃更恐怖的是，這計劃竟然完美實施了。
04
艾米計劃的唯一局限性，就是它只能在艾米熟悉的階層完美地發生作用。但是為了躲避搜索，她選擇去海邊貧困者居住的汽車旅館休整。她從未與這些生活失意的人打過交道，他們的野蠻和敏銳使她始料未及，並碰了釘子。
艾米身上所有的現金都被堂而皇之地入室劫走，還遭受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頓暴打。搶錢的人因為艾米使用假名、舉止與編纂的身份不符、頭髮也是剛剛染過的，而斷定她必定是掩人耳目而來，絕對不會報警。
艾米機關算盡，卻輸給了這「下等人」的智慧。
失去所有資金的艾米，必須改變計劃
於是她只能打電話給以前仰慕過她的同學，坦白了自己陷害尼克的過程，但將原因推給了尼克持續不斷的家庭暴力（被劫匪暴打的傷痕成了絕佳證據），請求同學的保護和收留，並吐露心意，希望嫁給真正愛她的同學。
艾米如願住進了同學的別墅，而她的同學，可憐的富貴人家孩子，因為陰差陽錯地可以和女神相伴一生，而激動不已。
艾米得到了這位富二代同學的「保護」，卻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尼克決定不能坐以待斃。
他聘請了著名的殺妻官司律師，這位名律師告訴了他脫罪的最佳手段：被媒體逼入絕境的他，也應該利用輿論，還自己清白。
律師安排尼克上一檔訪談節目，要求他承認自己的婚外情，但真誠地向妻子道歉、並號召公眾繼續尋找艾米，營造出浪子回頭的深情形象。
很詭異吧？為了洗脫冤情，最應該做的是媒體造勢，是塑造自己深情清白的人設。這就是我們生活的世界啊。
尼克對著鏡頭說：「艾米，如果你在聽，我愛你。你是我認識的最棒的人。當你回來時，我保證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你。我也會履行結婚時對你的承諾。我愛你。」
「I love you.」
說「我愛你」時，尼克用兩根手指輕輕拂過嘴唇，一如初見時的那個吻。
這段採訪感動的不僅是牆頭草般的輿論，還有正在觀看節目的艾米本人。
電視上的那個男人，重新變回了艾米愛上的那個尼克——真摯，有趣，心裡眼裡都是艾米。
觀看節目的艾米，目光漸漸銳利起來
艾米改主意了，她要再設計一場壯觀的出逃，一出能讓她回到尼克身邊、並繼續之前浪漫生活的大戲。
她每天堅持用葡萄酒瓶傷害自己，創造了被反覆性侵的傷口；
她用禮物繩綁縛自己的手腕，直至留下擦傷痕迹；
她將紅酒灑遍白色睡衣，並沖著窗外監控慘叫呻吟，好像剛剛經歷過虐待；
她勾引同學，倆人看似情難自禁發生關係……
艾米抽出枕下藏的小刀，果斷地割破了同學的頸動脈。半裸的男子喉嚨里發出「噗噗」的聲音，翻騰了幾下就不動了。艾米將身體滾滿他溫熱的鮮血，開動他的車，停在尼克門前。
一場香艷的謀殺
媒體——與所有電視機前的美國人——見證著艾米渾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走向尼克，並與他抱在一起。
艾米的計劃再次完美地一氣呵成。
警察詢問時，艾米身上的血跡還沒來得及清理，面容憔悴，受驚的眼神楚楚可憐。她的故事十分動人：遭到深愛她的同學綁架、囚禁和性侵，因為思念尼克，鋌而走險殺死犯人，勇敢地與愛人相會。
看到向他撲來的艾米，尼克禁不住罵了一句
因為「了不起的艾米」的名氣加持，還有這段全國轟動的勵志感人故事，艾米成了名副其實的「美國甜心」；而尼克因為之前圈粉無數的浪子回頭形象，也被公眾看好。這樣好的社會氣氛，警察又怎敢再加以調查？至於被囚禁的艾米如何取得小刀的，儘管有警察提出疑點，但迫於輿論壓力，沒人敢出頭質疑。
05
艾米回來了，尼克卻能像以前一樣待她嗎？
她和尼克成了有名的公眾人物，在艾米的安排下，她和尼克出席訪談節目，做慈善，流連於上流社會的各種活動。她把自己的婚姻打造成了一段浴火重生的愛情，一場大眾喜聞樂見的動人喜劇。
艾米與尼克是媒體的寵兒，採訪大熱門
為什麼尼克願意配合她演出？
「我是一個被性侵、勇敢地正當防衛殺死兇手、並出逃的妻子。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回到你身邊來。想想他們（公眾）是怎麼看我的，再想想要是你離開了我，他們（公眾）又會怎麼看你。」艾米平靜地對尼克說。
但尼克終究無法忍受待在艾米身邊的生活：每一個白天都得在鏡頭前假笑，每一個夜晚都得緊鎖卧室門，因為他與沉睡的冷血殺手僅隔一道牆。當他寧願再一次面對媒體的千夫所指，也不願繼續與艾米的婚姻時，艾米給了他一張化驗單——她重啟了當初倆人的試管嬰兒計劃，植入了屬於她和尼克的胚胎。她將誕下尼克的孩子。
「如果你此時離開……我都不用費力教，你的孩子就會永遠恨你。」艾米這樣威脅尼克。
於是，尼克只能與艾米繼續這場演出，直至孩子降生，直至孩子成年，直至艾米使出下一個把尼克圈在身邊的手段。
光鮮背後的個中艱辛，只有當事人才明白
擔驚受怕，直至生命盡頭。
這就是尼克與艾米浪漫愛情故事的結局。
06
本片為2014年美國電影《消失的愛人》，大衛·芬奇導演，本·阿弗萊克與羅莎曼德·派克分別飾演尼克與艾米。
儘管本片里，很多話題都令人深思，譬如父母對子女的期望將大大影響子女人格形成（艾米的狠毒很大程度由父母造成），再譬如信息時代，媒體在社會事件中扮演的荒誕角色。但討論最多的，還是婚姻里的終極問題——
如何在不砸開伴侶顱骨的情況下，知道她/他在想什麼？
畢竟，荷爾蒙能讓你們相愛，婚姻能讓你們相伴一世，但沒有什麼，能確保你們能一直互相了解。倘若不互相了解，婚姻就可能變成圈禁一生的牢籠，步步為營的賭桌，血腥味濃厚的斗獸場。
電影里，尼克與艾米互相試探、挑逗、算計、傷害，卻獨獨沒有走近彼此的內心，去一起克服生活中的不完美。
本片放大了夫妻間齷齪的心思，和婚姻這種以一生為限度的承諾所能激發出的惡劣的人性。然而，儘管夫妻雙方作為獨立的個體、永遠無法做到真正互相了解，但這也是愛情的精華所在——
你提升自己，也探索對方；在你的世界裡，從此多了一塊未知大陸，發生在那裡的所有風吹草動，都讓你好奇而擔憂。多少美好存在於這朦朧的未知里。
至於風雨和齟齬，都無礙。你暫且不知道你的伴侶在想什麼，卻願意為對方著想；你不了解對方此刻的心情，卻了解人無完人，沒什麼困難是你們一起也難以逾越的。這才是人類愛情的偉大所在。
看完這篇文章，就請放寬心去尋找，或者去愛，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她/他不會是完美但恐怖的艾米，只是上天給你的，有恰到好處瑕疵的那個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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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電影《消失的愛人》（2014）
[2]圖片均來自參考資料[1]
題圖來源：Unsplash網
本期編輯團
主稿：釗衍；審稿：包包；校對：天空；題圖：菁藝畫；排版：萌萌噠小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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